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總感覺有些不安。
“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令她煩躁乃至憤怒”。
就好像出門忘記帶鑰匙和關水龍頭一樣的預感徘徊不去,當你知道你該死的直覺又要開始奏效了的時候,心情就很難舒暢起來。
縱然這一份才能受到眾多人的欣賞,但很少有人能夠體會莫雨本身對此有多么厭惡。
這一份焦慮一直纏繞在她的腦中,直到某一個瞬間,她終于找到了這一份異常的來源,猛然撥打出電話。
終于……
當確認后,莫雨發現自己除了錯愕和震驚之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解脫。
“怎么了?”開車的劉凱問。
莫雨無力地揮了揮手:“現在去清點一下醫院你們的出勤人員吧,重點清點一下武裝守衛,還有他們身上的武器配備,然后調頭,回醫院。”
抱著難能可貴的信任與理解,哪怕莫雨并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劉凱姑且還是按照她的要求下達了命令。
很快,他們回到了醫院,經過了短暫的搜查和清點之后,今日的出勤和實到記錄遞交了過來。
駐扎在青海第一人民醫院荷槍實彈的武裝守衛一個沒少。
但出勤記錄卻有了差錯,有個人不見了,很快,不見了的人就被人從醫院廁所的隔間里找到了,身上還綁著繩子,嘴上封著膠帶,正在奮力掙扎著。
“老葉?”劉凱愕然。
膠帶一撕開,老葉就不顧劇烈地嗆咳,大聲地喊道:“是陳光鋒那個兔崽子,還有那個李遠……他們拿了鑰匙……安全屋的鑰匙!”
“真是,糟透了啊……”
一瞬間的死寂里,莫雨依靠在墻角,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王八蛋。
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劉凱一把扯過了汗如雨下的守衛,大聲質問:“他走了多長時間?
“兩、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一條狗都能發現不對,你們難道連狗都不如嗎!”劉凱大怒,幾乎把他手撕了。
看到旁邊淡定的莫雨,頓時越發煩躁:“您怎么就一點都不著急的?安全屋里的那些武器補給,他們真想鬧的話完全可以掀起一場恐怖襲擊了。”
“著急有用么?”
莫雨輕聲嘆息:“如果真的要開始準備做點什么的話,或許我們可以開始商量一下周福的葬禮上用什么風格比較好了?!?
“你確定不是李遠的葬禮?你真的認為李遠能殺了周福?別開玩笑了。”
“算了,先派人去安全屋把那個陳光鋒抓回來吧,斷了條腿都不老實?!?
————
兩個小時前,暴雨傾盆。
高架橋上,摩托車疾馳,撞破了層層雨簾,耳機內還放著十幾年前的迪廳老歌,駕駛員搖頭晃腦地跟著歌聲哼唱。
“李遠,你慢點開啊,這可是我新買的車啊,我自己還沒開過幾回就給你用了。”
耳機內傳來心痛到撕心裂肺的聲音。
駕駛員開口說道:“那么小氣干什么,安了安了,不會給你弄壞的啦。”
駕駛員自然就是李遠了。
“我絕對是腦抽了才會決定幫你?!标惞怃h坐在安全屋的電腦前抱怨道。
自己明明只是來開導開導他的,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賊船。
“你這是準備去哪?。窟@不是去找周福的路線啊?!?
聽著耳機里的問話李遠沒有回答,轉而說道:“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確保我能在周福出青海市之前追上他就行了”。
“你確定嗎?即便你拿了那么多重火力你殺死周福的可能性也很渺茫,在我看來你這根本就是去送死。”
“所以,我要去拿那個我很早之前就在準備的東西……”
電腦前的陳光鋒撇了撇嘴,沒再說什么,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滑動著,李遠前行途中的交通燈全部顯示著通行,前方擁堵的車輛,也快速被疏散。
他和李遠說過,他是一名黑客。
不一會兒,李遠在一家酒吧前停下了車。
“暗號?”
站崗的人看了看李遠和掛在摩托車后面的黑包。
“赫爾墨斯很帥我好愛……”
李遠咬牙切齒的說出了暗號,站崗的人也嘴角一抽,很顯然也明白自家老板的尿性。
“這邊請”
站崗的人走向酒吧,在前方帶路,李遠跟在身后。
在跨過酒吧門的一瞬間,他們進入了一片黑暗中。
“喂,李遠?我怎么收不到你的位置信息了?喂?能聽到……”
耳機內的聲音斷開了。
李遠并沒有感到意外,這里是萬孽之集。
穿過無垠的黑暗,寂靜的街道兩旁有許多若隱若現的店鋪,李遠不敢多看。
這里就是萬孽之集,它不像其它地下黑市一樣,可以隨意交易,因為其實這里真正的只有一家店鋪,其他那些……鬼知道進去后會發生什么。
相比于那些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神秘店鋪,李遠和那個站崗的人停在了一家……五金店前。
不同于那些神秘店鋪或莊嚴或邪異,它……真的就是一家普通的五金店。
招牌上寫著——赫爾墨斯的小五金店。
招牌是一個一個的字分割之后拼湊而成的模樣,門面整體是木質的結構,左邊是一盞看起來歐式風味很濃重的油燈,至于另一邊,則是比較清晰的櫥窗。
站崗的人推開了門,“老板,有人找!”。
似乎是延續了外邊櫥窗的風格般,都是一些奇奇怪怪,應該是完全不搭調,但就這樣擺放著也不覺得別扭,反而是看起來帶著神秘氣息的味道。
店鋪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像那些西方的占卜屋一樣,整體偏暗淡的色調,而用作照明的甚至不是白熾燈,而是好好地插在了燭臺之上的白色長蠟燭。
一個有著閃耀金發的年輕人正坐在火爐前,愜意的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一張報紙,隱隱有呼嚕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