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王殿下到!”
聲若巨石,從高空墜落與湖中,蕩起滔天巨浪。
這亦是在場眾人的心理實景寫照,久久未能平復(fù)下來。
嶼王是誰?
當(dāng)今天子胞弟,皇帝陛下的親弟弟!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試問整個大景,還有誰能比之過他?
沒有!
可以說,這位嶼王與尋常前朝歷代王爺迥然不同。
當(dāng)年先皇病逝,嶼王在眾皇子中,才華橫溢,能力出眾,對待百姓善得始終,朝廷大臣對于嶼王更是推崇備至。
也是呼聲最高儲君之名。
但先皇卻遲遲不立太子,導(dǎo)致眾皇子之間明爭暗斗,手足相殘,絲毫不念及親兄弟之情。
最后,朝廷眾臣請求先皇立嶼王為太子。
但先皇拒絕!
直言不諱,說嶼德才兼?zhèn)洌瑦勖袢缱樱贿m合當(dāng)皇帝。
當(dāng)時大景剛剛站立于世,需要不是能才皆具的賢才,而是手段狠辣,視世俗為草芥的梟雄!
大景初立,內(nèi)有前朝叛亂,外有強敵屢次進犯,迫切的需要一位能震懾內(nèi)憂外患的鐵血手段的人,才能穩(wěn)坐于金鑾殿上,立足于天下!
所以當(dāng)即拒絕立嶼王的請求!
而這些話自然傳入嶼王耳中,令人驚訝的是,嶼王并沒有生氣,甚至聞言開懷大笑于下屬說
“還是父皇了解我,我確實對那位子不感興趣!”
最后扎根國子監(jiān),埋頭不聞世事,不干涉政事,不參與朝政。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素有“大景第一君子”的美名!
最后甚至向病入膏肓的先皇,推薦了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大景天子,李陞!
最后先皇病逝,李陞繼位。
而嶼王李平年推辭皇帝的恩賜,不要封地,不要賞賜,只愿做個與世無爭的逍遙王爺!
而現(xiàn)如今,朝廷之所以重用讀書人,也多是被嶼王影響!
照輩分來說,天下學(xué)子讀書人,都得尊稱嶼王一聲老師!
可想而知,現(xiàn)在嶼王駕臨江南,親身來此次中秋文會,是有多么的竟然不可置信。
眾人一陣騷亂,驚慌失措連忙站起身來,注視著內(nèi)園入口處,靜待著來人現(xiàn)身。
不多時,一位身著儒袍的文生,面相極為俊俏非凡,不到四十,負手背后,信步閑庭悠然自得的走來。
“嶼王殿下!”
內(nèi)園中人不管是才子佳人,千金貴婦,富貴中生,皆是齊齊行禮。
“平身。”
嶼王對著眾人抬了抬手,邊走邊點頭致意。
“不用管我,我沒來之前該怎么來就怎么來,不然就掃興了。”
自說自話,朝著涼亭走來,后面緊跟著幾位下屬,一個是臨安縣令方如是,一個是江南知州,也就是王浩然的親爹,王常!
三位大儒和姜文生早已在亭前候著,迎向嶼王一行人,行禮道:
“嶼王殿下!”
嶼王笑著點點頭說道:“無妨,本來就是來玩兒的,今日微服出訪,搞這么正式就失了味兒了。”
三人及姜文生點頭稱是,轉(zhuǎn)頭向王知州和方縣令鞠躬請安,隨即帶著一行人入亭。
下方才子讀書人皆是如坐針氈,堂堂當(dāng)今天下唯一的王爺來此,自然心頭難免再度平靜下來,這也造成了氣氛默契的安靜下來,即便有也是低聲細語,不敢高聲!
姜婉兒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父親暗有所指的大人物,便是這位嶼王殿下。
不可謂不是一個光明之人,嶼王天下君子之名天下盛傳,又是文人,身兼國子監(jiān),算起來于父親是同樣的位置,只不過大小確實天差地別而已。
但能最能讓人感同身受的,能夠為之寄托的人,除了這嶼王殿下,恐怕再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
下人丫鬟重新端上茶,嶼王手夾茶杯,細細品味,露出享受的表情。
“這臨安靈井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心心念念,在京城要嘗上一口還得廢好大力呢!”
王知州王常拿茶杯也是慢慢品著,聞言嶼王之言,連忙開口說道:
“殿下多留幾日,我等叫人多存上一些,殿下回京之時,多拿一些帶著。”
嶼王搖了搖頭:
“別了,常喝就沒那個味道了,物以稀為貴,這等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王常你老糊涂啊!”
王常聽得是一陣心驚肉跳,不曾想,這馬屁拍到馬退上去了,后背不禁一涼,戰(zhàn)戰(zhàn)兢兢。
“是,殿下說的是,微臣謹記教誨!”
嶼王側(cè)身當(dāng)下茶具,轉(zhuǎn)頭對著三位大儒,神色頗有些許自得。
“張公三位身體可否硬朗,昔日京城一別,已是十載光陰有余。”
三位誠惶誠恐,驚喜于心,沒想到嶼王竟還曾記得他們,頗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嶼王不能以常人度之,但卻仍記得十年前只事,不可謂不大驚失色。
“殿下日理萬機,竟還記得我們?nèi)焕项^子,實在誠惶誠恐。”
“是啊,何德何能啊,殿下!”
“殿下實在折煞老頭子了。”
嶼王聞言,不由失笑,伸手指著三位大儒,莞爾一笑道:
“好了,今天可不是來聽你們說這些的,來吧,今日這中秋文會可有得意佳作?”
王常和方如是立即緊接著說道:
“是啊,殿下此番來此,是想看看我們江南的佳作,別讓殿下白跑一趟。”
“恐怕已有了吧,這會才過半巡,應(yīng)當(dāng)也有佳作現(xiàn)會吧?還不拿出來讓殿下品鑒品鑒。”
三位大儒以及姜文生不禁眉頭一皺,佳作?
心頭狂震,背上冷汗突冒。有沒有人佳作,他們怎能不知?
不就是沒有嘛!
這叫人如何是好。
聲音不大不小但卻人人皆聽,場下文人才子無不低著頭,不敢抬起。
就是這么簡單一句,卻難住了整個文會在場所有文人才子,臉上皆是羞紅上染,頭若千斤重。
氣氛細微尷尬冷場,無人敢之說話!
三位大儒更是羞愧難當(dāng),什么時候他們引以自豪的自詡詩詞之都的江南,卻是連拿得出手的佳作都沒,打臉的不僅僅是他們,正是代表整個江南文壇。
不禁感嘆,或許真的就是一代人不如一代,早就被旁人甩其身后,他們卻還在無知享受著江南詩詞之都的美名。
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