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是去三少爺院子的。

念完了，就是老夫人訓話，說些“要好好伺候”、“開枝散葉”的場面話。

這六人便低頭應是，接著被冬茗和翠前送出了朱雀堂的院門口。

花戚走在最后，轉過頭來看了朱雀堂端莊大氣的牌匾一眼。

她這次從這里走出來，要過和前世不一樣的日子。

花戚第一次有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切實感。

翠前朝她揮揮手。

少女也揮了揮，轉過身，朝和眾人相反的方向走。

再次來到錦瑟居，花戚的心情和上次有些不一樣了。

但她又說不清原因。

只覺得心跳加快了一些，更興奮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敲門。

老舊沉重的木門這回沒等多久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這次開門的是三少爺本人。

他一邊打開門栓，一邊還咳嗽了幾聲，抬起那雙溫柔的眼眸，見到是她，驚喜道：

“是你啊……”

花戚看他還有些虛弱的模樣，連忙伸出手扶住男人的一邊手臂，問道：

“怎么三少爺親自來開門？你的丫鬟呢？”

男人就垂下眼眸，低聲回答：

“她家中有事，今早請假回去了。”

花戚扶著他往院子里走，她覺得這三少爺確實是身體虛，靠著她走路的時候都輕輕的，沒什么重量。

看了一圈院子，她皺眉：

“你只有一個丫鬟？”

三少爺平靜地點頭。

“那她怎么能這樣拋下你這個病人就走了，”花戚把他扶進他的屋子里，讓男人坐在榻上，“至少要報告管事的，給你添個人手過來啊。”

三少爺一張臉如紙一樣白，聞言他沒說話，只抬眼對花戚彎了下唇角。

病美人這么乖巧地對自己笑，花戚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沒事，”她說，“我以后就是三少爺的丫鬟了，由我照顧三少爺。”

三少爺眼底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情緒，問道：

“你不是朱雀堂的丫鬟么？”

“現在不是了，現在我是三少爺的丫鬟。”

她隨口回答一句，從墻角找出來一只積了不少灰塵的爐子，拿上抹布就噠噠噠地走出門去了。

白衡抿了抿唇，把唇角的弧度往下壓了壓。

她說，她是三少爺的丫鬟。

是他的。

屬于他的小丫鬟。

花戚一個下午就在錦瑟居里像只小陀螺一樣到處轉。

她刷洗干凈爐子，燒好了干凈的開水，給他泡上茶葉。

又掃了地，拖了地。

等忙到快傍晚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的小包袱，問男人：

“三少爺，我可以住哪一間房啊？”

男人似乎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件事，略帶歉意地告訴她：

“我這里平時就住兩個人，干凈的也就兩間房，其余的房間都是多年不見天日的……臟得很，一時半會收拾不出來。”

花戚睜大了雙眼：

“那……那我晚上睡哪里？”

男人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片刻后坦蕩地說道：

“實在不行，你也只能在我這房里湊合一晚了。”

花戚：“怎、怎么湊合？”

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向床榻邊的一條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