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下午回家的路上又褚言截胡。

他圍著她轉圈圈，雙眼掃著她全身上下：“昨晚沒干什么吧？”

忽見姜晚皺眉張口，看著他吼道：“滾，有多遠滾多遠！”

褚言臉色不太好看，抬腳準備跟上去。

一個女人路過他，拽住姜晚的手。

“姜晚，我是你媽…你什么口氣！”

姜晚甩開她。

“你都多大了還不結婚？真以為你一個人能過一輩子？一個女人不結婚生子是不完整的。”

“我一個人好得很！想結就結，不想結你們管不著！”

“你看你這倔脾氣，什么態度？就是你這幅樣子，才讓我跟你爸離婚的。”

氣得姜晚往反方向跑。

“過年的時候還沒結婚，就別到你奶奶墳前燒紙！”

姜晚咬牙握緊拳走得飛快，想換個城市生活，她受夠了。

褚言剛要追上又見她氣沖沖調頭往小區走，那副表情讓他都不敢接近。

被拒之門外，他一直敲門：“你開門讓我進去啊。”

直到鄰居出來，姜晚沒啥好臉色讓他進屋。

屋里凌亂，她在收拾行李。

褚言望著她來來回回收東西：“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

姜晚不滿往他旁邊摔一個杯子：“你給我閉嘴！”

玻璃渣碎了一地。

現在的她脾氣火爆得很，一點就燃。

褚言冷臉盯著她。

姜晚收拾完東西，又寫好辭職信發給領導，完了打電話給房東明天要退房。

所有都收拾好，她皺眉坐在沙發上看另一個城市的租房信息。

褚言坐在她身旁：“你要去哪？”

“管我。”

“你哪也不許去，敢離開炎城我就打死你。”

“別煩我，找別人過家家吧，真和諧幼稚！”

姜晚不耐回房間將房門反鎖。

第二天大中午起來，發現行李不見了。

本就憋了一夜的怒火被點燃，她打電話給那個陌生電話，語氣極差。

“你有病嗎？有病就治，把我行李還我！”

里面是個動聽的女聲：“你找褚言嗎？他昨晚很晚才睡…有事…”

怒火沖天的姜晚不耐煩地掛斷電話，和諧晦氣！

她都快和諧崩潰了…整天給她添亂，和諧！

雷厲風行地帶著房間的銀行卡、身份證、平板和手機，還有剩余的幾件衣服去了離炎城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花城。

花城，顧名思義，所有鮮花產自那兒，是個三線城市。

花城的房沒炎城貴。

付了房子首付后，先是找了個畫室兼職，偶爾在花圃當管理員。

沒事就學園林設計與藝術，學習怎么種花，整枝。

縱使姜晚累到不行，看到那片無際的花海，她的心情也會變好。

姜晚沒遠大理想，沒要求，能有口飯吃就行…被議論咸不咸魚的無所謂，人各有志。

說她不上進也好，說她墮落也好，我行我素的人聽不進那些蚊子般的嗡嗡聲。

想怎么茍且偷生右她自己定，漫畫想什么時候更新就什么時候更新，全憑心情。

縱使是有點不舍那群奶娃，可是她不得不離開那個傷心之地，逃避一切不想面對那些麻煩事，再待下她怕自己會走上極端。

聽到姜晚辭職的那天，幼兒園哭聲一片，褚萱萱和秦櫟哭得比誰都大聲，還鬧著不上幼兒園。

一個月后。

太陽有點曬，花圃里的花剛被澆過水卻顯得生機盎然。

背著畫板的姜晚在花圃里悠然自得地閑逛。

巡查了一圈情況，摘下草帽在一棵大樹底下乘涼，她看了眼寬松的褲腳沾了些泥土，隨意拍了拍。

從鼓鼓當當的包里拿出馬克筆和鉛筆，對著前面比劃了下。

聚精會神起稿。

披散的頭發落在紙上擋住視線，她伸手撩到耳后，瞇眼盯著前面。

絲毫沒注意到遠處的男人。

女人上身高腰杏色背心，下身咖色格子闊腿褲像一條肥大的長裙，微卷的頭發被別在耳后，卡其色草帽被反擱在草地。

見她掏出一朵不知何時偷摘的雛菊瞇眼嗅了嗅，又舉著那朵花對澄藍的天發呆。

姜晚察覺到一道視線，但太遠了她不確定是不是在看她，她將筆裝起來，神色自若撿起草帽往另一邊走。

“姜晚，我找你找得好苦。”

她轉身，一臉驚訝看著走近的褚言，漸漸他跑起來，風有點大，她壓著帽子淡定看著他，樹葉碰撞沙沙作響。

褚言將她抱進懷里，胸膛擠掉帽子落在地上。

“我以為…我壓著你的行李，你肯定會來找我…”

“你要走帶上我一起走啊。”

姜晚被他突如其來的哽咽聲弄得有些懵：“喂…”

褚言揉了揉姜晚的頭，用大手給她遮住陽光：“不要再一聲不吭跑了。”

“你怎么還追到這里來了？”有夠無聊的。

“你說呢？”

見他笑盈盈湊近臉，她身體微微向后傾：“保持距離，好好說話。”

褚言凝望她，眼神熱情似火：“我喜歡你。”

姜晚聽著這四個字，不掩震驚，隨后頗為嫌棄道：“莫名其妙。”

說完她彎腰撿帽子。

“你別不信啊，我是真的喜歡你。”

“為了一具肉體不值得跑這么遠，重新找女人就行了。”

“你認為我是為了睡你？我跑這么遠就為了睡你，我有病啊？隨隨便便身邊一抓一大把，不喜歡你為什么找你這么久還追過來？”

“說明你真的有病。”

姜晚戴上草帽往前走，不想搭理他，她沒空陪他玩。

褚言氣到炸，他一次一次又被姜晚惹怒。

他欲反駁，姜晚又說：“得不到的在騷動，你是得不到才心癢癢吧？睡過了還有遺憾？”

褚言咬牙切齒道：“姜晚。”他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能不能收起你的刺？”

姜晚直勾勾盯著他，不甘示弱：“收起？我本來就是由刺組成的，你玩夠了就早點回去…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要打擾我工作。”

“我沒有玩，我是認真的…告訴我，你要怎么才信我？”

聽著這句問話，姜晚皺眉，她不喜歡這句話…因為她畫的那個男人為了留住女主瘋魔成性。

看了眼萬分焦急的俊臉，她淡淡道：“褚言。”

“你肯相信了嗎？”

“你是不是想學漫畫里的套路？”

褚言笑了下：“沒有。”

果然看了她的漫畫，姜晚了然。

“你來的時候機票多少錢？”

“你要趕我回去？”

姜晚沒說話，打開手機看下午的機票。

褚言搶過她的手機：“你別想甩掉我，反正我的身份證掉了，還身無分文，哪也去不了，你就讓我死在街頭吧。”

姜晚狐疑看了他一眼，往門口走，任他跟著她。

“伯伯，能借你手機報警嗎？他被搶劫還迷路了，希望他家人接他回去。”

那大爺焦急打電話，褚言按住他的手：“我沒被搶劫，也沒有走丟，她是我女友，只不過是嫌我窮想趕我走…”

姜晚立刻受到譴責的目光，她朝褚言翻了個白眼，徑自又去花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