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

更夸張的是。

他腹部往下一點的地方，魚尾向后延伸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閉合的小孔，和一根……

再看對面的魚人時，居然還覺得眉清目秀了起來！

“咕咚。”

察覺到這一點，李乘風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這些玩飛了。

出大事！

我特么變成了一只魚？

一股難以言喻的迷茫和恐懼，像海底的黑暗一般洶涌而來，徹底將“它”淹沒。

回過神才意識到，我他媽可以變回來啊？

“快！”

“快變回去！”

慌亂之中的慶幸讓他迫不及待開始嘗試，然而事與愿違，當他產生變回去的念頭時，腦海深處傳來一道信息：

【能量不足】。

能量不足還算了。

如果變身變到一半能量不夠，將會破壞自然演化出來的身體結構，最后導致先天不足而產生各種生存問題。

甚至直接死亡。

這下樂子大了，在能量恢復之前，豈不是要一直保持魚人形態？

不過好處也并非沒有。

當他變成魚人之后，巢穴里的魚人們終于放下戒心，對他轉變態度，一個個游過來，好奇又畏懼地圍著他打量。

“噗噗，咕！”

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出來的聲音很奇怪，像是從某個奇怪器官里擠出來的，說明魚人的身體結構的確和人類有著本質差別。

——應該是魚泡或者嘴巴？

說起魚泡和魚嘴，如果用洗干凈之后加上蔥姜，再放兩勺剁椒，那味道……

“咕嚕咕嚕。”

似乎看出雙方交流失敗，一旁的魚人大力也嘗試介紹“主人”的身份。

然而叭叭半天魚人們也沒聽懂，都是歪著腦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

他忘了。

他自己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魚人。

自我意識產生的表達欲并不能傳遞信息，遠不如暴力這種原始手段。

于是，大力蠻橫地沖進魚人群，將族人們一個個撞開，再給李乘風讓出一條通往巢穴的通道。

李乘風回過神來，游了過去。

泰然自若地霸占了最中心位置。

魚人們瞬間了然，紛紛游到他身邊開始搖尾巴，并低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參見老大！”

李乘風是這么理解的，所以抬了抬手，淡淡說了句：

“平身。”

變魚人就變魚人吧，就當體驗生活，也沒什么不好，而且這次意料之外的嘗試還讓他進一步掌握了自己的超能力。

——不止有奪舍，還能變身。

酷。

接受了現在的身份，那么接下來要面臨的問題，就是怎么發展族群，或者只是簡單地活下去。

“大力。”

他嘗試詢問大力，附近有沒有別的魚人。

大力表示：“膩說啥？”

李乘風扶了扶額頭，撫平腦門上的皺紋和黑線，這劇本不對啊，太不對了，別說發展一個種族，就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成問題。

滿腦子宏圖偉業根本無法施展。

“沒事沒事，想當年人類的祖先，也是從只會嗚嗚渣渣的原始人進化而來，只要能誕生出自我意識，文明遲早會到來。”

他只能安慰自己。

但麻煩又來了。

要讓其他魚人也進化出自我意識，就必須去獵殺更多魚人——或者別的生物？

總之得找到獵物。

剛才沿路走來，并未察覺到其他魚人存在的痕跡，按自然規律，像魚人這種掌握暴力優勢的生物，肯定會占據一片地方，劃分勢力范圍。

也就是說。

附近不太可能出現其他魚人。

那么獵物就只有沙灘上的青蟹，或者海里的魚了。

對了，魚。

既然魚人可以進化出自我意識，那魚呢？

收集魚類的血液精華，再轉化成靈能，注入到某條魚當中，能否再次誕生出新的魚人族或者人魚族？

可教科書上的記錄表明，絕大部分魚類并不具備吞噬同伴自愈的能力。

“不對，自愈是自愈，進化是另一回事，進化的關鍵不是喝血，而是由我親手提煉轉化出來的能量。”

“試試看。”

說干就干。

既然無法和魚人們交流，他也不能閑著。

干脆抓起魚來準備做實驗。

沒想到，就在他開始捕魚之后，魚人大力也很快加入進來，模仿他的行為。

其他魚人就不一樣了，它們抓到魚之后，當場就塞嘴里吃掉，而不是像大力一樣一邊吃一邊儲存。

李乘風也多想。

畢竟大力是智慧生物，魚人可不是。

然而第二天，情況開始改變。

當李乘風開始第二次捕魚儲存之后，魚人大力緊隨其后，沒過多久，原本已經吃飽的魚人們猶豫半天，最終選擇加入進來。

不過在抓到魚猶豫了一會兒之后，還是吃了。

直到第三天。

從早上抓到魚，到晚上吃完青蟹大餐準備睡覺，魚人們都沒再動那些被關在珊瑚巖里的魚。

——盡管有魚被石塊蓋起來的原因，但儲存食物這件事，已經做到了。

因為李乘風親眼看見過，魚人能搬開水底的小珊瑚和亂石，從底下抓蟲子吃。

“好強的學習能力。”

“如果再學會使用武器呢？”

魚人首領能使用三叉戟，并不代表魚人族會制造武器，事實上，除了上次捅死自己的那只魚人，他見過的其他魚人都不會使用武器。

而且以三叉戟的精致程度，簡陋只是相對于人類，他完全可以肯定，這東西絕對是某個文明的產物。

【這個世界有異族文明！】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也是他不敢將三叉戟帶出去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會是什么呢？

他之前為了完成任務，沒怎么探索地面，進本就直奔海邊任務點了。

如果是陸地文明，不難想象這個世界存在一個和人類文明相似的文明。

外星人？

獸人？

野蠻人？

如果是海洋文明，他頂多聯想到一個亞特蘭蒂斯，其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因為人類的想象力是有邊界的，只能根據已知信息來展開想象，否則也不會把所有雌性生物想象成人或半人的樣子。

——她就不能直接是動物本身嗎？

與此同時。

另一項試驗也終于開始生效。

一條被注入了三百多條魚類精血——他現在稱之為“生命本源”——的青色魚類，進化出了兩雙比例對稱，且后肢較前肢粗壯一些。

好家伙。

肉鰭變成四足。

哺乳動物的祖宗四腳魚，在被稱為生命之源的大海中誕生了。

這一刻，時空仿佛開始倒轉，一瞬間穿越到了四億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