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塘眼神迷離地望著木質的衣柜壁。
墨梓笙已經出去很久了吧!
不過,還是沒有人進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許久,她才掙扎著站起來,呼吸也漸漸平緩了。
彩塘伸手打開一道側門,一陣涼風從中穿了進來,拍在她方才剛干了的淚痕上,是凄冷的。
這道門是可以直達書室的。
她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心也“怦怦”亂跳。
以前,她都是隨方淺知一同去的。
恍忽間,便已走到了一排書架前,再向左一拐,便可以看見方淺知的小桌和木椅了。
而那幅紅蓮之像便掛在臺桌前的木柜上。
上面,是紅蓮慘淡的笑著。
彩塘趕忙小跑著上前,把將那幅畫揪了下來,又是一翻轉,那畫背面,分別是一片空白……
她咬了口咬牙,愣在原處:墨梓笙,果然是個騙子,方淺知怎么會對白鈴念念不忘?
彩塘正稍稍有些慶幸,便見手指觸摸之處,有墨跡顯現了出來!
這是仙畫!
彩塘恍地反應過來,方才她心中一虛,指尖出汗,自己又本是雷天命格,這汗水有萬物皆顯的功效。
她連忙將全畫輕撫一遍,便見那原本一片空白的紙上竟生出一個女子容顏來。
她淺淺笑著,并不露齒,一雙玉手正撫著琵琶,一身薄紗長裙,臂間的飄帶微微揚起,似弱柳拂風。
再看那畫的左下角,分明書著“白鈴”二字,還蓋了天相的紅章。
彩塘驚地后退一步,手一松,那幅畫悄然落在地上,她那一雙飛云履邊。
這一絲絲動靜早已足夠引起方淺知的注意了。
他恍然出現在彩塘身后,不由地背后一陣發涼:“彩塘……”
他慌張地一把抓住彩塘的肩頭。
她卻忙用力將方淺知推開,拼命地搖著頭,淚水早已不受她控制,溢了滿臉,“你喜歡白鈴,是嗎?“
她有氣無力地抬眼看他。
“事情不是這樣的,彩塘,墨梓笙跟你說了什么?”
方淺知自救式地乞求道,淚水也涌了出來,從兩頰上滑落,他能說什么?
“那么,這么多年以來,你究竟有過情義嗎?一面是紅蓮,一面是白鈴,一面……”
彩塘終究忍不住了,聲嘶力竭,“可憑什么!我不要做她的替代品!我現在到越來越好奇了,白鈴究競何許人也?你能不能告訴我.……”
方淺知努力止住淚水:“彩塘,如果我告訴你,我從未愛過白鈴,我對她只有惋惜,你會信我嗎?“
他頓了頓,又上前一步,望著她盈滿淚水的卻仍閃著點點光芒的雙瞳,“你與她根本不同,也永遠不是白鈴的替代品。從你出現那刻,便注定是我麻木不仁一生中的獨一無二。我只想你簡單,自在地活著,別無他求。可你,還會信我嗎?”
方淺知嘆了口氣,伸手拭去了她的淚,“或許,我真的做錯了。“
他喃喃道“我不該騙你的,彩塘,你終究會走到這步……”
方淺知,你告訴我真相吧!“彩塘仰起頭。
“彩塘,你就是白鈴。”方淺知長疏了一口氣,仿佛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我自以為是了萬年了,也該把記憶,還給你了。”他念了個決,在彩塘額頭上點了點,她便倒在了方淺知懷里……
“方淺知!“破門而入的堂謝一臉驚恐,“這一萬年,都白廢了,值得嗎?乾坤丹,九天玄雷……
“我本以為我可以改變一切,讓她卸去盔甲,活出本色。我終究還是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天命如此,我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