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奪名利棋差一著 爭短長人外有人
- 學(xué)渣的崢嶸歲月
- 陶陶耕夫
- 5733字
- 2025-05-05 09:52:50
曹凱知道韓飛向來沉穩(wěn)內(nèi)斂,喜怒不形于色,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韓飛在曹凱面前站定,有些沮喪地說道:“大哥,輔同他們的任命被白縣長給駁回來了。”
曹凱眉毛一挑,沉聲道:“怎么?姓白的不給面子?”
韓飛說道:“白縣長話說得很委婉,他并沒有明著拒絕,只是說傅主席一再強調(diào),中都縣不論地理位置,還是社會治安和經(jīng)濟發(fā)展,都是整個察哈爾的重中之重,中都縣的治理水平直接影響全省的發(fā)展,本縣各級官員任免,省政府都會親自過問。在他來的時候,省里已經(jīng)把大哥要安排的這幾個重要職位的人選都提前定了,即便他是一縣之長,這些職位的人事任免也無權(quán)過問,他現(xiàn)在對大哥的提議是愛莫能助,讓我給大哥捎話道歉,并說一旦得空便親自上門和大哥詳細解釋此事。”
曹凱不聽便罷,剛一聽完立刻暴跳如雷,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一拳砸在桌子上,大聲說道:“他媽的,中都縣現(xiàn)在還能不能容得下我姓曹的,老子說句話是不是誰都可以當做是在放屁,把老子惹毛了現(xiàn)在就帶人去端了他的縣府。你告訴我,這事是姓白的在敷衍咱們還是確有其事?他既然說省里做了安排,那么這幾個職位都給了誰?”
曹旋看著大哥氣急敗壞的樣子,知道他是動了肝火,依著他那乖戾的性格,不知道等下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曹旋擔心大哥的粗魯會在徐淑婉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向徐淑婉和韓嬌努努嘴,示意她們二人暫且出去回避一下。
徐淑婉會意,偷偷看了眼惱羞成怒的曹凱,沒敢做聲,拉著韓嬌的胳膊,二人悄悄地走出了門外。
韓飛看徐淑婉和韓嬌離開,開口說道:“大哥,現(xiàn)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我也不敢妄下結(jié)論,只是這白哲初來乍到,對中都縣的情況不太熟悉,諒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隨意任命,即便是賣官鬻爵,也得和這些人有個熟識的過程。我也向他詢問了些省里任命這些人的情況,他都說的比較詳細,看樣子不像是在搪塞咱們。”
曹凱氣咻咻地說道:“那這些職位,到底是給了誰,是咱們本地人還是省里要派人過來?”
韓飛看了曹凱一眼,眼里閃過一絲緊張地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警政科科長一職給了小五點,讓小五點以保安團二營營長的身份兼任警政科科長,慈海任民政科科長,雪上飛任保警隊隊長,至于工商科科長一職,給了恒瑞祥的東家田恩培。”
韓飛話音剛落,曹凱的臉就變成了豬肝色,咆哮道:“他鄂友三讓我把人全部撤離縣政府,不讓軍隊參與政事,現(xiàn)在又瞞著我讓小五點兼任警政科科長,小五點還是不是我保安團的人?還歸不歸我管?他在政府任職算不算軍隊參與政事?他們這是活人眼里杵拳頭,明擺著是在羞辱我啊。”
曹凱萬萬沒有想到,省城竟然有人為小五點撐腰,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把他任命為警政科科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他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點,今天他聽到的消息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韓飛不敢貿(mào)然接口,沉默了片刻說道:“大哥,你先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事已至此,我們已經(jīng)無力回天,只能從長計議,要我說這事肯定是有人在從中作梗,故意給咱們使絆子,咱們現(xiàn)在要是有什么舉動,或許會正中他們的下懷。”
曹凱的眼里快要噴出火來,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身子有些微微發(fā)抖,雙手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口袋,想找根煙抽,把自己心中的憤懣全部發(fā)泄出來。
韓飛見狀,趕緊從曹凱面前辦公桌的抽屜里找出一根雪茄,遞到他的手里,劃了根火柴為他點燃。
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緊盯著曹凱,一時,屋里的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曹凱陰沉著臉站在桌子后,大口地抽著雪茄,很快,他便被濃濃的煙霧包裹。
隨著大口的煙霧從曹凱口里噴出,他胸中的怒火好像發(fā)泄出去幾分,眼睛出神地盯著面前的煙氣,緩緩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良久,曹凱將后背靠在椅背上,放緩語氣對韓飛說道:“這個慈海和雪上飛又是什么來頭?”
韓飛對這二人了解不是很多,他知道曹旋舊日和他們有恩怨,對他們多有了解,便扭頭看向曹旋。
曹旋會意,張嘴說道:“他們二人我之前都和大哥提到過,慈海就是之前中都縣一貫道的壇主,道壇被八路軍查封后,他又召集人手組建了十方道,后來歸順了小五點。雪上飛之前也是小五點的人,和夜貓張一起偷襲我,被我俘虜了,后來從咱家逃出來,跟了王蘭根。王蘭根被我俘獲后,他又陰差陽錯投奔了慈海,后來在大圐圙偶遇舊主小五點,正在到處招兵買馬,便拉攏慈海一起為小五點做事。”
曹凱說道:“好啊,原來他們都是小五點的人,擺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整我,后邊的人知道我和小五點之間的恩怨,現(xiàn)在把小五點的人全部放在了要害部門,這是準備大張旗鼓地和我對著干。”
韓飛已經(jīng)隱隱想到,應(yīng)該是上峰對李丁的死產(chǎn)生了懷疑,很有可能他們把這事和曹凱聯(lián)系了起來,擔心曹凱一方獨大,在中都縣內(nèi)為所欲為,才故意起用他的對頭以制衡他,或許日后還會有更多的不痛快在等著他。
韓飛想把自己的擔憂和曹凱說出來,看了眼站在那里的袁老三和徐淑婉,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曹凱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因果關(guān)系,接著問道:“這個恒瑞祥的東家田恩培我倒是不太陌生,他不就是個大皮毛販子嗎?日占時期就混得風生水起,八路軍占了中都也沒處理他,現(xiàn)在怎么還會有省里的大員給他出頭?真是三朝不倒啊!難道他也和小五點沾親帶故?”
韓飛說道:“大哥,田恩培非但和小五點沒有沾親帶故,二人之間還有仇怨,前幾年小五點綁過白恩培兒子的肉票,勒索過他一萬塊大洋,當時日本人命錢局長帶人去緝捕,小五點早帶人逃之夭夭了,后來錢局長往省警署匯報過這事,大哥或許忘了。”
曹凱一拍腦門子說道:“哎喲,看我這記性,想起來了,當時這白恩培借著日本人給他出頭,沒少給警隊施加壓力,確實有兩下子。現(xiàn)在不知道他又搭上了省里的什么關(guān)系?有人如此舉薦他。”
韓飛說道:“白恩培確實不是一般人物,日占時期他是中都縣最大的皮毛商,幾乎壟斷著整個察哈爾地區(qū)的皮毛交易。他在日本人的支持下,靠著盤剝壓榨牧民,把廉價的皮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了日本,他自己也賺的盆滿缽滿。日本人看他不僅聰明能干,還聽話,就把他帶到日本,讓他學(xué)習了最先進的皮毛加工制作工藝,恒瑞祥成了整個察哈爾地區(qū)唯一配備先進設(shè)備,掌握現(xiàn)代化生產(chǎn)工藝的皮毛加工販賣商。”
曹凱以前在張垣市干偽警,對田恩培的一些事只是隱約聽說過,了解的并不多,現(xiàn)在韓飛詳細一說,他才重視起來,認真聽著田恩培的一些事跡,極力想窺破田恩培背后的關(guān)系。他插嘴問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八路軍一心抗日,和小日本勢不兩立,當時他們?yōu)槭裁磿胚^這個為小日本出力的奸商呢?難道田恩培和八路軍也有交情?”
韓飛說道:“或許情況不是大哥想象的那樣,日本人投降后,八路軍接管了中都縣,卻并沒有對田恩培展開清算。我想應(yīng)該是八路軍考慮到恒瑞祥制作皮毛的工藝先進,資金實力雄厚,才把他保留了下來。八路軍雖然沒有清算田恩培,但是對恒瑞祥實施了改造,創(chuàng)立了一個公私合營的模式,還由田恩培管理,但是收益雙方會按比例分配,這樣田恩培才得以繼續(xù)從事皮毛加工和貿(mào)易。八路軍把恒瑞祥收購加工的半成品,通過天津港出口到蘇聯(lián)和歐洲國家,為他們賺回來不少外匯。我琢磨著現(xiàn)在省里的大員把他推出來,要么是他和哪位大人物有些瓜葛,要么就是上邊有人想摻和到他的皮毛生意中來,從中揩些油水。”
聽著曹凱和韓飛談?wù)撎锒髋啵苄匀恢浪麄冋f得是誰,在他和馬平走投無路的時候,還利用一只死貓和一把匕首,從田恩培家里騙來過一百塊大洋,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只是沒想到他現(xiàn)在竟然要被委任為中都縣工商科科長,看來商而優(yōu)則仕也是一個亙古不變的法則。就是不知道這些熱衷于戴紅頂子的商人,他們最后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局。
曹凱又猛吸了幾口雪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看來省城的這些官老爺們,是想把中都縣的權(quán)和錢都牢牢地掌握在他們自己手里。他們吃肉連湯都不愿讓我喝,真把我曹凱當作了吃素的。”
韓飛說道:“現(xiàn)在白縣長拿著省政府的尚方寶劍,做起事來有恃無恐,只怕大哥的任命推進不下去。我看輔同和老三這邊還得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不行就設(shè)法給他們安排個其它職務(wù)。”
曹旋沒等曹凱開口,便說道:“飛哥,你和大哥就別再為我的事費心了,我說過我的事不想讓你們摻和,我本無心仕途,他就是任命我,我也是不會去的,你們根本沒必要和他們?nèi)ポ^勁生氣。”
袁老三也說道:“我和二哥一個意思,我也不想去做什么官,只想做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把自家的生意經(jīng)營好就滿足了。”
曹凱覺得自己在弟弟和袁老三面前丟了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氣惱地說道:“看樣子沒能任命你們這事,還正中了你們的下懷,可惜了我的一片苦心。哎,你們倆真是不知進取啊!讓我說你們什么好呢?”
曹旋說道:“大哥,人各有志,我們的心思不在仕途,你就由著我們吧。我不是不思進取的人,我也想著做些事業(yè)出來。你先別急,過幾天我和老三合計個買賣,等我們把買賣做大了,再讓你看看我們的能耐。”
曹凱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想勉強你,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但是這官不管你們?nèi)ゲ蝗プ觯叶己退瞻椎臎]完,他們想合起伙來拿捏我,我非給他們些顏色看看不可。”
韓飛說道:“大哥,現(xiàn)在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既然是省政府的任命,我們一定要表現(xiàn)出積極擁護的姿態(tài),而且要做出支持白縣長的樣子,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是在和他們分庭抗禮,對著干。鄂友三向來和我們有過節(jié),現(xiàn)在是省主席面前的紅人,不知在什么地方等著給我們穿小鞋呢,我們一旦犯在他手里,勢必沒有好果子吃,眼下只能示弱先把他穩(wěn)住。”
曹凱懊惱地說道:“怎么?你還讓我去上趕著巴結(jié)那個姓白的?我是不是給他臉了?他要是想仗著鄂友三的庇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非得讓他灰溜溜地滾出這中都縣,要是連他都搬不倒,那我就枉混了這幾十年。就是鄂友三這個老小子,要是落在我手里,我也得讓他扒層皮。”
韓飛說道:“大哥,這事不用操之過急,這里是咱們的地盤,日子長著呢,不必和他們爭這一日之短長,有的是時間和他們玩,讓他們慢慢嘗咱們得手段。”
曹凱陰沉著臉,再沒有說話。
傍晚時分,曹凱、曹旋、徐淑婉、韓飛、韓嬌、袁老三、馬平、錐子幾人,在一眾保安團隊員的簇擁下,來到恒蚨隆飯店。
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洗禮,恒蚨隆的屋頂和外墻都有損毀的地方,已經(jīng)重新修補過了,只是用材明顯不如從前奢華大氣,略顯單薄簡陋,那塊寫著恒蚨隆燙金大字的檀木匾牌,半邊已被煙火熏黑,雖然精心打磨過,依然印跡斑駁。看來向來生意興隆的恒蚨隆實力早不如之前雄厚。
知道曹凱要來,恒蚨隆早已為他清了場,偌大的一個酒樓,只有冷冷清清的一座。
這是曹凱回來后,和弟弟、準弟媳的第一次團聚,也是和這一眾兄弟的第一次團圓宴,安排的相當隆重,菜品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珍稀菜肴,是恒蚨隆的東家花了很大力氣才淘換來的,只是酒水顯得寒酸了些。戰(zhàn)爭時期,酒是緊缺商品,沒有固定的貨源,恒蚨隆只有一些小燒坊用土豆、谷殼、玉米秸稈混合釀下的劣質(zhì)酒,眾人勉強下口。
曹凱被任命的事影響了心情,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其他人看曹凱情緒不佳,也都吃得比較沉悶。
韓飛見狀,不時給曹凱說些開心的話題,袁老三和馬平也不斷端杯相敬。幾杯劣質(zhì)酒下肚,曹凱熱血上涌,把心事拋在了腦后,情緒逐漸高亢起來,開始主動和幾人推杯換盞。
錐子末位相陪,不斷給眾人續(xù)酒布菜,曹凱和韓飛都對這個乖巧的少年更多了幾分好感。
曹凱為弟弟舉辦的團圓宴,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jié)束,大家酒足飯飽,相攜走出門外。
曹凱出來時,恒蚨隆的東家早在門外笑臉相候,等著恭送貴賓。曹旋向東家謝過,命人拿出十塊大洋會賬。東家再三推讓,最后勉強收下。
一行人出來后,韓飛早已安排好車輛,將曹旋、徐淑婉、韓嬌、馬平、錐子送回徐家大院,將袁老三送回恒裕泰,曹凱、韓飛則在隨從的護送下回到駐地。
小五點終于如愿以償,被任命為中都縣警政科科長,迎來了自己事業(yè)的春天。小五點在大圐圙駐地接到縣政府任命自己為警政科科長的電話后,一蹦三尺高,當時臉上就笑開了花。
李丁死后,小五點一直惴惴不安,打定主意要去省城走動一下,托托趙撫寧的關(guān)系,設(shè)法讓自己脫離曹凱的管轄,給自己一片可以獨立行使權(quán)力的天地。曹凱猶如一座搬不走的大山,始終橫亙在自己頭上,他苦曹凱久矣。
小五點心里清楚,自己主動上門的冒險之旅,貌似贏得了曹凱對他的原諒,可他太清楚曹凱的性格和為人,他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主,他嘴里的既往不咎,只是他忌憚于上峰壓力的權(quán)宜之計,然后順水推舟收下了自己的東西。
當小五點得到李丁半道被劫,離奇失蹤的消息后,第一個念頭就是曹凱要開始動手了。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能證明是曹凱干的,專案組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是游擊隊伏擊了李丁一行,可小五點還是篤定地認為兇手就是曹凱。
曹凱的膽大包天和陰狠毒辣,讓小五點有些不寒而栗,他竟然敢在轄區(qū)內(nèi)對一個省政府任命的堂堂縣長下手。李丁的風頭過去,自己和手下這幫兄弟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這邊小五點因為李丁失蹤的事坐臥不安,那邊慈海也在身邊不停催促,讓他按照之前對自己的承諾,給自己在政府里謀個一官半職,對手下那些有貢獻的兄弟,一定要論功行賞。慈海這邊一鬧,向他投誠的大雷劈也坐不住了,開始向他施壓,也要求盡快給自己和弟兄們封賞,要是到頭來落得個屈世貴的下場,那可真是比竇娥還冤呢。
小五點無奈,找來云雀、慈海、雪上飛、大雷劈幾人一起商量對策,后來幾人議定,眾人再湊些錢出來,由小五點和慈海帶著前往省城,拜會趙撫寧,和他當面講清自己這些人在戰(zhàn)爭期間的功勞,現(xiàn)在不能卸磨殺驢,對這些人置之不理。
小五點幾人湊起二十根金條,由小五點和慈海帶著,前往省城,面見趙撫寧。
趙撫寧并沒有小五點出發(fā)之前想象的那么難見,聽說是小五點求見,趙撫寧很快就接見了他們。
小五點和慈海是第一次見趙撫寧,這個察哈爾地區(qū)最大的特務(wù)頭子,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能親自接見自己,二人既緊張又興奮。
二人和趙撫寧寒暄片刻,便把帶來的金條奉上。趙撫寧沒有理會,讓他們直接說明來意。
小五點和慈海趕緊先把自己在內(nèi)戰(zhàn)時的功績向趙撫寧表露一番,隨后又說起二人現(xiàn)在的境遇。
趙撫寧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們的講述,最后問起他們此行目的何在。
小五點知道見趙撫寧一面不容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當下也不隱瞞,把自己的想法和趙撫寧說了出來。
趙撫寧只是微笑點頭,并沒有對二人做出什么承諾。
小五點看著趙撫寧不置可否的樣子,心里有些著急,他眼珠一轉(zhuǎn),打起了曹凱的主意,主動提出李丁失蹤的蹊蹺之處。在趙撫寧的不斷引導(dǎo)下,終于說出了自己對曹凱的懷疑,以及對自己未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