白蕭動了動唇，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他抬頭看向那些自己母親精挑細選出來的丫鬟們。

沒有花戚……

是了，花戚可是被老夫人送給三少爺的通房……

殷氏不會拂老太太的臉面。

就像老夫人送給自己的那幾個丫頭，殷氏作為一家主母，也不能現在想打發她們就打發出去。

日后找個由頭才行。

那邊紅英已經躲在假山后面，不遠不近地看著二少爺的俊顏。

她臉上一紅，又看向大太太。

殷氏正在詢問一個粉裙丫鬟些閑話：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有些羞怯道：“奴才荷葉。”

“幾歲了？在哪處伺候的？”

“十六了，是前院伺候的二等丫鬟。”

殷氏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她的容貌，微微點頭，向白蕭掃一眼。

這就是問他的意思了。

白蕭低頭喝茶，沒作聲。

殷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收回視線，看了看站在她身側的大丫鬟。

大丫鬟上前一步，聲音不高不低：

“收用。”

紅英呼吸急促，惡狠狠地瞪著那個含羞帶怯的小丫鬟，目光忍不住又落到二少爺身上。

這樣尊貴的二少爺……若是能進他院里伺候，將來做了姨娘，豈不是富貴榮華？

她自認為容貌不錯，又有手段。

勾搭個男人還不是信手拈來？

她想起來花戚對自己說過的話：

“……看姐姐年紀比我長幾歲，想必事情也經歷得多些，怎么被困在這里，不去外面試試？”

她心里清楚，機會難得。

要是錯過，豈不是真要在錦瑟居那鬼地方熬成老姑娘？

韶華易老。

就該趁年輕有姿色拼一把！

紅英打定主意，默默地等待時機。

過了一會兒，白蕭起身離開水榭，往桃花樹林那邊走去了。

女子一咬牙，連忙從另一邊也進了桃花林。

看著白蕭離席，殷氏搖了搖頭，嘆息：

“真是……難道我不是為他？”

大丫鬟輕聲勸道：“二少爺年輕，目光都在宅院外頭呢，不熱衷這事也正常。”

殷氏方覺有幾分安慰：

“也是他在外面辦事利落，得了老爺的喜歡，我才覺得下半輩子有個依靠。”

“這是自然，看滿府四個少爺，哪個像咱們二少爺有才能干？”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殷氏就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皺眉：

“錦瑟居那個晦氣近來如何？”

大丫鬟也不清楚，但沒聽說那邊有什么動靜，只答道：

“那個都是藥養大的，常年病不離身，還能翻出什么花樣來？太太安心。”

殷氏聽了這話，方才松開眉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就任他那么清凈地長到了這么大，我看也是便宜了那賤種子……”

說著，若有所思道：“他今年也有十九了罷？”

大丫鬟點頭：“確是如此。”

殷氏勾起唇角，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鮮紅的蔻丹：

“也該說親了……免得外面人說我不關心他。”

……

與此同時，桃花林里白蕭正往前走著，冷不防斜處突然沖出來一個身影。

他還沒看清楚，腳下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