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懿宗也表示很無奈，他安慰道：“岳父，再怎么說她也是我過了門的小夫人，她死了，我也很傷心。至于是自殺還是他殺，我一定會派人查清楚的。”

“不用查了，她是自殺。我只是想問問殿下，她好端端的為何要自殺？”

“岳父啊，我也是八抬大轎將你的女兒娶進來的，她為什么要自殺，我怎么知道？對了，她的尸體……”

楊思檢知道武懿宗說不出個啥來，他說道：“我現在就讓人抬回司衛少卿府。”

一大早，李云霄見賀蘭敏之干活時無精打采，走神賣呆，他問道：“大清早的，怎么了你？有心事？”

賀蘭敏之只搖了搖頭。

李云霄說道：“這樣吧，我看你這些日子在我這兒表現得不錯，今天呢，我就放你一天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好好的喜事變喪事，辦完婚禮辦葬禮，武懿宗是有苦說不出，他是既生氣又無奈，他百思不得其解，來回地走動，嘴里還嘟囔著：“明明都答應我嫁到府上，怎么就尋死了呢？”

武三思想了想，說道：“這楊宥霖該不會是早就想好了要死在綾羅府吧？堂兄，一定是這樣，因為賀蘭敏之和北冥焉的事情，她恨你，所以就想讓你這大婚之夜不得安寧。”

“可是我畢竟已經將她娶進了門，而且還有姑丈的賜婚圣旨在先，我與她名義上也算是夫妻，這葬禮我若不出面，只怕楊思檢那邊不好說。”

武懿宗提出自己的想法，其實他是覺得很為難。

武三思說道：“堂兄說的是，待她日后下葬了，可就與你再也沒有關系了。到時候周國府……”

在古代其實一直都是一夫一妻的，至于那些妾侍，是不能算妻子的，在很多時代都是可以被隨便送人的。

古代妾侍也不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如果有了誥命，就是丈夫兒子當官，得到朝廷冊封就有機會從正門出殯，死后進祖墳。不過，妾真的很難得到誥命。

原因很實在：妾爭不過妻。因為官員為家中女性請封誥命需要遵循規則：先嫡后庶。

一般男子當官有三個誥命/敕命名額，分別對應嫡祖母、嫡母、嫡妻。所以妾的兒子哪怕就算是當了宰相，甚至封王公，也不能為生母申請誥命。因為父親的嫡妻就算死了也要占位的。

作為妾室，楊宥霖是不能進武氏家族的祖墳，更別提什么入祠堂了，她是楊思檢的女兒，不是兒子，自然也不能進楊家的祖墳，楊思檢失女心切，他也只能是為楊宥霖找一個好地方下葬。

老講究是出嫁的女兒去世不能葬在娘家，不能在娘建墳立碑。自從出嫁就不再是娘家人，祖墳、族譜都不能出現女兒的名字。

以前女兒出嫁就隨夫姓，夫姓在前，父姓在后，叫某某氏。如果葬在娘就是一家出兩姓，這時娘家比較忌諱的。

去世后必須葬在夫家，即使女婿又續弦，百年后女婿葬中間，女兒和續弦一邊一個安葬。或是按原配、續弦順序排列在夫墓的右側。如果出嫁的女兒去世，留下了孩子，更不能葬回娘家。

賀蘭敏之帶著相思引來到后山，他看到有些微醉的永安，不免有些心疼。

永安走到賀蘭敏之跟前，問道：“你今天不用做活？”

“李云霄說今天放我一天假，所以我就來這里散散心。”賀蘭敏之接著說道：“雖然昨天我，但是李云霄說過我們之間，可是你……”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現在對你看起來毫無感情，是嗎？”

賀蘭敏之點了點頭。

永安傲嬌了起來，她回答說：“你都不記得我了，憑什么還要指望我對你，要像以前那般好呢？再說了你昨天已經還了我的情，不是還跟過去做了了斷嗎？”

“我……”賀蘭敏之說不出話來。

永安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接著說道：“對了，那他一定也跟你說了，你本叫賀蘭敏之，是配流的犯人，而在其他人眼里，賀蘭敏之已經死了，所以你要改名換姓，繼續活下去。”

“那我該改什么名字呢？”

永安陰陽怪氣地說道：“我這么說怕是多余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新名字，叫什么來著，英俊是吧？”

賀蘭敏之突然抓住了永安的手腕，說道：“那不是我。”說完，他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便又將永安放開了。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想想。”永安靈機一動，問道：“賀蘭，賀，何方，何方如何？”

賀蘭敏之問道：“何方，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不錯，可是為什么要叫何方呢？”

“因為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呀，其實何是賀蘭的賀諧音字，叫何方，好記！”

賀蘭敏之點了點頭，說道：“我聽李云霄說你改了名字叫顧笙。”

“嗯，所以別人都叫我顧郎君。你還帶了這相思引，不如彈奏一曲吧！”

賀蘭敏之席地而坐，開始彈琴……

綾羅府，武懿宗愁眉緊鎖，他說道：“紙包不住火，楊宥霖死在綾羅府這件事情，遲早要傳到宮里。回頭姑母若是問起來，我該怎么說呢？”

武三思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說道：“堂兄，我有一個主意。與其日后要找理由答對姑母，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三思，細細說來。”

“這兩天你就去姑母跟前哭訴，反正楊宥霖她是自殺，然后再提周國府財產的事情……”

武懿宗說道：“事不宜遲，明日一早我就進宮去見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