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形

云無狀

蕭劍很快發現，在踏進那道漩渦之后，他進入了一個極其微妙的狀態。

無形無狀，宛如虛幻！

他仿佛已不存在于世界，而是身處于虛幻空間。

周遭不斷有風狀亂流飛過，卻猶如無物般穿過蕭劍的身體，他的存在沒有造成碰到影響。

這是……時空法則！

蕭劍伸出手想要觸摸，卻見這亂流徑直穿過了他的手掌，像是沒有碰到任何障礙。

他很快明白，自己此刻應是身處于【時光長河】內，兩側不斷閃過的畫面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那些都是自己曾經的經歷，大多數都是混沌一片混濁的場景。也就是說，自己此刻正在逆流時間，回溯過去。

混沌珠想做什么？

它想帶自己去什么地方？

亦或是……了解過去的某些真相！

但恰逢其會，蕭劍自然不會錯失良機，他一直想參悟時光法則，卻已經找不到入門方式。

此刻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然不想錯過。

以大羅金仙的修為，回溯時光重見過去很簡單，但要想真的踏入其中卻是無比艱難。

正好混沌珠提供了機會，若是不好好把握就太對不起它了。

他如今雖然像個透明人，但道法尤在，未必沒有機會參悟。

蕭劍一揮手，誅戮陷絕四劍瞬間顯現，懸于他身體左右兩側。

他閉上雙眼，心念轉動間《萬劍決》隨之運轉，道之法則環繞于四周。

蕭劍此刻已徹底屏蔽了視線，全心全意施展法則。也因此，他沒能親眼目睹這極其壯觀的一幕。

只見誅戮陷絕四劍與迎面而來的時光法則相觸，很快擦出火花，竟開始一點點吸納時光法則。

它們……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全新的道。

或許可以稱之為——時光之劍！

不知過了多了……

蕭劍再度張開雙眼，感受著四劍的變化，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成了！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尋回另一半本體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融回自身。畢竟若是本體不全，法則不明，便無法證道混元。

然而在領悟了《命運之劍》后，他有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缺失的另一半本體正在慢慢重生。

也就是說，即使不用另一半本體，他也能漸漸通過命運法則恢復本體。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急著融合？

惡誅的做法為他點亮了另一條道路，誅戮陷絕四劍的法則殺伐之力最強，何不將之打造成天地間最鋒利的武器？

而在四劍融合了時光法則之后，這個想法就更加堅定了。

本體既已融合了命運法則，便將四劍打造成蘊含時光之力的劍陣，也讓自己多一道殺手锏。

蕭劍正思襯間，忽覺周遭的時空之力停止了流動。

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

這個地方蕭劍十分熟悉，正是萬仞峰所在。

一望無際的高峰直上九天，隨處可見四處流竄的劍意，強烈到要將這片空間崩碎。

此時應是洪荒初成之際！

萬物初生，生命凋零。

蕭劍此刻正站在最高的主峰上，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因為靈識本無形無狀。

唯有施展道法才能捕捉到靈識的位置，但蕭劍此時是橫跨時光長河，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想改變什么，而是想了解某些真相。

不知過了多久，九天之上的云層有了細微的變化。

無數黑云匯聚一堂，黑壓壓的一片籠罩在萬仞峰之上。

一個穿著黑色長裙，手握紫色長蕭的絕色女子一步步踩著虛空走下，腳下仿佛有看一層又一層不見的臺階，這奇妙的一幕勾勒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

正是紫菱！

這時的她就像一個黑暗精靈，腳步輕盈而優美。

她一步步走下，很快踏上主峰，卻仿佛沒有察覺到蕭劍的存在，仍在繼續向前，最后停留在中央位置。

蕭劍并不意外，嚴格來說他并不存在于這個時間段?；蛘哒f，這個時間段有另一個自己，如今的他只不過是個旁觀者！

且看她接下來要做什么。

“笨蛋，總是做些愚不可及的事……”

紫菱一臉傷感的罵了一句，但蕭劍隱約能感覺到她此刻的心情。

應該是悲傷的吧？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卻有一個絕色佳人為自己牽腸掛肚。

這一刻，他忽然想回溯更遙遠的過去……

這時，紫菱忽然將手中《憶情蕭》搭在下唇，閉著眼睛吹奏起來。

伴隨著幽幽蕭聲響起，整片天地被悲傷情緒籠罩。

萬仞峰內的參天大樹競相折腰，開得燦爛的花兒也默默合上花瓣，小草爭相依偎在一起……

它們仿佛都被這悲傷的情緒渲染，情不自禁陷入其中。

蕭劍并未刻意抵抗，也因此被蕭聲影響，腦海中閃爍出一幕幕過往的悲情畫面。

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蕭劍也曾吹奏過這支蕭，蕭聲卻與此刻聽到的有天壤之別。

如果說《憶情》本身已帶著悲傷之意，紫菱更是將這一特性無限放大到極致。

紫菱似乎想以蕭聲喚醒曾經陷入沉睡的自己，蕭劍心中一嘆，按照揚眉老祖的說法，她最后失敗了。

然而……

片刻后，出現了讓蕭劍始料未及的一幕。

只見流竄在萬仞峰各處的劍道法則像是受到召喚，紛紛向著主峰匯聚。這一幕有些熟悉，因為蕭劍恢復意識時也是如此場景。

有用？

紫菱顯然也這么認為，迅速加快了吹奏的頻率，也因此引動了劍道法則匯聚的速度。

蕭劍幾乎可以確定，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這時就應該蘇醒過來了！

因為除了自己，誰都不能召喚此處萬劍。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只滔天巨手從天而降，將快要聚攏到一起的劍道法則驅散。

“噗……”

紫菱也因此遭受重創，一口鮮血吐出，滿臉不甘的望著九天之上。

血跡滴落在她的衣裙上，更增添了幾分悲涼。

蕭劍也死死望著天空，一切問題即將迎刃而解。

“何苦來哉？”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蕭劍的目光瞬間變得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