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完畢，回到大排檔大家該吃吃該喝喝。

這會兒光盤行動還沒開始，北方人請客有個規矩，就是飯桌上必須有剩菜。

沒剩菜，意味著客人們沒吃飽，招待不周。

其他菜無所謂，張陽還要了條烤羊腿。

北方烤羊腿了不得，一條羊腿大約四斤左右，滿滿的全是肉，關鍵是吃一會兒就膩了，最好吃的是部分是帶皮的，單純的肉反而不太好吃，膻味太重。

大家吃飽喝足，桌子上還剩了半條羊腿。

“今天就到這兒吧。”張陽說：“明天各位有時間么？我邀請大家實地考察，看看在龍城白馬王啤酒是怎么賣出去的。”

“我龍城老百姓對白馬王的感情多么深沉！”

理論來說，招待外地朋友是有一條龍的，吃飯，唱K，蒸桑拿，叫來搓澡師傅搓去一身疲憊，至于在后面是直接睡覺還是找人作陪，那就見仁見智了。

但張陽不樂意。

折騰完起碼凌晨兩三點，他早上七點還得上班呢！

娛樂重要，但工作更重要，杜子騰跟周龍紛紛表示沒問題明天見。

區區一個龍城，每天吞吐萬件白馬王啤酒，他們非常好奇這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天，張陽起了個大早，六點半來到物流中心想上貨，別耽擱一會兒幫忙忽悠雪花的兩位。

結果來太早了，物流中心還沒開門……

沒法子，只能等了，還好夏天不冷，天亮的早，如果是冬天的話……想一想在寒風凜冽的室外站十分鐘，張陽打個寒顫，戴上了痛苦面具，不能想，想一想都難受。

過了十幾分鐘開門，張陽直接沖進去上貨，開車，出門，左轉。

這會兒趙生祥跟雪花的兩位已經在彩鋼房門前站著了。

他們看著一輛輛小型貨車帶走啤酒，驚嘆連連。

“居然依靠煙草公司的渠道，有創意。”

有創意也沒用，不具備可復制性。

雪花很強，但在煙草公司面前不算什么。

2011年，雪花的估值是463億。

這是估值，而估值有多大水份無需多說。

然而煙草公司有多強？

2011年，煙草公司單純給國家上稅，都交了7500億。

至于煙草公司的估值……說實話，沒法估。

以龍城煙草分公司為例，七月份每天大約出九萬條煙，每年前幾個月出貨更多，后幾個月出貨更少，總體來說持平。

那就按每天九萬來計算，假設每包煙十塊錢，那么一條便是一百，九萬條便是九百萬。

每年52周，去除周末亂七八糟節假日，大約有245個工作日，那么龍城煙草的大概營收是22個億。

請注意，這是按照每包煙十元計算的，真實營收絕對更多，三四十億都很正常，五六十億并非不可能。

2011，上頭還沒下達死命令，規定每包香煙最高售價不得超過一百元。這會兒的天價煙屬于名義上不允許，實際上你想買也買得到。

要到2013才能扼制天價煙……然而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在后面幾年還是時不時有天價煙事件爆出來。

更重要的是，龍城煙草的這22個億是絕對的現金收入，并不是估值什么亂七八糟的……真要估起來，龍城煙草估個幾百億輕輕松松。

產業遍布全國的雪花，真算起賺錢來，張陽估計跟龍城煙草五五開。

2005年，雪花年銷售395萬噸，純利潤只有1點38億。

2011雪花年銷售勉強破千萬噸，張陽估計利潤應該不到3億。

而龍城煙草幾十個億的營收有多少利潤呢？別問，問就是吊打雪花。

龍城煙草只有幾百號員工，而雪花啤酒在全國有多少個廠？有多少員工？

“這個，我知道煙草厲害，但不切實際啊。”杜子騰說：“人家不會聽我們的。”

張陽理解他的意思，明白他的顧忌。

既然這樣，那就只好帶他們參觀謝建設的渠道了。

私人渠道只需要解決人的問題就可以了，沒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顧忌。

謝建設屠宰起家，當年生意不咋樣，只能說賺個辛苦錢，后來上頭發文，說嚴禁私宰豬，屠宰場生意立刻紅火起來。

雖然還有不少人養了豬私下宰殺，上頭命令禁止也沒用，沒法子……農民辛辛苦苦養了豬，送養豬場需要打防疫針，檢疫，交稅，莫名其妙沒了一筆錢，還要面臨采購人員可能的盤剝，太虧了。

還有壞心眼的，病豬或者老母豬，屠宰場是不收的，人家自己殺了拿市場上賣，賣了肉直接走人，顧客買到只能認倒霉，難吃不說，說不定還得進醫院呆兩天。

還好，不遵守規定的只是少數死硬分子，絕大多數人的豬還是送到屠宰場的。

謝建設乘著這股東風起飛，建立渠道，大把大把賺錢。

他現在春風得意，張陽可知道，在過幾年豬瘟爆發，大批大批豬被銷毀，無數屠宰場無豬可殺，誰手里有豬，誰就掌握行業話語權。

屠宰市場大洗牌沒幾年了。

幾年后的事幾年后在說，如今謝建設的屠宰場門口車輛絡繹不絕，他們有得帶走白條豬，有的只要豬肉，有的專做豬附件，還有只做凍品的。

更多的是小零售商。

無論做什么的，大家都會帶些啤酒走，夏天本就是喝啤酒的季節，喝什么牌子不是喝呢？

只要味道不是太差，大家愿意給謝建設個面子。

謝建設專門派了人每天去張陽那里拉啤酒，他人脈廣，渠道多，路子野，就把酒運到自己廠里，搭配豬肉一起出售。

“聯系當地有能力的分銷商，這法子我們也在用，沒什么稀奇。”杜子騰搖搖頭：“不過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白馬王在龍城的銷售方式我們看到了，效果的確很不錯，我們會向上頭如實匯報的。”

他們還會私下實地考察各個商店銷售情況，這是私下行為，沒必要跟外人說。

趙生祥松了口氣，白馬王在龍城銷售如火如荼，把他給震住了。

當年白馬王最火爆的時候也沒賣過這么多！

既然效益這么好，趙祥生老臉上笑出了褶子，哪怕賣不了一個億，少說得賣八千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