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只見孟宅的后院竟還亮著一盞小燈。
透過窗戶,只見明姐和冬叔竟然被綁著坐在凳子上,而周圍,竟然還圍繞著一圈壯年男子。別
只見對面一老者微微頷首,那領頭男子一個眼色遞了過去,旁邊的小弟便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拽掉了明姐和冬叔兩個人的眼罩。
冬叔率先適應了外面的燈光,他勉強睜開眼,這才發現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竟然是自家老爺子,心下不禁有些愕然。
另一邊,明姐也勉強睜開了眼睛,待看清對面正襟危坐的老人后,竟忽然冷笑一聲。
“你笑什么?”孟老先生率先發問道。
明姐冷哼一聲,這才說道:“老爺子,這么多年過去了,您還是這么迫不及待。”
孟老先生聞言,聽出來了話語中滿滿的嘲諷,卻也不生氣,只是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立刻有男子上前在明姐身上重重地踹了一腳。
“別,別動她,先生,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冬叔見明姐吃痛倒在地上,忙掙扎著上前試圖護住明姐。
這時,孟老先生起身,向前踱了幾步,這才緩緩開口道:“你竟然不知道?”
冬叔聽完此話,不禁愣在原地,卻也是真的不明白孟老先生為何這樣說,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平白無故將自己和妻子這樣對待。
冬叔心里滿是疑惑,正欲開口時,只聽見身邊的明姐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不要,不要求他。”
“明兒,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東西,你既然知道,不如乖乖交給我,我待你們夫妻二人還會像以前一樣。”孟老先生頓了頓,慢慢說道。
“什么東西?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明姐冷笑一聲,扭過頭去。
“是嗎?你不知道?”
孟老先生抬了抬眼,便轉身上前去狠狠踩住惡她的手,并且慢慢加重了腳底的力度。
“先生,別這樣,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冬叔見狀,忙撲了上去,企圖攔住孟老先生。
可身邊的幾位壯年男子卻搶先一步過去拉住了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往日待自己夫妻二人異常慈祥的老人,如今正惡狠狠的踩著自己妻子的手。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冬叔在一旁苦苦哀求著孟老先生,甚至一再表示自己妻子要是真的做錯了什么事情,自己愿意替她承擔,可死死踩住明兒的手掌的孟老先生,此刻卻像是置若罔聞。
冬叔氣極,卻又掙脫不了身后幾人的拖拽,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家妻子吃痛,額頭不斷沁出大顆的汗珠,卻又強忍住不出聲的模樣,冬叔的眼眶都有些紅了。
終于,孟老先生緩緩抬起了腳,這才慢慢說道:“你好好想想吧,只要你交出來,我依舊像往常一樣對待你們,我保證。”
見明姐匍匐在地上依舊忍著不吭聲。
他又蹲了下來,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如果不交出來,你知道我的手段。就算你抱著必死的決心,你也得為阿冬考慮考慮吧。”
說罷,孟老先生便帶著眾人出了門。
聽著外面給門鎖上鎖的聲音,明姐終于忍不住流下淚來。
冬叔好不容易掙脫纏繞在身上的繩子,這才沖過去又給明姐解綁。
他看著手指青紫,不斷滲出鮮血的掌心,冬叔心如刀割,他沉默著,從自己身上的衣服撤下內襯布料,急忙為她擦拭。
雖然什么也沒說,但冬叔的眼淚卻大顆大顆掉落在了妻子的手指上,明姐看著平時剛強的丈夫,此刻卻是這般模樣,心里也如同刀割。
“你不問問,為什么嗎?”明姐有些虛弱地躺在冬叔懷里說道。
冬叔低垂著眼,良久,才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明姐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你知道當年亦程外祖家公司破產的事情嗎?”
冬叔點點頭,明姐接著說道。
“當年,不是說要并購小姐家的公司,一起做大做強嗎?”
“那只是個噱頭,實際是,他想要趁機吞并亦程外祖家的產業。”
“可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記得嗎,上次我說我們屋內的衣柜有人動過。”
冬叔愕然,低聲問道:“難道,小姐把證據交給你了?”
“是的。”
“那證據呢?”
“證據自然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冬叔聞言表情有些捉摸不定,明姐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冬叔忽然低聲說道:“可,他剛才說了,只要你交出去,他還會待我們如同以前。”
明姐輕蔑一笑,緩緩道:“你信他的話?”
冬叔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冬叔的心里真的很是復雜,一邊是他追隨多年的孟老先生,一邊又是自己深愛的妻子。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搞成今天這般局面。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冬叔終于忍不住,問道。
明姐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想起當年之事,丈夫還未來到孟宅,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也確實是什么也不知道。
明姐陷入了當年的回憶。
她之前一直是晚庭小姐的貼身保姆,年輕時家境困難,也曾多次獲得過她的幫助,心里自然而然對她親近幾分。
雖說這只是一份工作,她也是拿錢辦事,可幾次交往下來,明姐的心里早已經將晚庭小姐視作自己的小妹。
換句話說,明姐也比晚庭小姐大不了幾歲,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甚至可以說,陪伴了她人生中的每個重要階段。
包括她嫁人。
在外人看來,晚庭小姐當年能與楓昶先生喜結連理,不知是多么令人艷羨的事情。
孟家當年在本地屬于家大業大,從商者基本都得給孟家幾分薄面,更別提當年小姐家只是個剛剛起步不久的新公司。
外人只道晚庭小姐多么幸福,竟能輕輕松松俘獲孟家大少爺的心,也外人不知道的是,晚庭小姐本身也是極為優秀的人,可悲的是,嫁入這樣的家族,配偶的光輝完全掩蓋了她自身的光芒,為了迎合,她放棄了很多東西。
比如,她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晚庭小姐最愛的不是楓昶?”
冬叔有些驚訝,明姐卻搖搖頭,接著說道。
當年,外人都知道,孟澤啟被親生父親趕出來后,被善良的二叔撫養,這位“善良”的二叔,就是亦程爺爺,孟老先生。
只是當年,他還年輕,外人都尊稱他為孟家二公子。
所以孟澤啟幼時基本是和孟楓昶共同成長起來的,但因為從小見慣了人間冷暖,孟澤啟從小時候就顯的與眾人明顯不同,在眾多吵鬧的孩童中,他永遠是那個最沉默寡言的。
但反觀亦程的父親,也是孟楓昶。他從小錦衣玉食,從出生到成長,幾乎是孟家人的心頭肉,幾乎是有求必應,但就算是這樣的環境也并沒有使得他養成肆意驕縱的性格,反而是從小很是禮貌溫暖。
雖然晚庭小姐的心上人并不是他,可他卻在當時,是真的最適合小姐的夫婿,當然,這只是在外人眼中看來。
只有自己才知道,小姐熱烈且熾熱的愛著的,并不是那個幾乎人人都贊不絕口的孟楓昶,而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孟澤啟。
只是不知為何,那個孟澤啟,從上學到后來彼此步入工作后,總是對待小姐十分冷淡,小姐滿腔的熱情總是會撲一個空。
可是哪怕是這樣,晚庭小姐直到婚禮前夕,還在呆呆的望著對面的房屋發呆。
她知道,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那邊正是孟家的宅院。
她想念的,也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