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麟和白羽的鼻尖都快蹭到地上了，也沒發現央布指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尋常的痕跡，只好搖頭苦笑：“實話實說吧，這玩意兒我們確實不太看得明白。”

央布蹲下來，指著泥土上若有若無的痕跡，道：

“看這兒，是不是很像蛇游過的痕跡，但奇怪的是，蛇不會直著向前游動，再看旁邊這幾個稍微深一些的老鼠爪印，我覺得有可能是兩只老鼠拖著一個什么東西從這兒出去了。”

許麟仔細看了看，泥土上確實殘留著幾個細小的爪印，可是，失竊的是顆珠子，本身就很光滑，老鼠也沒辦法拖著它走啊。

莫非是這些老鼠做了個筏子，將夜明珠推到筏子上再拖出來？即使鼠妖能想到這個辦法，其它老鼠也實施不了吧！

“這些痕跡是從那兒過來的？”

“巧得很，就是從巡撫大人的臥房方向過來的。”

許麟從地上撿起一根花枝，向外踱了幾步，到了花圃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巡撫大人府中防衛嚴密，那珠子若真不在府中，又不能從天上送出去，便一定是從地上弄出去了。我們索性換個思路，去院墻外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特別是老鼠留下的痕跡。我懷疑，那珠子就是被鼠妖盜走的！”

白羽有些不以為然：“若真是鼠妖要打那珠子主意，還防著兩只破貓做什么？只需要大大方方進來，將那珠子取了便走，更是人不知鬼不覺！”

許麟搖頭，道：

“若是被護衛察覺到妖氣，還能順利盜走珠子么？我若是那鼠妖，也一定是差些老鼠進來干這事，自己才能躲得遠遠的，即使發生了什么意外，血也濺不到身上。”

白羽的嘴唇動了動，卻沒再出聲了。

央布一臉淡然，道：

“要是有內賊做這事，其實也很簡單，只需把珠子從臥房中盜出，隨便找個墻角，扔給外面的同伙就行了。”

許麟微微一笑：“你可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大半夜不睡覺在府中亂竄，還能不被護衛發現？還不說外面到處都是巡邏的差役，如果見到有人躲在巡撫大人的院墻外面，恐怕問都懶得問，直接就鎖回去了。”

白羽點頭：“要是我查這個案子的話，估計也是先從昨晚巡邏的護衛和外面的差役入手。”

許麟笑道：

“不說是你，就先前內堂那幾家，估計都會這樣查下去，按他們查案的習慣，今天肯定有不少護衛和差役要吃些皮肉之苦……不說他們了，咱們先出去圍著院墻看看。”

剛出了巡撫衙門，白羽就眨巴眨巴眼睛，道：

“阿麟，你看這都正午了，是不是該……”

許麟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遞了過去：“也好，今天的晚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上，你去弄些吃的，到院墻外找我們。”

白羽接過碎銀，歡天喜地走了，許麟跟央布剛沿著院墻走了十來丈，便看到泥地上滿是亂七八糟的腳印，像是巡撫府中的人到外面來搜查過了。

許麟心中一沉，問道：

“阿布，成這樣了，還能看到什么痕跡不？”

央布點頭，蹲下身子看了一陣后，道：

“今天早上，有四個護衛和四個仆役到這兒來了，應該是找珠子，其它的痕跡若是沒有被完全破壞的話，注意一點，也能看出些蛛絲馬跡。”

許麟稍稍放了點心，奇道：

“你不僅能看出人數，還能看出是護衛還是仆役？”

央布一邊貓著身子左右察看，一邊答道：

“每個人的足跡都不一樣，仔細一些就能看出來。剛才我在府內注意到了，護衛穿的快靴，仆役穿的粗布鞋，很容易分辨。”

“這都是你打獵時學到的本事么？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學得挺快嘛。”

央布頭也不抬：“我五歲就跟著族人去南面的大山里打獵了，力氣小，干不了重活，就只能做些追蹤之類的事。”

許麟一驚：“南面的大山，你說的是南明大山吧，不是說南明大山里都是妖族么，在那兒打獵，豈不是很危險？”

央布負責察看痕跡，許麟幫不上忙，只好東一句、西一句地聊天，很快，半個時辰過去，可疑的痕跡沒有看到，他對滄瀾族和南明大山倒多了幾分了解。

原來，并沒有多少妖族生活在南明大山邊緣，很多妖族要么一頭扎進大山深處，投奔了兩個妖皇，要么到了中原各個城鎮，享受人族生活。滄瀾族也有許多人厭倦了狩獵，舉家搬到定州，聚居在南城。

白羽趕了回來，手中拿著個油紙包，人還沒到，聲音便傳了過來：“踩成這樣了，還找個屁啊，咱們趕緊跑路吧，免得到了時候，那傻幣追著我們不放。”

央布直接過濾了這話，依然貓著腰，沿著院墻緩緩向前走，道：

“我們也只是聽說過那兩個妖皇，誰也沒見過，其實我們滄瀾族人，大部分都沒見過稍微厲害些的妖族。”

白羽不甘心被忽視，把油紙包遞給許麟，嚷道：

“我帶了吃的過來，你們吃啊！”

許麟不接，還翻了個白眼：“要跑路你就跑吧，多吃些，跑的時候才有勁。”

白羽嘿嘿笑道：

“要跑就一起跑，這些傻幣，到處踩成這樣，讓我們怎么找？阿布，你餓不，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找？”

央布搖頭，許麟也不說話了。

白羽有些尷尬，自顧自找著話題：“你們說的妖皇，我還真見過一個。”

“你見過妖皇？”許麟側目。

白羽擺出認真臉，點頭道：

“嗯，我以前去過大山深處，遠遠見過妖皇折多，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許麟豎起拇指：“看不出來，你還真牛幣，敢跑到那兒去招惹妖皇！”

“我可不敢招惹他！是他手下有幾個家伙想打我的主意，反倒吃了些虧，就這么結下了梁子。”

“敢跑到大山深處，本身就已經很厲害了。”許麟的表情有些古怪。

“來！”

央布突然直起身子，示意兩人過去，“墻里面就是花圃了，這兒還真有些奇怪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