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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

我們終究是要追隨時間的人,每時每刻都在與時間賽跑,逐漸被時間所覆蓋,造成自己被時間的余暉覆蓋住。一點點的吞噬我們。我們最終還是成為了時間的奴隸。我不想追了,但是不緊跟它的步伐,人們變得會越來越落后。不得不被他拽著前進。

來到咖啡店是我每天回家之前的最后一站。那里還像往常一樣,人不多,燈光溫暖的照在我的身上,遍地在咖啡店的每個角落。當然,我又一次的看見了她。她,今天很可愛,與平常的她卻不一樣了——沒有我常常看見她穿的被浸黃的員工服,她今天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看起來好暖和,整體毛茸茸的,好像在窩里的貓。

不過,看她的樣子,她今天好像要走。咖啡店的老板交代了她幾句后便走了,店里便剩下另一個服務生,她和我了。

“你這身不像是在這工作的樣子......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啊,我要搬走了,搬回老家了,家里有事,我們可能短時間看不到彼此了。”

“啊?那照顧好自己,路上小心。”

“好啊,謝謝啦,等我回來還要照顧我的夜班呀。”她笑笑對我說。隨后就拿著行李,從此離開了那間咖啡店。那是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曾經我問過她,為什么要一直在這打工;她說過,家里窮,沒多余的閑錢供她除了學費以外的開銷,所以只能在咖啡店里打工,爭取平時所需的費用。她說過,她不敢生病,是怕因為要太多錢。不敢去飯店,怕自己招架不住里面的價格。她想要的安穩,只是趨于當下的這個感覺,是最安逸的。再怎么輕松的生活終究是少許的,被物價追趕,被家里的壓力追趕;估計這個溫柔的咖啡店是她唯一的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那一抹光陰,而那寸光陰便是她的救贖。

可能是老天都知道那個溫柔的女孩要走了吧,開始下雨挽留。即使雨不斷變大,也沒有阻止她離開的步伐,最終只好化成了白霧,遮蓋她離開這座城市的最后蹤跡。

她,還是走了——

我想,我也該走了——

她走后的幾天里,我夢境里的‘她’也逐漸隨著她那天離開越來越淡,以至于我在夢中都幾乎看不到她的影子,逐漸模糊,在我的夢境中消失。在‘她’徹底消失的第二天,我也因為一些工作原因快離開了這座既踏實又浪漫的城市。我會把這些人們的溫柔留在我對這座城市的記憶中。

臨走時路過那個咖啡店,卻發現施工人員正在卸掉那個咖啡店的牌子。向周圍賣花的店主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家咖啡店一直處于虧損狀態,直到今天也終于堅持不下去了,咖啡店店主放棄了這個店面,選擇轉讓給其他人。

這座城市發展太快,讓人意料不到的速度在持續進化著,被時間追落的人們一部分選擇了放棄。或許,我可能也是那個“失敗者”,只能另尋別處。

離開這座城市的列車緩緩發動,看向這座城市的遠去,心里的石頭再一次懸起,想到我的未來如同霧靄中的城市。曾經在這座城市的其中一間咖啡店中的那個女孩,如今又怎么樣了,她是否還像在咖啡店時那樣愛笑?我不知道。

時間把一些人聚集在同一個城市中,又好像鬧笑話似的開各種理由和玩笑使得他們分開,大概只是為了教會人們如何學會讓時間抹去傷痛,最終釋懷。

仔細看看,馬上又要過年了,今年過年還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屬于自己的房間里,時而瞎想,時而擺弄東西,時而看向窗外幻想,新的一年或許又該重新開始了。

到了家,收拾收拾行李,穿著一件慵懶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隨著呼吸減慢,睡意上升,我仿佛又在夢里看見了‘她’。等我醒來時,是被屋外的鞭炮聲驚醒,拉開窗簾一看,是一家新開的咖啡店,雖然小小的,卻很精致。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踏進這間咖啡店,熟悉的磨咖啡豆味仿佛就像那座城市的咖啡店,可是這里再也沒有那個愛笑的姑娘。我坐在我曾經在那座城市咖啡店和新開的這家咖啡店的相同位置——都能看見那個書架角落燈光昏暗的那個小位置。這種感覺就好像她還在。像是咖啡店就剩我們兩個人的那幾個夜晚,靜謐而又和平。

快新年了,這家咖啡店開展了一個活動,人們可以把想許愿的便利貼掛在每一處凳子的上方的紙板上。而我,取了一張像她笑容一樣的暖色便利貼,寫下:

快新年了——

祝我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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