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期末成績,加上物理競賽的獎,王予墨很正常地獲得了Q大的保送名額,而李錦年書畫展的作品更多的是比賽風格,不適合應試,加上成績在全年級上游,達不到拔尖,老師們沒有把保送名額給她。
其實李錦年也猜到了,所以沒多大失望,只要阿墨在自己身邊就行了,因為最近她的狀態不太好,一句話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得病了,也非常直觀得感受到自己的病,承認了自己的病,這樣的精神折磨不亞于把自己的靈魂放入無盡的深淵,忍受似夢似幻的虛假、無盡的恐慌,但是她只要一想到王予墨,真實和虛假,這兩個的界限就非常清晰。
他成了自己她衡量世界的尺子,只要和阿默有聯系的就都是真的,只要和阿默對立的,那就是假的,所以她可以保持清醒,也能偽裝得讓何茹和王予墨察覺不了絲毫,她不光要為自己努力,也要為他們的將來努力。
人啊,要明白一件事,往往珍貴的東西都是自己爭取得來的,而在青春年少的時光里,總有那么一些事和人讓人難忘,無論是深藏內心的怦然心動,亦或者是因為對世界的認知算是淺顯,內心總有一股熱血,夢想也非常遠大且長遠,所以那段時光之所以讓人一直戀戀不忘,就是因為純粹,純粹地、干凈地因為某個人,某件事無比努力地卯足了勁頭去做。
畢竟人的一生說短暫也短暫,說長久也長久,起起伏伏、來回奔波的歲月里,很難有一個時間,純粹地只為了一個目的,或者因為一個人。
、、、、、、
高三到了,王予墨得到了保送名額,他所有的精力只在李錦年身上就可以了,高三了,整個一中也迎進了新的高一學生,神采飛揚、青春洋溢、一股子新鮮勁。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大多精神不濟,卡在高二的階段,大多面無表情,所以很好分辨,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九月份,校園蔥蔥郁郁的茂盛樹木,開花的開花,結果的結果,空氣中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花香,兩人在操場散步,走著走著,李錦年悄悄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就是覺得心情放松了很多,高三的壓力其實蠻大的,但是再大、再緊張的日子里看著他,李錦年就覺得充滿了動力。
看得有些入迷,不知不覺居然絆到了操場上的一粒石子,腳差點崴到,王予墨無奈地拉著她的手;“走路的時候要看路,知道嗎?”但是聲調是愉悅的,顯示著他心情很好。
李錦年的臉瞬間紅了,好丟臉呀,看著眼前的臉紅的像蘋果,一雙眼睛水光瀲滟,亮的驚人,王予墨的心間微顫,像是停止了一秒,兩只食指不由自主地抬起陷進她的臉頰,戳戳,看起來像包子,可愛極了。
李錦年的臉很小,下巴也很尖,就是兩頰帶著一絲絲嬰兒肥,這樣一戳,手指好像陷進了一片絲綢的柔軟之中,于是頭一低,抿嘴想要湊上去親。
只是李錦年突然把他的臉推開了,弄得王予墨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李錦年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調整,調整好之后,換上最好看的笑容對著王予墨說到;“剛剛在想一道物理題,電磁部分的題,好難懂呀?阿墨,求帶帶。”
其實李錦年的病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好徹底,這樣忽然出現幻覺的事,每隔一個星期左右就會出現一次,但是Lisa出現的次數的確很少很少,都是一些幻覺,紅色的奇形怪狀的事物,有時候她真的會被迷愣住,陷入一陣恍惚里,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王予墨真的是她的藥,就是幾個瞬間就能把她拉出來,沒有他在身邊,她自己要調整好一段時間。
王予墨看著李錦年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信,但還是點了點頭。李錦年悄悄地松了口氣,然后快速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帶著一絲偷吃得逞的微笑。
王予墨的表情不再淡然,反而多了一絲難以克制的灼熱,他看了一眼周圍,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一樣在操場散步,捏了捏拳頭,放下,算了,以后有得是機會。
預備鈴響了,兩人看了一眼對方,驅步向教學樓走去。高三的晚自習幾乎都是自習或者小組討論,前一陣子,物理競賽結果出來后,物理晚自習王予墨變成了香餑餑,也是整個一中的驕傲,物理老師幾乎讓王予墨當了十班的小物理老師,晚自習都交給了他,而被同學問問題時,眉目精致,神情淡然,草稿本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復雜的公式和演練的樣子,總是把李錦年迷得不要不要的。
到高三,王予墨其實可以不用到學校上課,但是他的小年在學校還要待一段時間才去藝考,所以他給老師說了一下晚自習的事,盡量花多的時間給他的小年準備復習資料,尤其是物理、化學、生物。
把張海英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好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王予墨。”
、、、、、、
把電磁學的習題準備好,王予墨攤開給李錦年看看;“這是最基礎最直接的習題,小年,好好看。”李錦年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題目,覺得腦袋有些疼痛,她一直以來都算不上聰明,只不過書畫方面有一些小小的天賦罷了。看著習題,小小地嘟嘴;“阿墨,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笨了啊,你那么聰明,我感覺給你拖后腿了。”“嗯,有點兒。”
李錦年沒想到王予墨那么直接地說出來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傲嬌起來,手指在桌子地下輕輕地掐了掐他的手掌;“概不退貨。”
王予墨笑了笑;“可我喜歡你給我拖后腿。”
“這還差不多。”
李錦年勾起嘴角,認真仔細地做著練習題,王予墨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眼睛像是飄到很遠的地方。
他憧憬過以后和小年去很多地方,先從陽光明媚的海南出發,然后去神秘浪漫的普羅旺斯看薰衣草、去巴黎的埃菲爾鐵塔看夕陽、去著名的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感受學習的氛圍、去冰島看全世界最絢爛的極光、去日本的富士山欣賞綿綿的櫻花。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想的是和小年一起慢慢變老,看遍世間的美景。
一輩子,陪你一起度過,真的會是一件浪漫的事。
、、、、、、
藝考結束,李錦年的分數還算不錯,繪畫風格雖然不完全符合應試,但是基本功扎實,分數還算理想,只等高考結果了。
暑假的烘熱帶走了高三學生最后的沖刺和努力,結束的那一天,滿天翻飛的書頁,此起彼伏的尖叫歡呼,無一不顯示著他們的開心、激動、解脫。
王予墨穿過重重放飛的學生,靠近李錦年,拿過她手里的筆袋,自信篤定地問道;“小年,怎么樣,題中了幾道?”李錦年看著他,輕笑了一下,踮起腳,抱住他;“物理三道、化學兩道加一個選擇題、生物好多不記得了,謝謝阿默,你真厲害。”
王予墨聽見答案,松了一口氣,右手輕輕揉著她的頭發,深情地在李錦年耳邊低喃;“小年,我已經在想我們以后的大學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