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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冷家

處理完公司業務已經是晚上八點,我們在飛機上解決晚餐,只是我并沒有胃口。

“你怎么不吃?”樊詩蕾坐在我對面,把基圍蝦放在我盤子里。

我看著那只蝦,想起那個菜市場。

“沒胃口。”

窗外,黑漆漆地,機窗上映出我的臉,帥氣,疲憊,又有點憂郁。

小黎說,李靜喜歡陽光的,不喜歡憂郁的。

以前的我是陽光的吧!

真的很希望此刻她在身邊,什么都不說,只是看著她就好。

拿起紅酒喝了一大口,樊詩蕾走了出去。

冷墨研看了看我,似有話要說,又欲言又止。

我看著漆黑的夜空,冷墨研俊朗的側臉完美的印在了機窗上。

“想說什么?”我拿著紅酒杯晃了晃,又喝了一口。

“爸爸要見你。”

“不見。”我語氣煩躁。

“不見也得見,由不得你。”

“見我有何目的?”

“看看家人。”

“我沒有家人。”

冷墨研淺笑。“那我算什么?”

“就普通朋友,隨手棄之。”我轉頭瞪著他。

“不要把你思春的情緒發泄在我身上。”

“那么明顯?”我臉紅。

“在飛機上洗澡的人,我第一次見。”

“不行嗎?我自己的飛機,想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誰告訴你的?我身邊怎么那么多你的人?”

“年輕的小伙子,這很正常。”他把樊詩蕾放在我盤子里的蝦剝好,送到我嘴邊,我吃了。

“我有嫂子嗎?”我邊吃邊說,從沒聽他提起過。

“差點有,現在和別人結婚了,有兩個孩子。”

“是你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我看著他,沖盤子里的基圍蝦努努嘴。他邊說邊拿起了一只蝦,剝的很順手。

“爸爸的問題,因為她是保姆的女兒,配不上我們黑社會家庭。”

他笑著,無奈的苦笑,眼里泛著光。

同病相憐的兩個人碰了個杯,看到他就看到以后的自己,別人都結婚了,自己還在感傷。

“明天晚上7點,我去接你。”他看到樊詩蕾回來,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的盤子里有五只剝好的蝦。

其實我真沒做好準備去面對他,只是早晚好像都要見,也就無所謂了吧!

冷家在倫敦市區,開車兩個小時。因為和冷墨研在一起,我沒讓Lucy跟著,車里就我們兩個人。

他挺奇怪了,開著一輛商務車來接的我。

也許是因為我們有很多相似之處,和冷墨研在一起時,我會有想依靠的感覺,也會不自覺地對他撒個嬌。

想來,我們也認識兩年多了。

“后面那臺車跟了我們很久了。”我坐在副駕駛上,倒后鏡看了看那輛改裝的雪弗蘭越野。

“嗯。我等會兒拐下小路,你帶那把槍了嗎?”冷墨研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搭在車門邊上。

完全沒把被人跟蹤這件事當成個事兒的感覺。

車燈,路燈,霓虹燈,交替在他冷峻的臉上劃過,他的眼神靜的像一灘水。

“帶了。如果他們是機關槍怎么辦?”

“躲著,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找空隙再還擊,不能蠻拼。”

“哦。”我有些心虛。

“都殺人了,還怕?”他轉頭看著我笑。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關鍵是他們都是站在那里給我殺的。”

“你也知道呀!”

我笑笑。

“不用怕,跟著我就行。后面有防彈背心,穿上。”

“嗯。”

我轉身拿起后座的黑色防彈背心,脫掉牛仔外套,穿在了白T恤外面,又套上了外套。

“你穿了嗎?”我問。

“不離身的。”

“突然有種亡命天涯的感覺。”

“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前和爸爸打天下的時候,被人堵在巷子里打的只剩一口氣,躺在地上兩個小時,以為馬上要死了,卻被保姆阿姨的女兒救了,沒死成。”

“好凄美的愛情。”

“不喜歡。我寧愿她不要遇見我,也不要愛上我,那樣她就不會瞎了一只眼睛。”他說著單手在方向盤上轉了半圈,拐下了一條只能勉強通行兩臺車的沙石鄉間小路。

沒有路燈,只有茂密的樹。

我心一驚,突然很怕,我的李靜,千萬不要暴露。

他開了二十分鐘,直到一眼望去全是荒野,沒監控,又很暗的地方,車停在了路邊,沒有熄火。

“他們沒停,加速了。”我說。

“趴下。”冷墨研邊說邊伸出一只手壓我的頭,我們剛低下身子,機關槍的聲音就響起,子彈從我們后邊,左邊,頭上飛過去,玻璃瞬間碎裂,碎片飛的到處都是,車身被子彈打的啪啪響。

我雙手抱頭,感覺有顆子彈貼著我的脖子過去了。

一團糟。

槍聲停了,聽見車子漂移剎車發出的聲響和一大串英文。

“fuck you ,slow down slow down。”

“丞忻,你來開車。”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揪著我的衣領就把我頭提起來了,我站起身長腿跨過中間的檔位,一手把著方向盤,冷墨研起身,去了后座。

“我是往前開還是后退呀?”我一屁股坐上滿是玻璃渣的座位上。

“你傻呀?退呀!”

“我這不是以為你要大開殺戒了嗎!”我邊說著邊利索地掛擋。

壞蛋的車好像是熄火了,停在遠處沒動。

后座傳出響聲,我從內后視鏡看到他動來動去,好像是在裝槍。

“他們要上來了。”我看到車燈在晃。

“打開天窗。”冷墨研說。

“哦。”我按了開關。

后視鏡里,他舉著一個長筒鉆出天窗,上半身都在車頂外面,雙腿撐開站在車內,站的筆直,長筒前半部放在車頂,后半部扛在他肩上。

我突然理解了他為什么出來開的是商務車,這臺車是改裝過的,天窗要比普通車大很多。

我有些緊張,方向盤有些不穩。

“你能不能別晃?開穩一點行不行?”

“大哥,他們要開搶了,最先死的就是我。”

“放心,他們馬上就死了。”

話音剛落,只聽車頂砰地一聲,射出去一個小火球,落在壞蛋的車上,爆炸了,車瞬間起火,熊熊的火焰竄的老高,濃煙彌漫開來,空氣中立馬出現難聞的氣味。

冷墨研把東西丟到后座,長腿一邁坐到副駕駛。“現在往前開。”

“那個小火球是什么?很厲害。”我邊問邊掛了前進檔。

“最先進的火箭筒。”冷墨研雙手枕在腦袋后面,很悠閑的感覺。

“那不是打擊坦克之類用的嗎?這小車你用它?”

“只是想耍個帥,給你打個樣,以后再遇到危險就這么辦。但是,一定要在無監控和空曠的地方,不能傷及無辜,不給別人留線索。”

聽到耍帥我無語,聽到后面我毛骨悚然。

快到車邊時,火堆里爬出兩個人,身上還在著火,跌跌撞撞走一段兒,倒在地上開始打滾兒。

“我們還要去看嗎?不是要逃嗎?”

“要看看是什么人來殺我們,要報復也要有目標呀!”

我剎車踩的猛,他沒系安全帶,人撞到前面又彈回座位,他捂著胸脯瞪我。“你這開車技術誰教的,太差了。”

我撇嘴。

下車走過去,冷墨研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兩個黑人,一個已經斷氣,另一個還在掙扎。他蹲下掀開他們的胳膊,肩膀位置有個紋身,是一只綠色的蝴蝶,很漂亮。

“是蝴蝶幫。爸爸女兒的人,也就是你姐姐。”他起身,拍拍手,又給了那人一槍,不動了。

燃燒的車子劈劈啪啪地響著,還有輕微爆炸聲。濃煙和火焰齊沖上天,照亮了路,點燃了樹,遠處的村落若隱若現。

“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她對你恨之入骨。”

“我又沒得罪她。”

我們把衣服脫下抖了抖,邊說著邊回到了車里,繼續往倫敦趕。

“她覺得把范氏集團都給你不公平,畢竟這些年已經給了你上百億了。”冷墨研繼續開車,我在副駕駛,雖然,車已經破敗不堪。

快要到公路上時,前面出現兩束亮光,很快就停在我們身邊。

“換車。”

我們倆上了奔馳。

“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殺我們?”

“不是早就知道,一個是你那張紙條讓我不敢放松。二是做我們這一行的,絕對不能單獨出現,身邊肯定要圍著人。只是有些不易發現罷了。這輛車一直在我們右邊行駛。”

“哦。”我要學的真的還很多呀。“范氏集團可是我自己搶回來的,怎么也輪不到她來分一杯羹。”

“所以,誓死保住。”

我們又重新上了公路,快到市區時,十幾輛警車呼嘯而過。

冷家大宅在梅菲爾區,一棟看起來有些老舊的紅磚建筑。

里面裝修時尚簡約大氣,是豪宅的感覺。但布局比較亂,更像迷宮,沒人領著可以進去,但出不來。

安保級別也是相當高,進門要安檢,身上不許帶武器,但估計也不會讓陌生人進。

所有保鏢對冷墨研都恭恭敬敬地,見到他都鞠躬問好。

好威風的感覺。

拐了好幾個彎,坐電梯上了15層。出電梯就被驚呆,像個皇宮一樣,全部是紅色金色的裝飾。紅底帶花紋的地毯,紅底金色花紋的墻紙,連走廊上的燈光都是紅色的,走廊盡頭,是一個紅色雙開大門,把手是金色的。

“不知道的以為住的是皇上呢。”

冷墨研笑笑,“這是繼母喜歡的風格。”

兩名保鏢打開門,我跟在冷墨研身后走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通往二樓超寬超大的樓梯,上面鋪著紅色的地毯。

我們往左邊走,是餐廳,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邊,圍坐著四個人,旁邊站著十幾個保鏢,黑西裝西褲,雙手放在前面。

我蹙眉,即將要見到那個欺負媽媽的人,心里突然升起恨。他此刻還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媽媽卻永遠離開了我。不管是他還是姓范的,都是這場悲劇的制造者,都不是好人。

我突然有股沖動,想轉身離開。

看到我沒跟上,冷墨研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有我在。”

我看看他,苦笑。

看到我進來,他們的目光都在望著我。

我掃了一眼,繼母和她的兒子女兒滿臉看戲的表情。

我心突然很壓抑,很委屈。

“爸,我把丞忻帶來了。”

我站在冷墨研旁邊,看著坐在主位上大約六十歲的男人。

確定他應該和我是父子。

白皙的臉上一對兒又濃又黑的粗眉,深邃的雙眼上戴著眼鏡,鼻梁筆直高挺,嘴巴不大不小。頭發很濃密,鬢角有幾根白發。表情很慈祥。

他手肘搭在桌子上,雙手交握舉在前面,手指碰著鼻子。

他的氣質就像個文質彬彬的老師。

我蹙眉,心里開始疼。

人面獸心。

我無法叫出那兩個字,更無法開口說話,只想盡快逃離,不想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

非常后悔答應冷墨研。

“丞忻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他起身看著我,說的很溫柔。

“嗯。”我應付一句。

冷墨研幫我把椅子拉開,我坐下,我的對面坐著他的小老婆,女兒,兒子。

“介紹一下。”他坐下,手伸向旁邊的女人向我介紹。

“不用了,有事就說,不想多待。”我冷冷地說。

“脾氣還不小。”

我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人,金毛獅王也不過如此吧!

號稱是我姐姐的人,五官亞洲,打扮豪放。

她臉型偏長,眉毛和那個男人很像,又黑又濃。眼睛不大,單眼皮,眼角往下吊著。鼻子小巧,鼻頭厚而寬。大嘴,厚嘴唇。

頂著金黃色的大波浪卷發,穿著低胸的白T恤。看著我的眼神犀利傲慢又很不屑。

我表情沒變化,只是鼻子里發出個哼。

“還是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繼母,華僑,以后你就叫她阿姨就好。”

阿姨黑色短發,乍一看是溫柔的,但狐貍眼出賣了她的性情,再加上眼睛里想把我大卸八塊的眼神,一看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狠人。

“嗯。”

“不會叫人呀,這在外邊養的就是不行,真是有人生沒人教的孽種。”坐在我對面的人,臉上帶著譏笑。

我的面前,傭人剛倒了一杯熱水,我毫不猶豫地拿起來,潑在了她的臉上。

“fuck you ,你他媽敢潑我?”她蹭地站起身,慌亂地抽紙巾開始擦臉,身后的椅子倒了,頭上的水從她胸前流進去,超級狼狽。

坐在她旁邊的二哥站起身,剛想扔把刀過來,冷墨研按住了他的手。

“你們都給我坐下。”

制造這一切的男人,眉頭緊皺,眼神沒有了溫柔,無奈中夾著狠戾。

姐姐瞪著我咬著牙坐下了,二哥放下了刀,冷墨研松開了手,叫阿姨的女人悠閑地切了塊牛排送進嘴里,臉上是事不關己的表情。

“爸,你也太慣著他了,范氏集團也應該有我們的份兒,百億呀,你送進去百億,就這么讓他撿便宜。我不干,最低要給我10%的股份。”姐姐邊說邊看著我。

“范氏集團和你沒關系,你趕緊去換衣服。以后,不許和你弟弟這么說話。”

“呵,弟弟。私生子嗎?”姐姐說著起身,站到我旁邊。

“你挺喜歡那個上大二的李靜呀?”

我起身,瞪著她。“如果你敢動她,我就把你碎尸萬段。”

“哦呦呦,我的天。”她表情不屑又傲慢,看著同樣這種表情的她老媽和兄弟。“知道我是怎么長大的?一張張追殺令催著長大的。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和我來這一套。”

“你可以試試,剛才,你不是沒得手嗎?你最好一招致命,只要我有機會,你就死定了。”我攥緊的拳頭骨節在嘎吱作響,垂眼看著比我矮很多的金毛獅王,非常想掐死她。

“冷墨寒,你是想我撤回你的權力嗎?”那個男人換了一副面孔,眼神犀利,語氣冰冷,不怒自威的感覺。

阿姨沖著冷墨寒搖了搖頭,她扭著屁股走了。

“爸,媽,我不吃了,回房了。”一直沒說話的二哥,細長的眼睛里帶著幸災樂禍的笑,頭發剪的超級短,更像是剛長出來的。嘴有些突出來,長得有些流里流氣。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家里,除了大哥長得帥氣,其他都是歪瓜裂棗型。

他雙手揣進了上衣口袋,個子沒我高,就到我脖子位置,我垂著眼看他。

“歡迎你回家,弟……弟。”弟弟這個詞他是瞪著眼咬著牙說的。

走了。

“我到底是來干什么?找氣受嗎?”我看著主位上的男人問。

“早晚都要經歷,現在這個時機剛好。”

“我為什么一定要經歷?明明那么多人不喜歡。以后都別叫我,我對你沒感情。”我又看向冷墨研:“你以后別叫我回來。”

我背對著他們,準備離開。

“你終究是我的兒子。”

“我沒爸爸,只有媽媽,但是她死了。”我眼里泛淚,恨他入骨。

這一刻,真的很想把這一切毀掉,殺了他,殺光所有人,一了百了。

“告訴你從小教育到大,嬌生慣養的兒女,如果敢動李靜,我不會再有顧忌,同歸于盡前一定殺光所有人。”

我帶著滿腔怒火走出那間房,恨自己的身世,恨自己這該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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