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沒有偷看對方的冊子，在離老夫人幾步遠的距離欠了欠身：

“老夫人好。”

老夫人抬眼見是她，唇角一揚：“是你啊。”

花戚把菱粉桂枝糖糕擱在對方手邊的位置，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的傷好了，做這個感謝老夫人。”

老太太也給面子地拾起一塊吃，入口只覺香甜軟糯，沁甜而不過分膩味：

“你是個心靈手巧的好丫頭。”

花戚聽到她夸自己“好丫頭”，臉上微紅：“奴才不敢。”

老夫人就看著她，嘆息：

“要把你給錦瑟居那個，我還真有點可惜。”

花戚不覺得有什么可惜的：

“奴才愿意伺候三少爺。”

老夫人沒說話。

最后她要退出去的時候，老夫人從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來一只碧玉鐲子，套到她手上。

花戚忙說哪里敢收這么好的東西。

老夫人只是微微笑著推了她一把：

“給你就拿著，去吧。”

兩日后的一個悶熱的午后，花戚正在茶水間里看著水燒開了，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然后翠前就匆匆跑過來找她，一把把少女從小板凳上拉起來，笑著說：

“成了！我看見老夫人在給少爺們挑選丫鬟的冊子上寫了你的名字。”

就像是被巨大的驚喜擊中。花戚反而鎮定下來，問她：

“你可看清楚了，老夫人是寫把我給三少爺么？”

翠前白她一眼：“三少爺的那個三我還是認得出來的。”

朱雀堂被選中去伺候少爺的丫鬟一共六人。

花戚在被翠前告知結果的當日下午就回房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貼身衣物和私房錢。

做丫鬟的哪有幾身好衣裳，她也就挑顏色好的包了幾件。

好的首飾就更少了。花戚感覺去了錦瑟居首飾就不會有了，因此把她所有的首飾都包了起來。

背上包袱走出房間的時候玉蘭正好進來，看到她的時候臉色有些復雜。

花戚和她這段時間都沒說過幾句話，所以玉蘭也不清楚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今日確定下來才知道。

她沒想到花戚真的要去伺候三少爺了。

花戚看到她，停下腳步，從袖里翻出一把鑰匙，遞過去：

“你收著吧。”

自己走了朱雀堂肯定還有人會來補上空位的。

玉蘭接過鑰匙，好像想說什么，但花戚沒等著，直接去了正屋。

進了正屋里，發現那五個丫鬟里竟然還有朱華。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冬茗和翠前是不動的，老人家也習慣了她們伺候。

給少爺們放在房里的人是從余下二等三等丫鬟里挑。

花戚輕手輕腳地站在后排角落里。

冬茗拿著一本冊子開始念各人的去處：

“小杏，二少爺處；朱華，二少爺處；春雨，四少爺處……”

花戚一愣。

朱華怎么去了二少爺房里？

她不由得抬眼，在前排尋找到穿著紅裙的朱華。

她臉上帶著羞紅色，似乎沒什么不情愿的。

花戚唾棄自己大驚小怪。自然是主子怎么安排她就去哪里，前世必定也是被送去四少爺處，才喜歡上他的。

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朱華在二少爺處的結局。

這位也不是安分守己的。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冬茗叫了她的名字：

“……花戚，三少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