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紅英面上一怔，問她：

“你說得可是真的？”

花戚暗想前世在這時候就有這么件事情，去取飯的時候也聽到小丫鬟們嘴不嚴實說過。

她沒記錯，于是點頭：“自然。姐姐不信，去跟別人打聽便知了。”

紅英轉過臉來看著少女。

花戚平靜地看回去，并不躲閃，完全不心虛。

她繼續手里的動作往爐子里放茶葉，嘟嘟嚷嚷的：

“真是不識好人心……”

紅英見此便相信了幾分，但她怎么可能在花戚面前表現出來，壓抑著心跳，皺眉丟下一句：

“我才不去呢！”就出門去了。

花戚看著她的背影，也不著急。

她看到紅英走之前的神情了，那樣子……絕不會無動于衷的。

燒好了茶水，花戚沏一杯，拿托盤端給男人。

三少爺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把茶盞擱在桌面上。

白衡忽然問她：“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么？”

少女一愣，如實回答：“……奴才喜歡…桂花，還有糖兔子。”

他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再開口，挑眉：

“沒了？”

花戚點點頭：“就這些了……”

倒是好養活。

男人“嗯”了一聲，頭也沒抬：“知道了。天熱，你若累了，就去我榻上歇歇也沒什么。”

少女沒答應，這不是尊卑不分么：

“奴才不累。”她委婉地說。

男人就看她一眼：“那你幫我打蚊子吧。”

花戚就去找了一個小凳子和一柄蒲扇，她坐在凳子上，在三少爺旁邊任勞任怨地拍蚊子。

可扇了小半個時辰，她也沒有看到這屋子里有哪怕一只蚊子。

自己屋子里可是有的。

花戚郁悶的同時，聞到男人身上的一股香氣。

那不是女兒家用的香粉氣味，而是一種淡淡的，仿佛生來就有的素雅氣息。

有這種氣味，蚊子不會近身吧……

她羨慕地想。

……

紅英雖然嘴上說著不去，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去了花園里。

怡蓉水榭里，大太太殷氏坐在位置上，身后立著一面屏風，左右皆是侍立的丫鬟。

二少爺白蕭坐在她下首。

大太太跟前站了十來名丫鬟，她抬眼看過去，皆是妙齡芳華。

此時有其中一名丫鬟端了茶水上前，先捧給殷氏，再奉與二少爺。

殷氏掃了她羞紅的臉頰一眼，輕抿一口茶，什么也沒說。

白蕭接了茶，顯然對她沒興趣的樣子，看向殷氏，有些無奈：

“母親，我房中已有兩三人伺候了，實在不虛如此大張旗鼓……”

說好聽點，是為了給二少爺挑選貼心細致的人放在房里，但其實誰不知道是給他選通房丫鬟。

像通房這種東西，他從來沒有當回正經事，畢竟就是伺候人的玩意罷了。

他將來的嫡妻才是他真正該上心的。

但殷氏卻不這么認為，捧著茶盞，淡淡開口，目光也沒看向他：

“那幾個我遲早要打發出去！沒臉沒皮的東西，聽說在你院里，成日爭風吃醋？打人罵狗？”

說完，她自己心里有數，也不需要白蕭回答：

“你可是明年就要考春闈的人，哪能讓她們打擾了你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