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炮灰
- 伸唐
- 此號乃小號
- 2712字
- 2021-03-07 19:00:00
“圣上有沒有倦政我不清楚,就是倦政,不是宰相的職責嗎?”
這話說的沒毛病,你父親是一個宰相都勸不好,我只是一個庶人子,能什么資格勸,又豈能勸好?
“有李林甫在,難以規(guī)勸,然進諫的人多了,圣上自然會醒悟。”
李伸終于聽懂了。
因為死諫書,又恢復到天寶初年的格局,李林甫決策,李適之審議,重大的軍中大事交給李隆基裁決。
但李隆基倦政了,一段時間過后,又漸漸地將一些重要的軍國事務(wù)全部交到李林甫手中。
這種情況,讓李適之等人感到很不安。
自己明面上的一些行為是容易調(diào)查的。
至少能說不害人。
對下人平和,對趙原村的村民包容,就是外出時,也不打擾地方。
這些行為能得到不少清流大臣的認可,但為什么讓自己勸李隆基?是因為自己看上去能時常出入興慶宮。一個看上去心地不錯,歲數(shù)又不大,閱歷不深的小青年,只要勸的好,往往就會熱血沖動,不顧自己安危,去“勸”李隆基。
自己開了頭,其他人跟進。
若是李隆基能聽得進去,只要開始正式親政了,李林甫手中的權(quán)利就收了回去。
居然打了這個主意。
但就是自己為了大唐,主動地去做炮灰,然后“壯烈犧牲”,會起作用?
還是不起作用。
當然,關(guān)鍵人物不僅是李隆基,李林甫也是關(guān)鍵所在。
比如活字的母模,朝廷準備了五套,長安、太原、益州、廣州、揚州。
太原不用說了,老李家的龍興之地,能幅射到河東河北多個地區(qū)。
益州就是成都,能幅射到整個劍南或山南。
揚州乃是淮南道首府,能幅射到整個江淮、江南地區(qū)。
廣州能幅射到整個嶺南、安南和福建。
那怕東都洛陽,因為離長安近,都沒有安排到。
但安祿山聽到后,再三上書,請求朝廷賜一套母模。
結(jié)果呢,在李林甫的進勸下,朝廷真的將原本屬于廣州的那套母模轉(zhuǎn)讓給了幽州。
李伸聽到后覺得不可思議。
可以這么說,現(xiàn)在就能扳倒李林甫,那怕讓楊釗來擔任宰相,都未必有安史之亂發(fā)生,因為沒有了李林甫,安祿山不能坐大。再過兩三年,在安祿山收買下,宗教洗腦下,除非張良蕭何姚崇之流為宰相,還需要李隆基頭腦清醒,不然都無法收拾。
想拿下李林甫,得有一個人能取代李林甫。
不一定在政務(wù)上表現(xiàn)出色,比如楊國忠,處理政務(wù)能力也是一塌糊涂。
但要能做到幾點,得在李隆基身邊安插一些人手,隨時揣摩圣意,所決讓李隆基滿意。
李隆基倦政了,千萬不要說讓李隆基親政這樣的傻話。
李隆基好大喜功,只能報喜,不能報憂。
李隆基漸漸賞賜無度,得會“理財”,那怕苛民,每年也要單獨準備大量的錢帛供李隆基花銷。
李隆基防兒勝防賊,還要醒合李隆時不時打壓李亨。
這個人不出現(xiàn),李隆基就不會放棄李林甫。
這樣國家還能好?
能,后來就有一個例子。
晚年的宋真宗和李隆基差不多,因為宰相是王旦,雖然宋真宗做了許多荒誕的事,宋朝內(nèi)治還可以,甚至能說在持續(xù)地發(fā)展。
但李適之能做到?
能力不足,還要愛惜羽毛,不要說做到了,恐怕李伸只是說一說,也會讓李適之罵得狗血噴頭。
做不到,取代不了李林甫,就休想能拿下李林甫。
不對,李適之不可能將這么大的事寄托在自己身上。
大規(guī)模的進諫?
也不可能。
盡管朝堂上許多大臣反對李林甫,但敢站出來的人并沒有多少。
這不是不記名投票,那樣,可能有七成多大臣會反對李林甫。然而讓他們主動地公開站出來上諫書,恐怕連一成都不足。
在這種情況下,李適之也發(fā)動不了大規(guī)模的上書。
說不定李林甫還巴不得李適之發(fā)動群臣上書呢,那樣,李隆基會更加厭惡,死諫書留下的一些作用也迅速消耗掉了。
李伸繼續(xù)想下去,想著想著,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皇甫惟明!
想到了這個人,李伸都嚇出一些冷汗。
自己答應了,那真正的成了“真·炮灰·灰飛煙滅·老娘和九月、舅家的人一起滅滅滅”。
“李少卿,恕我不能答應。而且我在圣上面前再三說過,我對政務(wù)不感興趣。外出采風,圣上也嚴厲囑咐,讓我不得打擾地方。”
這話說的夠清楚了。
朕雖準了你外出采風,卻不能打擾地方。
何謂打擾地方,就是不要與地方官員結(jié)交來往。
連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忌諱,況且是進諫?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李霅不甘心地說。
“覆巢之下,是無完卵,然我去了許多地方,看到的情況尚可,不是爆發(fā)危機的辰光。”
即便安史之亂爆發(fā),唐朝也沒有完蛋。
而且李伸已經(jīng)開始在另外的地方筑起了新巢。
李霅萬分失望地走了。
“二郎,這個人真無理,你自保都來不及,還想讓你對抗李林甫相公,”九月說道。
九月看不到更多,只是質(zhì)樸的道理。
只要李伸不作死,自保是能做到了。不過公開的對抗李林甫,肯定是想作死了。實際上沒有李伸,現(xiàn)在李適之就是在相位上,恐怕也是無比的艱難,還想著搞串聯(lián)?
其實李適之最高明的做法,應當是什么都不做。
越做事情越多,越容易被李林甫抓住把柄。
什么都不做,在相位上才能呆得更久,只要李適之呆在這個相位上,手握著審議的大權(quán),李林甫就難受了。
“還有一封信,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
李伸心里面暗想到。
皇甫惟明來了,就到了第四封信發(fā)出的時侯。
“這個左相也不是一個好人。”
“九月,還好吧。”李伸一笑道,雖然李適之權(quán)術(shù)不足,慧也不配位,但品德和用心還是好的。
只是在這種政治背景下,李適之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了。
“他們是大人物,大人物的事我們不摻合。”
“是啊,特別是李林甫,很危險的哎。”九月?lián)崃藫嵝乜冢龀鲆桓迸屡碌臉幼印?
……
“阿郎,李霅去了趙原村,似乎未得逞,失望地回來,”李六哥說道。
“他去找了那個庶人子?”
“去趙原村,必然是找那個庶人子。”
“那小子不簡單,哪會答應。”
“阿郎,還是要防一防。”
不管怎么說,李瑛之死,李林甫得負一半責任。
“無妨,今年最好老夫什么都不要做。”
死諫書后,李林甫和李適之是反過來的,李適之不甘心,小動作不停。
李林甫幾乎什么都沒做,沒做,又抓住了李隆基的心態(tài),反而在漸漸消除死諫書帶來的后遺癥。
關(guān)于李伸,他真關(guān)注過,但時機不對,多少也低估了李伸,反正是庶人子,僅是這個身份就能做出文章了,況且有不甘心的姜家,若大的趙原村。
“阿郎,李適之等人要做什么?”
“他們要做的事太多了,想讓老夫罷相,想讓圣上親政,想太子得到圣上器重。但一樣,他們都實現(xiàn)不了!”
死諫書發(fā)生時,李林甫還是有些害怕的。
它幾乎等于是“大預言術(shù)”,連李林甫都想不通了。
于是安排人手調(diào)查李適之和韋堅等身邊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他想象中的那個高人,或一個聰明的謀士。
唯獨聽到的就是一個送信人。
不知道與死諫書有沒有關(guān)系。
就是有,看到李適之等人的無能,那個神秘的“送信人”也不敢再摻合了吧。
沒有高人相助,李林甫慢慢地心就不虛了。
高人真心的不高,但能讓他時不時難受一下。
“姨娘,這些衣服就送給小曼兒了。”九月說道。
小曼兒就是李伸的表妹,姨娘家的女兒。
衣服是九月的衣服。
九月說完,開始收拾行李,兩人要回長安城了,因為李伸的合作伙伴已經(jīng)來到長安,并且去了美味居,要求見李伸。若是李霅知道,能活活氣死,你不相信我父親,居然相信一個無賴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