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好像是公主!”有眼尖之人一眼認出了濫竽充數的蕭傾雅。
“噓!”蕭傾雅強忍著肩甲的疼痛,橫起小手狠狠地掩住對方的大嘴:“誰讓你喊那么大聲的,給我閉嘴,明白嗎?小心我身份穿幫,第一個拎刀要了你的腦袋!”蕭傾雅一提手中長刀,惡狠狠地威脅道。
“唔唔……”那將士嚇的三魂飛了一個半,點頭如搗蒜。待蕭傾雅一松手,那將士連忙低聲詢問道:“公主,您怎么也來了?!”
而一旁的將士,則是嚇得眼大眼小的,這公主竟然混入軍營,也和他們一起去前方出生入死。這到底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一個個的連聲都不敢吭了。那個剛剛還抬手拍過蕭傾雅肩膀的士兵,更是嚇得差點當場腿軟的跪在地上,要是早知道這是公主,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拍公主的肩膀啊。
“我這不是手癢了嗎?跟你們一起去前面殺幾個人過爽爽!別給我說出去??!不然……”蕭傾雅提著長刀冷冷的一笑,眾將士頓時毛骨悚然,冷汗如雨。
公主已殺人為樂,這他們得好生的記下來,日后見了公主,能躲多遠躲多遠,切莫哪天不小心惹到了公主,丟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是。是!”眾將士連連答道。
“公主,您就跟著我吧,我來保護您!”剛剛拍過蕭傾雅的士兵拍著胸脯敢于擔當道。
“怎么?殺豬的就你有本事,我們就不行了,什么叫讓公主跟著你,你來保護公主啊,我們也能行!公主,一會兒開戰了,您就跟在我們后面,我們來保護您,您大可放心,有我們給您做養護,定然出不了什么事,有個刀啊箭啊什么的,有我們替您擋著,保證傷不到您!”
對于將士們的熱情,蕭傾雅只能含笑頻頻點頭。她不是沒上過戰場,亂戰里,誰能保護得了誰?誰又能顧得了誰的周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許前一刻,還在跟你說著客套話的人,下一刻就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這樣的場面,她蕭傾雅見得太多太多了,心都有些麻木了。
可是,這一刻,蕭傾雅卻覺得心里暖洋洋的,于是她笑著回道:“好,一會兒我就跟著你們了?!?
唯有經歷血的洗禮,才能成為生死之交,她蕭傾雅重回蕭晴,定要再找到一群可以過命的生死之交不可! “岳護衛,岳護衛……”聽著外面震耳欲聾的蕭殺之聲,徐玉萱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地在被軟禁的營帳里來來回回地兜著圈子,她想出去看看,可是又一旦出去,后果會更加的不堪設想。
就在徐玉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岳護衛火急火燎地沖進營帳中:“呂軒小將,快,跟我走!”不等徐玉萱反應,岳護衛一把拽住了徐玉萱的小手,更是徐玉萱將平日里用慣了的長弓塞進了她的手中。緊走幾步,再次挑起帳簾,帶這徐玉萱一起奔出帳去。
待到帳外,徐玉萱才看清南陽軍營里的慘不忍睹的近況,頓時嚇得慌了陣腳:“第五支人馬呢?!將軍給調走了是嗎?!”雖然是情急之下,不過徐玉萱還是快速分辨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是,末將無能,沒能攔住將軍?!痹雷o衛懊惱至極,一早他就該猜到,蕭晴襲糧只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的伎倆而已,而他們竟然該死的中了這樣的拙計。
徐玉萱聞聲狠狠地一攥拳,千猜萬想沒有料到,那個男人竟是如此的不信任她,她當時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啊,結果千言萬語竟成了吹拂他人的耳旁風。不過,也罷也罷,他確實有不相信她的理由。
只是蕭傾雅到底是哪來的本事,竟知道漢堡的做法!就在徐玉萱思考之余,一支羽箭劃破長空,朝她射來。
“呂軒小將,小心!”岳護衛輕輕地一按徐玉萱的頭,將一旁嬌小的女子緊緊地壓在了身下。
羽箭過后,岳護衛輕輕地舒出一口長氣,心中更是暗道一聲:“還好還好!”再一垂頭,不巧正與女子面對面,眼對眼,頓時他不知怎的就臊紅了整張那還算俊俏的容顏。連忙牽著徐玉萱的小手,將對方拉起:“呂軒小將,您先走吧。這里由我頂著?!?
這岳護衛平日里待徐玉萱就很好,如今遇到危險更是男人般的站了出來,將徐玉萱護在了身后。
“可是……”徐玉萱看著那廣闊遼原上四起的戰火,欲言又止道。
“沒有可是,呂軒小將,您先走。將軍他們就在關中道。末將……”岳護衛聲音一哽,停頓片刻后,再次毅然決然道:“末將隨后便會帶著將士趕上!”亂戰中想活命談何容易,岳護衛并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命再見到眼前人。
“那好!”徐玉萱重重地一頷首。抬起手,緊緊地一挽長弓。
“這是箭筒,里面還有百來只箭。呂軒小將,您保重!”岳護衛沒有多言,將自己僅剩的羽箭一股腦的全塞進了徐玉萱的手中,他知道眼前人是彎弓射箭的能手,只有給她足夠多的箭,才能助她沖出重圍,保住命。
“那你呢?!”徐玉萱再開口之時。那驍勇的男子早已沖了出去。
只見那強壯的背影,矯健似一只展翅的雄鷹,頭也不回地低低道:“我有刀就夠了!”
不知怎的,望著那沖出去的背影,徐玉萱竟茫茫然的紅腫了雙眼。也就在此時:“呂軒小將,我們又見面了!這次,我要你血債血償!”
徐玉萱乍聞這熟識之聲,頓時神色一愣,再看來人,不由地瞪圓了那雙杏核眼! “竟然能讓公主騙了軍服,你……哎……”老元帥望著下跪的可憐巴巴的將士,氣的七竅生煙。抬起的大手,狠狠地捶在桌案上,桌案悲鳴著顫了三顫。大戰在即,蕭傾雅竟然騙去了將士的軍服,這公主到底是要搞什么花樣??!
“元帥莫急,公主許是貪玩,騙去軍服穿兩天,新鮮勁過了,說不定……”一旁的謀士連連勸慰道。
任軍師輕輕地一舉羽扇,阻住了謀士未說完的話,臨危不亂拱手道:“元帥,公主騙去將士的軍服,怕是去了前方。此刻該是已隨大軍殺到敵人的要害了?,F在急不是辦法,該派人去找才是上上之策啊!”
“我也知道派人去找,只是……”老元帥為難道,只是派誰去???!現在大帳里留下的幾乎都是不能提刀弄槍之人,難道要靠這些舞筆桿子的嗎?“任軍師,軍中之事靠你了。本帥決定親自去尋公主回來!”想來想去,這軍營里,老元帥也就覺得自己還能擔下這項重任了。
咣當--瓷片的碎裂之聲又一次傳入耳中,急得火燒眉毛的眾人,紛紛嚇的身軀一顫。
“淺落……”老元帥狠狠地怒斥一聲,真是越急越出亂子。都這個時候了,侄兒竟然還給他摔茶碗。咦?!老元帥眸中精明之光一閃,自己怎么早沒想到呢,就讓這上趕著送上門的侄兒去尋公主回來,那不是最好!
只是老元帥的喝斥,先是無人回應,再是無人隨著那喝斥踏入營帳。正在眾人紛紛側目疑惑之時,老元帥倒是情緒稍顯淡然。微微地一捋下巴上的絡腮胡解釋道:“淺落怕是去找合適之人,尋公主了吧!”
上官淺落哪會料到蕭傾雅會上戰場,前幾日,他各種躲避,更是不敢主動送上門去找蕭傾雅。今日剛一進帳,就聽見了這樣的一個駭人的消息,現在的他哪里靜得下來,心咚咚跳的都快越出嗓子眼了。
大步奔回屬于自己的營帳。彎腰俯身,將那自從進了軍營就藏在木床下的小包裹翻了出來,上官淺落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到,沒想到,迅速拆開包裹,從里面翻出一襲黑色的勁裝來,更是捏出一張打造的極其精致的銀色面具。
不容多想,將身上的女裝褪下,迅速換上勁裝,更是將那銀質的面具,牢牢的往他那過分妖嬈的臉上一嵌。挽起的烏絲一拆,以束冠緊緊地一扎。再起身走到帳篷的一側,取下掛在那里的一柄青色長劍,狠狠地撤出,垂眸打量了那鋒利的劍刃,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狠狠地貫入。
甩開大步,直奔帳外,徑直尋向安置備用戰馬的馬廄,抬起大手,蜷成一環,塞進嘴中,吹起一聲嘹亮的長哨。
哨聲止時,一匹全身通黑,卻有著瑩亮鬃毛的駿馬踩著矯健的步履徑直奔向呼喚它的男子。
“御雷者,這次就拜托你了!陪我走一趟南陽軍營尋公主!”說著,上官淺落飛身上馬,輕輕地一扯懸馬的韁繩。
御雷者馱著它的主人,宛如劃破夜空的閃電般,風馳電掣而去?! 倓倸⑷霐碃I的蕭傾雅,凝著一雙銳利的鳳眸,四下里尋找那熟識的人的影子,不巧,一眼正好看見,一個男子扯著一抹嬌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一頂還未遭戰火波及的營帳。
男子身后的嬌小身影,讓蕭傾雅頓時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徐玉萱,你我清算上一世舊賬的時刻到了。來不及多想,本是殺在眾將士身后,受驍勇善戰的將士們保護的蕭傾雅,頓時一鼓作氣地沖到了前方。
當的清脆一聲,一刀鎮開了岳護衛迎來上來的長刀。眉目含滿了尋到仇家的那種快意的笑靨:“呂軒小將,我們又見面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何況徐玉萱上一世正是親手害死蕭傾雅的罪魁禍首,此時此刻,蕭傾雅真就恨不得提刀上去狠狠地剁碎了徐玉萱一解心頭之恨。
“你是,是青巖小將。”岳護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人雖是換了一身蕭晴的軍服,可是骨子里的那抹英姿颯爽卻是與在南陽軍中效力之時有增無減。
“我可不是南陽的青巖小將,我乃蕭晴國公主――蕭傾雅!至于曾經的青巖小將就讓他見鬼去吧,他早已經死了!”沒錯,上一世的青巖小將早已死了,死在徐玉萱與南陽林大將軍的手里了。而此刻的她,是蕭晴國公主――蕭傾雅,是復仇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