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么多,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司空梵盯著這個無意間救過一條命的女人,不禁慶幸,幸虧昨天沒有袖手旁觀。
喬婉詩可不知道他的內心戲,抱著雙臂自信地勾起嘴角,“我的建議很多,你都能接受嗎?”
對面的司空梵回以狂傲的笑,“只要能賺錢,一切都悉聽吩咐。”
所謂意氣風發不過如此,喬婉詩雙手一拍,“那好說,把店里的伙計都辭了,重新招一批吧。”
正廳里兩個男人頓時面面相覷。
喬婉詩卻不解釋,向他要了筆墨,就坐在桌前埋頭寫接下來的發展計劃。
司空梵盯著下筆如飛的女人,朝羅有恒招招手,“她為何要辭退小二?”
羅有恒擦了擦汗,把喬婉詩方才在大堂里受了輕慢的事情說了,說白了就是記仇呢,心里不禁一陣慶幸,還好沒說把他也給辭了。
司空梵聞言摸了摸下巴,“哦?古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他的聲音沒有收斂,喬婉詩聽了個清清楚楚,在心里給這貨記了一筆。
等晾干了墨跡,她把其中幾頁寫滿小楷的紙張收進懷里,又拿了菜譜出來,交到目不轉睛的司空梵手里,抬抬下巴,“瞧瞧吧。”
誠然,紙上的書法并不如何好,只是內容卻叫司空梵都看呆了。
羅有恒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對紙上的東西好奇萬分,好不容易等他看完了,連忙拿起來瞧,這一瞧,登時為這些天馬行空的計劃目瞪口呆!
兩人速度快,不多時就看了個大概。
司空梵坐在椅子上,滿目凝重。
這完全在喬婉詩的預料之中,二十一世紀的經營理念,要是司空梵這么快就接受了,那她恐怕會懷疑這家伙是‘老鄉’。
她靜靜地等著,大約三十秒過后,司空梵如炬的目光射過來。
“你打算怎么實施?”
“停業半月,三管齊下。”
司空梵拍桌叫好,“此事,由你全權負責,若能將月收入翻上一倍,我便做主,許你一成分紅。”
此言一出,喬婉詩愣了一下,片刻后,她心里一喜,起身走到司空梵面前伸出右手,“那么,我們合作愉快了。”
面前的男人保持坐著的姿勢,眉梢一挑,頗有些玩味的意思,“喬姑娘這是何意?”
喬婉詩頓時尷尬,忘了這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但面上卻一副坦然,“做生意,右手相握代表真誠。”
“好說。”
干燥溫暖的大手握住,厚厚一層繭子,喬婉詩頓時渾身汗毛倒豎,忙不迭抽出手跑了,跑到一半,又回頭丟下一句,“下午再來商量細節。”
正聽力,司空梵翹著二郎腿,手指在桌上的紙張上點著,慢慢勾起嘴角。
羅有恒走上來微微拱手,“將軍,此事可要稟告七皇子?”
“若真能成功。”司空梵拿起計劃書,眼里劃過精光,“這樣的人才必須為我等所用,先派人跟著。”
跑到天香樓外的喬婉詩甩了甩手,暗自吐了吐舌頭,不愧是敢和皇帝老子嗆聲的家伙,一身煞氣真不是蓋的。
她忍不住敲敲額頭,自己這樣無疑是與虎謀皮,可轉念一想,只要能利益雙收,有何不可呢?
這會兒過了飯點,她在路上隨便買了兩個肉包子,邊吃邊設想之后的計劃。
想著想著,思緒回到了司空梵這個人身上,原文里七皇子一派千好萬好,唯一的致命弱點就是出身。最后被五皇子抓到把柄,就此失敗,最后司空梵也沒落個好下場。
但實際上這個人雖然性格乖戾強勢,卻又果斷,抱上這樣一條大腿,果然不錯呢……
喬婉詩美滋滋地回家,春天里的太陽正好,暖烘烘的。
到了門口的時候,她不經意往地下一瞥,有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跟了她一路了。
“大小姐回來啦,您吃過飯沒?”何陳氏歡喜地迎上來,卻見她面色微沉,“怎么了?”
喬婉詩一時摸不準這是司空梵的人還是其他人。
但如果是前者,派來的人,沒道理這么輕易就讓她發現。
“沒什么,告訴何三,最近把院子盯緊點,別讓宵小鉆了空子。”
何陳氏連忙點頭。
進得后院,發現幾個小孩兒正拿著樹枝在地上桃樹下鞋子,心里一動,應該選個日子把孩子都送到學堂去。
“姐姐回來了!”
“大姐!”
喬婉詞兩個都開心地迎上來。
何三的兒子叫做何不知,大約被教導過,對她有些害怕。
喬婉詩招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何不知小臉兒紅了,靦腆地走上來,喬婉詩拉著他的小手打量,這孩子與喬維同齡,卻偏瘦弱,明顯是先天不足之癥狀。
盡管顛沛流離好長一段時間,孩子雙手依舊細嫩,柔軟,這不是農家孩子養得出來的一雙手。
“以后,不知就當喬維和婉詞的書童,過段時間陪她倆上學去吧。”
關于何三夫婦的身份她不探究,只要能為她所用。
“大小姐不可,我們一家已經深受您的照顧……”何三一聽滿臉羞愧。
喬婉詩抬手打斷他的話,“有些學識才懂有何可知,有何不知,若胸無點墨,便是磨滅一生了。”
她意有所指,何三夫婦無奈地相視一笑,朝她恭敬行禮。
“多謝大小姐。”
從夫婦倆總總表現來看,皆是有情有義之人,培養出來,可當心腹。
喬婉詩迷迷糊糊睡了個午覺,然后又去了天香樓。
一路上留意跟蹤的人,竟然不見了,不禁猜測,難道是踩點的蟊賊?
“想什么這般出身?”
撞上一堵‘墻’喬婉詩冷不丁嚇了一跳,抬頭一瞧,都快走過天香樓了。
司空梵攔在她面前,抱著手臂似笑非笑,“莫非是為了我天香樓殫精竭慮?”
“那可不。”喬婉詩回頭要往里走,末了又轉頭看向他,“對了,能不能別讓你的人進我家院子?”
司空梵忽然逼近她,審視這個穿著布衣的女人,心里再次浮現出她是不是知道他是誰這樣的猜測來。
喬婉詩既然坦蕩說出來,就是不怕被他識破心思,任他從頭看到腳。
只是這家伙從尸堆里殺出來的眼神,過于駭人,好像下一秒都能提刀看來。
就在她以為對方會拒絕的時候,司空梵丟下一如如你所愿,就率先進了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