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候紹生艱難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自己眼簾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殷警官,候紹生頓時感到失望。他繼續向四周看去,終于在單人病房的角落里看到了正蹲在地上、雙臂環抱、將頭埋在臂彎里的潘筱果。這時,潘筱果同時也看向了他。
候紹生向她微微一笑,這微笑如釋重負,潘筱果悲傷的臉上也擠出了一絲笑容。
一旁的殷警官一臉懵逼地看著候紹生奇怪的樣子,他伸手摸了摸候紹生的額頭,嘴里嘟囔著:“不會是燒糊涂了吧?”
候紹生一把推開他的手,叫道:“你干嘛?”
“我看看你是不是燒糊涂了。”
“神經病。”
“你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才像十足的神經病。”
過了一會,見候紹生沒再理自己,殷警官主動開口說道:“說說吧,這次又怎么回事?”
候紹生回頭看著殷警官,神色變得鄭重,“那個人又準備行兇了,我臨時才知道那女子的姓名以及住處···對了,那叫岑小環的人現在怎么樣了?”
“她現在沒事了,幸虧你及時趕到,并且幫她催吐,這才保住性命。來你這之前,她醒過來一陣子,我給她做了個簡單的筆錄。她說了,她的男友叫童騫暉,大概是去年九月份,公司舉辦活動時認識的。唉,也沒說多少,這小姑娘又昏昏沉沉的了,現在她還在隔離觀察。對了,你接著往下說。”
“接下來也就是那人突然出現,然后我和他搏斗起來,最后我把屋子給點了。那人呢?有沒有抓到?”
殷警官搖了搖頭,候紹生頓時感到無比失望。
“當我們的民警趕到時,屋子已經失火了,在匆忙救火救人的時候,很可能被他趁機溜掉了。現在也只能這么猜想了。”殷警官如此猜測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候紹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這次去BJ查到了那瓶東西的來歷了嗎?”
殷警官點了點頭,隨后將BJ的事跟候紹生說了,最后說道:“我回到瑜興市后,找了相關的人,讓他們幫忙查找申共胞的后代,現在暫時還沒有消息。唉,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人了,要找他的后代,真的就像是大海撈針。”
殷警官接著又詳細地詢問了整件事的經過,以及那人的長相還有具體有什么特征。
這時,殷警官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局里的同事,顯然他們得到了好消息,殷警官的臉上露出了豪邁的笑容。
等殷警官掛上電話,他湊到候紹生耳邊輕聲說了句:“找到申共胞的后人了,我得立刻趕回局里去。”說完,他掉頭準備離開,忽然又回頭對候紹生說:“你在這的事,我要不要幫你通知你家里人?”
候紹生立刻搖手道:“不用,不用,上次已經讓他們擔驚受怕了,這次就不用了,再說我也不是很嚴重。”
“你這樣子總得有人照顧吧?”
“我待會叫我朋友過來照顧我就行了。”
“那好,我現在有急事,先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說完,不等回復就匆匆離開了。
殷警官走后,潘筱果終于來到了候紹生身邊。
“你還好嗎?”潘筱果低頭看著候紹生,滿臉的關切。
候紹生笑了笑,“我沒事。”
“還說沒事。唉,當時那情形真把我嚇壞了,我又幫不上忙。”潘筱果自責地說道。
“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而且這次我們可是又救了一個人,算是勝造七級浮屠了。”候紹生開著玩笑,想讓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撲哧”一聲,潘筱果終于舒展了緊皺的眉頭,笑了起來。
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落地窗前,一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正透過落地窗看著窗外。現在他所身處的辦公室是整個集團在這棟樓里位置風景都是最好的,他一直向往能夠真正地擁有這個辦公室,但目前為止,他還只能暫時擁有而已,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最后還可能讓他失去現在所擁有的。
可能太沉醉于幻想之中,辦公桌上的手機已經震動了好一會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時,一個秘書打扮、身材高挑的美女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她將手中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然后看了看桌上還在震動的手機,提醒道:“成總,你有個來電。”
男子轉過身來,嘴唇下是兩撇精致的小胡子,這人赫然就是成家的大公子成奕霡。
他看了看辦公桌上的手機,這才想起來,剛才開會的時候將手機調至震動了。他沒有直接去接電話,而是向秘書說道:“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秘書微微一笑,轉身向門口走去,順手將門關上了。
等秘書關上門,成奕霡立刻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說,他是不是又去那里了?”口氣有點興奮。
電話的另一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成總,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有出現。”
“那你打電話過來干嘛?”成奕霡惱火地說道。
沉默了一會,這讓成奕霡心中更是憤怒。
“成總,我剛才好像看見孫經理的兒子了。”
“孫燃。”這一下,成奕霡吃驚不小,“你確定是孫燃嗎?”
“我曾經幫孫經理處理過一些事情,認識他兒子,所以我能肯定那是孫經理的兒子。”
“這···”
“成總,你看還要不要繼續下一步計劃?”
這回輪到成奕霡為難了。孫經理是他的姑丈,也是他過世的母親的親弟弟、自己的親舅舅,孫燃是孫經理的獨生子,孫經理還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幫手。如果因為要扳倒自己的弟弟成奕霂,而得罪了孫經理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真是得不償失啊。現在緊要關頭,竟然出現了這么尷尬的事,這能不讓他為難嗎?
“這事先放下吧,你不用管了。”成奕霡終于有氣無力地說道。
“好的,那我先撤啦。”
沒有回應,電話直接掛掉了。
掛掉電話后,成奕霡感到無比的喪氣,這么好的一步棋,竟然毀在一個廢物表弟身上了,現在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殷警官戴著鴨舌帽,故意遮著臉,觀察了下四周,然后迅速轉進一條弄堂,跟著進入了一棟樓房。他到了二樓,站在二零二門口,伸出手指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門。過了一會,門開了,一個年輕人從里面探出腦袋,向外看了看,隨后請進殷警官屋內。
這是一戶比較老式的房子,它的特點就是客廳小,臥室大。當殷警官走進客廳的時候,頓時覺得非常局促,里面放了些設備的箱子,地上還隨意拖著幾根電線,使整個空間看上去連轉身的余地也沒有。他跟著前面的年輕人走進里面的一間臥室。
臥室里,靠墻處有張單人床,旁邊還有張雙人沙發,窗戶的位置放著一張寫字臺,寫字臺上幾臺儀器和兩臺筆記本電腦正在運作著,窗戶一角一臺帶有支架和錄像功能的高清望遠鏡正對著樓下馬路對面的一家店鋪。臥室里還有兩名同事正在工作,主要負責監視的老李,負責記錄的小朱,以及剛才帶殷警官進來的小柯,他負責輪換,以及跑跑腿、買買東西。
“今天有什么收獲嗎?”殷警官開口詢問道。
老李已經發現殷警官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殷警官,然后繼續盯著望遠鏡,說道:“今天沒有什么新發現,我看也差不多了,該出現的都已經出現了,具體小朱你那都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正在埋頭電腦前的小朱抬起頭來,然后捋了捋秀發,以清脆的嗓音向殷警官報告道:“殷隊,我看今天沒什么要補充的了,現在以昨天總結的為準。”
“嗯,那好。我剛才從局里過來,局長說了,如果今天上午還沒有新的發現,那就準備下午四點收網。你們在下午四點前就可以撤離了。”殷警官神色嚴峻地說道。
在場的三人都表示同意。
自從那天去醫院探望候紹生,然后得知查到了申共胞的后代,殷警官立刻趕回了局里。在公安局,同事們將專家們的研究報告提交給了殷警官。報告上清楚地記錄著申共胞的后代,殷警官逐一往下看,終于看到了最后一個名字,申俊萊。此人大學學得是中醫,畢業后在本市的中醫院干了七年,后來自己出來開私人診所,九年前因為發生治療事故,被判了五年,醫師資格證也被吊銷了,出獄后再也沒有從事醫療事業,而是開起了鮮花店。
獲知這些消息后,殷警官帶領同事將申俊萊的鮮花店監視了起來。他們就租用了鮮花店對面二樓的房子,對這家鮮花店進行日夜監視。經過五天的日夜監視,大伙發現這個申俊萊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物,他的鮮花店幾乎都不怎么開門營業,但是每天都有一兩個非常時髦的年輕人來店里盤桓,他們每次最多逗留半個小時就走了。據另外一組同事調查得知,這些年輕人幾乎都是瑜興市有頭有臉的富家公子,在這些富家公子的身上無一例外地搜出了一些特殊的藥物,里面含有罌粟的成分,現在懷疑這是一種新型毒品。
監視了五天后,局里終于下達了收網的命令,下午四點,特警將把整條街區封鎖,然后入室逮捕申俊萊極其團伙。
下午三點五十分,特警隊早已全部到位。二樓負責監視的小組也早已撤離。
十分鐘后,隨著一聲令下,特警隊隊員迅速撬開了兩邊的卷簾門,兩隊人從兩扇門進入,在鮮花店大廳會合,竟然沒有發現一個人。隨后,特警隊開始仔細搜索,最后發現鮮花保鮮柜的秘密,他們移開保鮮柜,因不明地下室的情況,特警隊直接向下面投擲了煙霧彈,隨后隊員魚貫而入。在地下室逮住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名暗紅色頭發的女子,兩人嚇得癱在地上,一副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
隨后特警隊在地下室發現了一條窄小的逃生出口,是個管道。管道里,一個肥胖的人在拼命爬行逃生,然而身材太過臃腫,而且體力也不行了,最后還是被特警隊想辦法拖拽了出來。
當殷警官陪同局長走進地下室,看到里面種植的罌粟時,都大為吃驚,萬萬沒有想到,現在這社會竟然還有人在繁華的城市地下室種植罌粟、制造毒品。
在參觀完地下室走出來的時候,殷警官看到旁邊的停車間有輛汽車罩著外罩,他走進停車間,順手拉開車罩,一輛紫色的蘭博基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