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位置上已經稀稀疏疏坐了不少人，余寶寶取了兩盤菜和一盤飯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還沒吃一兩口，突然一個黑影從腦袋上蓋下，余寶寶連忙起身閃躲，盤碟碗筷的聲音叮零當啷掉落在地。
碎片中混雜著各種油膩湯汁以及各種綠色菜葉。
她微皺眉頭，看向后面。
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愣愣地看著她，身后還跟著一個怒氣沖沖的大小姐。
于家二小姐，于倩。
上次白歌老師惹出的禍端竟然還沒消停，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于倩。”
余寶寶轉身坐在一個沒被湯汁沾到的座位上，靠在椅背，看著她。
“正當手段不會，就使這種下作手段，你是覺得這茶樓是你家的，會允許尋鮮滋事的人在這里挑撥。
還是認為于家會為了你得罪徐家五爺。”
她笑盈盈地看著于倩，這陰冷的笑容讓于倩打了個哆嗦，她固執道：“上……上次是你害了我，這次我報復回去也沒錯。”
“是沒錯，你不服可以在禮儀，舞蹈，制茶上來贏過我，而不是用這種惡心了別人還要惡心你自己的手段。”
她垂下眼皮，肖家的一幕幕又在她眼前晃動，心中止不住的怒意。
“明明就是你的錯，還推到我身上。若不是你突然進茶樓我會打亂掉腳步嗎？”還……還平白無故得了她其他姐妹的笑話。
“你不就仗著你老師是白歌，那我仗著我家世有什么錯！”
她吼了出來，眼眶紅了一大片，眼淚直往下落。
余寶寶抬頭看著她，正好看到了她身后走過來的助理，助理挑了挑眉，回她一個眼神。
其他的見到助理來了，也不敢圍在一起，都各自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于倩也被她的小跟班拉著走出了這里。
餐廳里靜悄悄地只剩下助理和余寶寶在對視。
“又惹禍了！”
她穿著職業西服，低頭看著余寶寶。
“她們先挑起的禍端。”
余寶寶抽張紙擦了擦嘴唇，飯她是吃不下去了。
“把這里打掃干凈。”
她道。
“明白，是我惹來的麻煩嘛。”她去廚房后面，向廚娘借了打掃工具，任憑助理在一旁看著，自顧自地把地板清理了干凈。
還沒等助理開口說話，余寶寶電話響起了。
是那位前臺小姐姐。
她說有人送來一束玫瑰花給她。
在助理打趣的眼神中，她走到了前臺，前臺指了指桌上的一束玫瑰道：“是一個小男孩送來的，大約八九歲，前幾天他還過來問過我，女生喜歡什么花。我答的是玫瑰，沒想到這么快就送過來了。”
她笑瞇瞇地看著余寶寶。
余寶寶步伐一頓，抬眼望向門口。
不遠處小男孩正盯著她看，他站在門口，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保鏢。
見余寶寶發現他了，他揚起唇角，大大笑開，露出兩顆小虎牙：“姐姐……”
余寶寶捧起桌上的花束，走過去塞到了小男孩的懷里。
“這是給戀人的玫瑰，如果要感謝我可以送我百合花。”
“姐姐……”
小男孩眼眶又紅了，“你這是要拒絕我的好意，我大早上五點鐘起來去花市挑的。”
“不是。”余寶寶道，“你這花已經送給你喜歡的女孩子。”
“我就喜歡姐姐啊……”
他眼神認真。
“不是這個喜歡，你長大后會遇到一個讓你心跳的很快的女孩子，看到她時臉龐會通紅，跟她說話也會很慌亂，會忍不住一直看著她，心里想著她。
你現在還小，以后會明白的，所以你現在送了我玫瑰，讓你以后那個心愛的女孩子該怎么辦？”
她聲音漸柔。
這小男孩很容易讓她想到肖驍，總是惹她生氣，在她生氣后又逗她笑。
“可是……這是我幸幸苦苦起了一大早特意送給姐姐的，姐姐要拒絕我的心意嗎？”
他鼓起臉頰，似乎有些生氣，“姐姐不收下的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余寶寶臉上笑容收了起來，她看著小男孩，沒有說話。
小男孩也固執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之前便說過，在路上遇見，我們不認識，只是陌生人，何來理不理之說。”
她笑道。
唇角彎彎的，眼睛也彎彎的。
小男孩突然撲進她的懷里，墊起腳尖抱住她的腰：“不……我不要。”
他聲音哽咽。
“我不要當陌生人，我不要不認識姐姐……”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聲音，仰頭看著余寶寶，認真道：“姐姐，我沒有哭。”
“嗯，你是乖孩子，沒有哭。”她摸了摸他的頭頂，把他的手從腰間松開，蹲下來與他平視，“那乖小孩，現在聽姐姐的話，以后不要送玫瑰給我。”
話音落完，她慢慢站起，朝茶樓走去。
小男孩眼眶依舊紅彤彤的，身后的兩個保鏢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攔住他：“小少爺，該回去了。”
助理站在前臺處，一邊看著好戲，一邊跟前臺聊天。
余寶寶靠近她們，依舊能聽到談論些什么，她們沒有避諱余寶寶，余寶寶也聽不懂。
“你周圍的監控已經收了，我聽說某個小女孩不喜歡別人監視她。”
她愣了會，才反應過來助理在跟她說話。
“謝謝！”
余寶寶聲音真誠。
助理低垂下頭，附耳道：“你這笑容偽裝的太不真誠，有時間可以多練練。”
余寶寶心里一驚，心臟猛地跳動。
“她們應該都說過，不喜歡你這笑容吧，太勉強，像是別人在為難你笑一樣。真正的笑應該是腦海里什么都不想，只想著開心，笑起來臉部肌肉多塊會發生變化。”
她愣愣地看著助理，直到她已經離開她耳邊，她才回過神來。
前臺小姐姐看到她這個呆愣的傻樣，捂嘴笑的很開心。
“她就喜歡打擊你們這種新人，別理會她，做你自己就好，戴著面具的人，終究不是你，不是嗎？”
“謝謝提醒。”
余寶寶又道了聲謝。
前臺小姐姐對她眨了眨眼睛，指著旁邊的報紙架道：“來新報紙了，你不看看嗎？”
余寶寶看了她一眼，扯了張報紙，腳步慌亂上了樓。
“嚇她做什么，她驚不起嚇的。”
助理無奈道。
“誰叫你視線總停在她身上，連下來找我聊天都少了！”
“任務任務。”
助理揪了揪她的臉頰。
“好好好，別揪了，我只是想試試她的抗壓能力，不覺得比第一次進來，變化打大了很多嗎？”
前臺小姐姐笑嘻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