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話 初晴與歸鴻
- 明天的盒子
- 假想貓貓
- 4304字
- 2022-04-13 01:15:45
遠遠的看去,卡車已經發動好了,幾具喪尸尸體七零八落地散在卡車的四周,此刻卡車并沒有正被喪尸襲擊的跡象,易晨正站在外邊戒備著四周。
看到這情景我們才微微放心,一連跑過去爬上卡車。
一上車,易晨拍了拍隔窗,卡車直接進入行駛狀態,我喘著粗氣,一點也不講究的就地而坐。
“沒找到他們嗎?”易晨問顏佩儀。
“是的……”
“請節哀。”易晨向著顏佩儀微微低頭。
“那個……王洋呢?”我趕緊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先驅者速度太慢,我讓他先往我們之前的那個商場開了,不出幾分鐘我們就可以追上他。”易晨說。
“喪尸被你們打退了嗎?我們聽到語音還以為你們正被圍攻。”
“嗯,就是一直纏著我們的獸化型怪物,是把你咬暈的那一次,這么說你應該有印象了,我們不該認為可以甩掉它們,好在這次我們有步槍,打死了它們不少成員。”
周圍的人聽到我被咬過,不約而同地拉開了與我的距離,就像在躲避被宣判患有狂犬病的野狗。
“有種不爽的感覺……”我吐槽到。
“他雖然被咬過,但目前沒有被感染的跡象。”易晨幫我解釋到,但也僅限于此,緊接著他對我攤開手掌,只見他的手上是一顆灰色不規則的石頭,至少看起來像。
“啥玩意?我覺得我們都不是向別人炫耀彈珠的年齡了。”
“從它們手肘里射出來的東西,甚至擊穿了金屬板。”易晨指了指車廂后方的隔板,上面的幾個透光的孔洞赫然在目。
“想起了什么嗎?”易晨直視著我的眼睛。
“手槍……張周洋在它們面前用了手槍……”我覺得細思極恐,語氣都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嗯,它們不僅可以選擇性的進化,還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即便搞不清原理也可以畸變出類似的東西。所以感染者會互相攻擊也許是個壞消息,因為勝者可能會剝奪敗者的某些特性,我們的生存環境只會越來越苛刻,養蠱一說是正確的。”
“沒人被擊中吧?”我問。
“當時是我在和它們交鋒,看到它們怪異的動作下意識的躲開了,所幸沒人受傷。”易晨說到。
“看來我們得想辦法把那群獸化喪尸一次解決了,不然一直纏著我們會夜長夢多。”
“嗯,”易晨看向車廂里的其他人,“以后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了,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做出拖累團隊的事,我不會容許害群之馬存在這個隊伍里。”
可能是他們還不知道易晨的行事風格,車廂里沒有人接這個話茬,帶著小女孩的那個中年男人更是緊了緊握住女孩的手,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小孩無疑是被人視為累贅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我們有一段時間對張周洋的所作所為敢怒不敢言,現在這般看來卻又覺得他是正確的,之前的我還是太幼稚啊。
到頭來我們還是做了類似的事兒,人類真的殊途同歸嗎?
“看到他們了。”王龍透過隔窗對我們喊道。
“好,跟緊。”
“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我問易晨。
“把我們最開始的那座商城作為臨時據點,對了,那座商城叫什么來著?”易晨忽然問我。
“曦佳業。”我心想你還真是兩眼一抹黑橫沖直撞啊,雖然我自己也很少在意這些細節,記住名字也只是巧合。
“這幾天先把曦佳業和萬宏之間的道路打通,遠距離觀察萬宏的一切跡象,同時尋找其他幸存者擴充人手,五天后……不,三天后搶占萬宏廣場。”
我心想若是得到萬宏廣場里邊的物資,那還真是未來可期啊,剛想到這我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何艷的頭滾落到我腳邊的情景,當即就有干嘔的沖動。
易晨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他剛想說些什么,這時候對講機來通訊了。
“易哥,我們到了,商城的大門被什么東西撞開了,卷閘門都掉了下來,玻璃碎了一地。”王洋在對講機那頭說到,語氣有些不安。
易晨透過隔窗向外看去,“去后方找個稍微隱蔽的地方停好。”
“收到。”
“難道發生什么事了?”我問易晨。
“嗯,說到底這商城建在和平年代,正門的卷閘門和玻璃門說到底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他們餓急了的話也不是不能用車撞開。”
“襲擊這里的人目標是糧食物資的話,余師傅他們應該沒事吧?”我問到。
“不好說,一會先進去看看,”易晨指了指幾個看起來比較強壯的男人說道:“你們帶上這些彈藥跟著我們,其他人也一起來,別擅自離隊或者亂跑。”
片刻后,我們走進了商城正門,我掃視著四周,說不出來的熟悉與陌生,氣氛靜謐得像是一座荒廢多年的古堡。
“把彈藥箱放好,去把這些鋪面里的柜臺搬過來堵住正門,盡可能多。”易晨發號施令著,其實最開始我們已經用了某些東西把這里堵住了,但這些東西在某個巨大的沖擊下已經散落到了兩邊,我忽然覺得之前吭哧吭哧背著重物堵門的自己是個冤種。
易晨蹲下從彈藥箱里拿出處理好的彈夾,昨天晚上易晨用了一個小聰明把三十發的彈夾擴容了,他把兩個彈夾上下顛倒錯開些許位置并用透明膠帶綁在了一起,這樣可以盡可能的節省換彈時間且便于攜帶,彈夾一打空抽出來換一面就可以繼續射擊,膠帶是之前我們帶出來用來綁手肘上的書的,居然可以被這貨活用到這程度。
我心想連C4都會用的人長到這么大居然沒有被查水表,易晨絕壁是個潛在的恐怖分子,一入行就高歌猛進的那一種。
“王洋和顏佩儀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和劉玦航先上樓看看情況,按理說他們早該發現我們了才對。”
“好的易哥,你們注意安全。”王洋難得的老實。
“好。”
我跟在易晨后面在手扶電梯上拾級而上,看著他的背影我帶著幾分感慨的意味說到:“沒想到這么快就回到了這里,過了幾天而已,卻又覺得過了很長時間了。”
“是啊,發生了很多事。”易晨關上保險槍口向下,電梯的轉角有一灘血漬,明明我們離開的時候這一塊是干凈的。
易晨看了看血跡上的碎片說到:“是被怪物襲擊了,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
“臥槽?啥玩意?”我感覺踩到了什么東西,咋咋呼呼地跳開了。在平坦的瓷磚地忽然被硌了一下有時候還挺嚇人的,特別是這種時候,別是人類牙齒什么的。
“氣槍子彈,”易晨指了指頭頂的監控說到,“也許不把電源切斷好一點,不然我們至少可以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不是沒有無線網了嗎?”我愣了一下。
“不能實時監控和查看云端錄像,但監控器里的內存卡一般還能自動錄制幾天。”
“孤陋寡聞了。”我捂臉,居然在常識的領域栽了。
“去我們之前用來休息的地方看看吧……”易晨看了我一眼,忽然大喊一聲“低頭!”
我其實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下意識地想回頭看,可易晨已經抬起槍對準我了,我嚇得急忙蹲在地上。
易晨手中的步槍瞬間進入全力掃射的狀態,空彈殼像雨點一般在我眼前落下,耳中唯有震雷般暴躁的槍聲。
我扭頭向后看去,那是一只通體青灰的怪物,外形比較接近自然界里的螳螂,身長接近兩百公分,正被易晨火力壓制得跌跌撞撞。
子彈傾瀉在這怪物的身上宣泄著人類文明的怒火,沖擊力中角質碎片四散崩飛,粘稠的墨綠色體液從傷口中迸出。
易晨打空了一個彈夾,就在他換彈的一點幾秒的時間里怪物用它獨特的腿部構造全力蹬地,一個閃身跳進了我們視野盲區的貨架后,易晨停止射進向那邊跑去,卻在貨架前站住了,兩秒左右過后,怪物煽動著翅膀,從貨架上方向更深處飛走了。
易晨向我走來,對著我伸出了手,我以為他要拉我起來,把手遞了過去。
易晨顯然愣了一下,和我握了握手,又把我別在衣領上的對講機取走了。
臥槽丟人丟大發了,我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易晨正對著對講機說著什么,可我完全聽不清,聽力似乎在剛才槍聲的蹂躪下下線了。
等到易晨把對講機遞回來,我才覺得耳朵好受那么一些,我問他“你和他們說了什么。”
“是王洋發信息來問我們發生了什么事,我讓他們加快堵門的速度。”
“那只怪物趕跑就行了嗎?”
“當然不行,我們兩個去解決它。”
“不等一下叫上王洋他們?”我覺得有些沒底,那怪物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思路還能這么清晰,甚至還抓住那么一絲機會反手埋伏易晨,絕非尋常之輩。
“拖太久等它緩過來就不好辦了,你看這個。”易晨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說到。
我入手仔細看了一下,感覺特別的輕,我使勁去掰居然紋絲不動,最令我驚訝的是這外骨骼的外層還有一層細密的鱗片狀構造。
“這種外骨骼幫它擋下了大部分沖擊力,它受的傷可能沒我們想象中的那么重,抓緊時間,你跟在我后面動作輕一點,像剛剛我再多跑兩步可能已經被那怪物把頭砍下來了。”
“你越說我越沒底了,真的可以殺掉它嗎?”雖然我有些慫了,但我還是跟上了易晨的腳步。
“不是真的可以,是必須要,沿著它的血跡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它。”
我知道這貨的脾氣,只要老實的閉上嘴,像電影里的特種兵一樣用步槍槍口指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怪物的地方。
大概這么找了一分多鐘,我又繃不住了,“之前有看到步槍消音器嗎?剛才那一下我還以為我聾掉了,給我嚇麻了。”
“血跡在這里開始消失了。”易晨無視了我的廢話。
“啊?它找了什么東西塞住了嗎?”我覺得不可能,一個彈夾三十發,剛剛那番掃射至少也打中了十多發,一個生物硬抗了十多發子彈就流了這么點血?
“它開始止血了,這怪物的身體機能實在匪夷所思。”
“它會藏在哪里?”我這才真正感覺到緊迫感。
“走不遠,繼續找吧,小心視野盲區。”
巨大的聲響把我們嚇了一跳,我和易晨把視線移向聲音來源,只見離我們最近的貨架像有了生命一般飛速向我們沖來,貨架上面的沐浴露洗發水一類的商品噼里啪啦的被震了下來。
事發突然已經來不及閃躲了,我們下意識地松開步槍的掌控用雙手去擋貨架,可惜貨架過來的沖擊力超過了我們的預估,我們雙雙地被沉重的貨架壓在下面。
“沒事吧?”我大喊。
“沒事!”
我想幸好兩個人都用手去撐了,不然這東西在頭上來這么一下可能得當場嗝屁。
還沒等我們去推起貨架,我突然感覺到壓在身上的貨架猛然一沉,看來是有東西跳上來了,我們和那只怪物只有一墻之隔。
一只青灰色的鉤刃粗暴地刺穿鐵皮,割出一段令人抓肝撓腮的噪音并向我劃來,居然有把我們兩人一同攔腰斬斷的架勢。
“哎呀臥槽,好殘忍,要變成肉罐頭了。”危機時刻王洋附體,我妙語連珠。
易晨用雙腳向上蹬出一點空間,我終于有些許行動能力了,下一刻我抽出金屬球棒,即便有步槍手槍的加持我也不忘帶上它們,反正總有用上它們的時候。
我用雙手撐著球棒格擋刮過來的鉤刃,誰知這上面的力量大得超乎我的想象,我被這個力量推向易晨的這一邊,眼看鉤刃切入球棒馬上就要斷開了,易晨已經拿起槍對著貨架掃射起來了,他在用子彈隔著貨架的鐵皮把怪物逼退。
貨架果然一輕,怪物已經抽出自己的鉤刃暫時撤開了,因為看不到目標易晨直接停止了射擊。
“你這么虎?這種空間里用槍?”
“這鐵皮的厚度很難把子彈彈回來,不過我稍微理解你之前的吐槽了,我們確實需要消音器,你撐著,我先出去。”
易晨先探出頭看了看情況,沒看到怪物的蹤跡才爬了出去,緊接著又抬著貨架方便我爬出來。
“又躲起來了?”我問。
“嗯。”
“對不起,又拖后腿了。”我若有所思地看著易晨的背影。
“不會。”
腦中的神秘人格說了再見之后真的就不出現了,哪怕剛才差點被腰斬也沒有出手幫助,不過也好,每次他一搶奪我身體的控制權我都會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比如人群在一瞬間炸成血漿,狂風把高聳的城墻沖碎,看不清臉的蛇身怪物……
我害怕看到這些畫面,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