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鯉抬頭望著山頂,苦平山巍峨險峻,隨難以攀登卻也森林繁茂,生機勃勃,難以想象這其中還鎮壓著饗齡這等兇獸。
水樞一旦停運,東河倒轉逆行,平原所處百姓必遭大難,萬畝良田必遭陷落,萬民心血全無。
雖然未曾親歷過一場兇獸現世的場面,但余鯉此刻近距離靠近鎮守之地,心臟如擂鼓般躍動,閉上眼,吐納幾個呼吸才得以平復。
元衍看得出來余鯉的擔心,但此刻沒有什么別的話可以安慰,只能在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兩下,聊做寬慰。
“走吧,也讓我見識見識這常人都進不來的苦平山。這次多虧了清越,等下次見面,我一定要請他喝酒?!?
“你的點酒量放在酒桌上還不夠看的,到時候估計免不了要我發揮關愛弱勢群體的優良傳統,把你扛回去。外出游歷,零食注意些,少吃一點,萬一我扛不回去你就得露宿街頭?!?
“元衍!你今天死定了!”
提前預知到危險的元衍邁著大步火速離開,余鯉在他身后氣得跳腳,小短腿怎么也追不上。
等到余鯉跑的氣喘吁吁,扶著腿休息,元衍才終于良心發現停下來。
余鯉眼前投下一片陰影,視線內出現一個水壺,水壺上是元衍修長如竹的一只手。
接過水壺,余鯉惡狠狠地灌下一口,好像要把對元衍所有的惡氣都撒在水壺上。
“慢點兒喝,沒人跟你搶,你要是生氣我就勉為其難讓你打一頓吧。”
說著元衍把肩膀遞到余鯉跟前,看著他久經戰斗鍛煉出來的一身肌肉,余鯉一時間不知道找哪處下手,隨便打上一拳,嗬,打的她手疼,想到這里,余鯉更生氣了。
元衍笑得開懷,領著受氣包繼續趕路。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填飽肚子,元衍倒是還好,成仙久了,口腹之欲也不強求,可是余鯉頂不住啊,尤其是收斂修為之后,余鯉餓的更快了。
沿街找了個餛飩鋪子,
“老板,來個大碗餛飩,不放蔥花少放辣,在這吃。誒?元衍你吃什么?”
“我就不吃了。”
“好的老板,就這么多?!?
“好嘞,大碗餛飩,不放蔥花少放辣,堂食一份。”
“哎?你說。這里的伙食真如清越說的,那么,嗯……生猛?”
“有可能?!?
“餛飩左右無事吧,都是清水煮出來的東西,再生猛還能生猛到哪里去?”
元衍搖搖頭,但笑不語,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余鯉對面。
“客官,您的大碗餛飩好了,小心燙?!?
餛飩一端上來,騰騰的熱氣,香味瞬間擴散,清湯上面淋著鮮紅的辣椒油,餛飩個個飽滿,薄皮晶瑩透亮,還能看得出里面餡料的顏色,饞的余鯉口水三千。
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個送入口中,只嚼了兩口,余鯉一下子吐了出來,透著皮看見餡料的確新鮮,可這未免也太新鮮了吧。
肉不似普通豬牛肉,即使過水煮了些時候,也絲毫不耽誤它沒熟的事實,看見還掛著血水的肉餡,余鯉躲開桌子干嘔,元衍給她倒了點水好好漱漱口。
“咳咳,老板,你家這餛飩沒熟啊,這是剛下了鍋就拿出來賣了嗎?!?
余鯉緩了緩,再看碗里的餛飩也不香了,胃口著實倒了三倒。
“各位客官你可說錯了,這是我們苦平山特產的獾肉,和別地的獾還不一樣嘞,需要下鍋實打實地煮上兩個時辰才能徹底煮熟,不過我們這沒人吃煮熟的獾肉,中火焯他個小半炷香的時間,吃起來才是真正的滑嫩鮮甜。
一看你們兩個就是第一次來我這吃飯,臉生的很,為了讓你們品嘗到最新鮮的食材,我可是吩咐我家那口子特意短些時辰就撈了出來,怎么,不合胃口?”
老板問的真誠,余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人對視良久,相顧無言。終于余鯉敗下陣來,
“是……是挺新鮮的,可能是我吃的太飽了吧,這一碗有點吃不下去了。來,元衍,剩下的交給你了,別辜負了老板的心意?!?
“我減肥,節食?!?
元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余鯉白了他一眼,有些心虛的拉著元衍站起來準備跑路,“那個老板,這餛飩味道不錯,只不過今天吃不動了,下次,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
說完把飯錢留在桌子上,生怕老板挽留,拽著元衍趕緊跑,頭也不敢回。
“哎?這小兩口兒,沒有口福哦,不好吃嗎?不應該啊,我家進的都是最好的獾肉啊,怎么會不好吃呢。”
老板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家老婆子手藝出了差錯。
……
“呼,太可怕了,你是沒看見,那肉里還有血絲呢,新鮮,他要新鮮怎么不抱著獾啃呢。”
“據我所知,此地有生食獾肉的傳統?!?
“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飲食偏好啊!”
余鯉真是被震撼到了。
“等等?你說你知道這兒喜歡生食獾肉,所以剛才你才沒點餛飩?”
“可以這么說,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看你這么興奮我就沒說,誒?你別動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余鯉牙根癢癢,好哇,合著元衍在這兒看了半天熱鬧。
最后饑腸轆轆的余鯉實在是打鬧不動了,從口袋里翻出來清越的玉牌,最終還是決定找家合自己口味的飯館解決一頓飯。
哎,不聽清越言,吃虧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