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長姐這般辛苦，他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給的體面尊貴卻毫不作為？

他自入學開始就勤勉不息，為的就是能在日后考取功名，能給姐姐多一層依靠。

如今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他自然會更努力，不叫姐姐面上無光。

兩父子談了許久關于紀景云入選羽衛后需要主意的事項。紀父好歹是在朝為官之人，見識也是不少，紀景云認認真真的聽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只要你日后記住了為父的話，做事不要太張揚，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適當顯露才能便足夠了。”

“是。”聽父親一席話，紀景云也是受益良多。

紀建安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哀傷，“芷兒……她年紀輕輕便進了宮，之前一直生病，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也算是苦盡甘來。之前為父忙于政事，疏忽了對她的關心、愛護……”

他有些哽咽，“若你進宮有幸見到你長姐，替為父問問他過得好不好……”

后宮里的事情，外邊人不見得都知曉，可紀沅芷受那內侍毒害的事，紀建安多少知曉些。想起去年選秀他力主她入宮，不免心中愧疚。

從前嫡長女只是每日來請安，有時與他說些話罷了，從不覺得有什么惦念的。如今她一走就是一年，日后也再無可能回家來，紀建安這才慢慢想起昔日里長女還在身邊的場景。

終究覺得自己沒盡好父親的責任，實在愧對亡妻。

“聽說宮里明爭暗斗頗多，父親當年既然選擇讓長姐進宮，便應料到今日的局面。長姐能走到今日，苦頭定是沒少吃的，父親如今問這話還有何意義？”紀景云眸光漸漸冷了下來。

紀建安望著面前滿身戾氣的長子，心里不痛快他這般不敬生父，到嘴的話打轉了幾番，終究沒能出來。

去歲因為芷兒進宮之事，從來乖順的長子就與他鬧得不可開交。

后來去了書院埋頭苦讀好幾月沒回家。

想起昔日種種，如何又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呢。

紀建安張了張嘴，最終只道：“你去吧，為父乏了……”

他的長女一躍成了婕妤，這些天紀府也沒少人上門來探訪。可他有時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他當初一心想著要叫嫡長女風光，入宮后光耀門楣，可如今想一想，他要女兒的風光做什么呢？

長子因為這事與他生疏，長女在宮里也不知兇險幾何，日后又不知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這樣的風光，他為何寧肯不要。

可萬事已成定局……

*

羽衛的甄選進行得如火如荼，紀景云毫無阻礙地進了羽衛，還被分到了較好地一直隊伍里去。

消息傳來，紀沅芷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咱們二公子最是聰慧，聽聞那支小隊里頭，各大世家的公子都在呢。”丹青在紀沅芷耳邊嘰嘰喳喳，滿臉的與有榮焉。

“那些公子日后怕是都要進親衛的，二公子能與他們交好，日后仕途也能順暢些。”懷素柳眉彎彎，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