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年放開王予墨,拉著行李箱進了臥室,抱著睡衣又走去了衛生間,坐車久了,回到家,洗漱一下可以去去疲憊,李錦年洗漱好出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向廚房,就看見王予墨在帶著何茹粉色的圍裙,忙著做湯,她走進看了一眼,木耳筍子還有點魚腥,她最喜歡的食物綜合在一起了。
有一個愿意為自己洗手做羹的人其實是一件非常溫暖的事情。內心就像春日暖陽照在身上,亦或者像輕輕拂過一陣春風。
她慢慢從后面環抱住了王予墨,腹部的肌肉很硬,整個腰身說實在很細,身體特別的溫暖,如他的人一般,不知不覺她笑了,是真的呢,她真的不斷地不斷地感受到了阿墨的真實,以及這個世界的真實和對世界的渴望。
李錦年最大的困難就是表情冷淡,內心情感卻非常豐富,大多情感鮮明強烈的人是極其不穩定的,他們往往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對事物的判斷完全是憑一時的情感出發,隨著情感變化而變化,她現在處于輕度,只是有那種精神臨床的癥狀,她自己也清晰地知道這一點,類似極度淺的多重人格。
她自己查過類似她這種癥狀的資料,首要治療方法還是心理治療法,獲得來自親人、愛人更多的關心和關愛,相信自己是可以治愈,打消掉無畏的恐懼和疑慮。
這一點上,阿墨和她的母親都做得很好,她一定一定不在回避年少的恐懼了。
李錦年看著王予墨在燈光下認真的側臉,悄悄彎起了唇角。他的阿墨是這個冷酷、無情、平淡的世間給她的禮物呢!給了她源源不斷的力量,讓她一次一次地戰勝虛妄的幻覺,她還處于青春,正在年少,可是李錦年卻慢慢相信,或許,可能,他們會這樣過一輩子,阿墨永遠不會離開她。
沒多久,魚湯熬好了,王予墨抹著抹布,將鍋里的湯倒進一個碗里,看著李錦年無奈地笑了笑;“小年,要點蔥花好不好,那樣很香。”
李錦年嘟著嘴巴;“絮絮叨叨的,加就加吧,親你有味,我怕。”
王予墨聽見這句話,溫柔地看著李錦年的眼睛,搖了搖頭,輕輕抬起右手,點了點李錦年的額頭;“小傻瓜,好了,快去喝吧。”
“嗯嗯。”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會給人很匆忙的感覺,六月末轉眼就到了,空氣的悶熱在考場最后一門考試達到巔峰,即使頭頂一直盤旋的大風扇都難以去除學生們內心對暑假的燥熱,快放暑假了,又是最后一堂考試,誰的內心都平靜不了。
考試結束,整個教學樓都特別吵鬧,來來往往的學生,考試結束也意味著放假了,臉上激動的表情,嘴角扯得老大的笑容怎么都下不去,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樓道、教室、走廊拿著試卷一個一個對答案,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被說通的人就露出懊惱、犯錯的神情。
李錦年望著眼前的一切,慌亂的感覺不斷襲來,她不再停駐,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梯,在校園里來回奔波找王予墨。
“唉,你們說,皮哥帶著一群人在小園子里圍著王予墨是干啥?”
“誰知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哈哈哈,終于放假了。”
“是啊,我的薯片、動漫、冰淇淋、懶覺明天就來了。”
李錦年聽見這段對話,不知道為什么,心臟一陣刺痛,她快速跑向學習后面類似蘇州園林的園子里,臉上帶著薄汗,遠遠就看見王予墨佝僂著腰吃痛的表情,眉間卻非常淡然。
理智被王予墨當下的表情給弄得沒有幾絲,沖開王予墨面前的人,語氣帶著焦急;“阿墨,你嘴角流血了?怎么回事?”說完轉身看著皮哥,眼睛在幾個洗剪吹的身上停頓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著皮哥;“你們真的很煩。”
李錦年皺著眉頭,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抿著嘴唇,臉上無比強烈的低氣壓讓人覺得稍微有點冷。只有皮哥,嗤笑了一聲,眼神耐人尋味,好像是厭惡、又好像是嘲諷,總之很坦蕩地看著李錦年;“沒什么,就是氣不過,這小子自己愿意的。”
“小年,沒事,真的。”王予墨說完就拉扯住李錦年的衣服。
李錦年聽完兩人的話,有一瞬間愣神,看著眼前的皮哥,眼底全是疏離和不解。
皮哥鼻孔出氣,冷哼了一聲,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你這個人還記不記得我哥,沈亦。”李錦年聽見這個名字,想起了被她隨意放在抽屜里的一個禮品盒子,低下了頭,身上讓人毛骨悚然有點恐怖的狀態漸漸壓了下去,但是還是很低沉。
王予墨撐著腰,上前攬住李錦年,看著面前的人,該做的我都做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便拉著李錦年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我哥被派去金三角了,李錦年,你他媽的可能不知道那個地方,他為了一個完全不值得的人,去做了最厭惡的事。我操他媽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完好的他。”說完,垂下頭,笑了;“和你不熟,但是我他媽的真的覺得你太冷血了。”
李錦年扭過頭去,面無表情地看著皮哥;“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皮哥聽見這句話,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挑了挑眉;“我去他媽的,老子真的看不出你他媽的有什么魅力,你身邊的愿意為你挨揍,我哥愿意為你做那樣的事。”
李錦年覺得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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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王予墨感受到了李錦年的低氣壓,被李錦年按在沙發上,也全部配合著,端正地像一個做錯事的乖學生,看著李錦年從客廳的儲物柜里找出醫藥箱,給自己擦嘴角。
實在是受不了低氣壓,王予墨咳了咳嗓子,帶著討好說到;“小年,我錯了,別多想,一件小事的。”
李錦年給王予墨擦完酒精和藥水,腦袋開始放空,顯得有些茫然,李錦年不知道什么感覺,長這么大,除了阿墨,除了爸媽,幾乎沒人真的非常喜歡過她,在懵懵懂懂的初中,大家的意識開始覺醒,她長得還算不錯,有個男孩子單純地追過她,她腦袋思緒很混沌加上知道他們不走心,沒有絲毫感覺。
今天的事,她大概也猜到了,沒有立場去怪阿墨,她只是很疑惑,疑惑那個人到底為啥這樣做。她嘆了口氣,看著王予墨,不情不愿說了一句;“下不為例。”
真的不要再有下次了,她的阿默隨時隨地都能牽動她的神經,她也忍受不了阿默出什么意外。“嗯,小年,知道了。”王予墨緊張的心情這才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