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我保護你。”
大牛見楚顏不動,他也沒走,只是搶先護在了楚顏身前。
楚顏也是無語,還喊上癮了?這都被她打了多少回,怎么總是屢教不改呢?
一群人策馬狂奔,速度奇快,只是一兩句話的工夫就已到了眼前。
為首之人,是一名武將!
幾乎在此人勒馬的同時,太子和蕭奕也趕到了。雙方一照面,那武將率先下馬。
“卑職冀州知州程英,恭迎太子殿下!”
在他身后,緊跟著一群將士紛紛下馬,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原來是自己人!
太子虛驚一場,暗自松了口氣,才道:“程大將軍!快快免禮。”
“謝殿下!”
冀州知州程英,收到驛站快馬加鞭傳來的消息,今兒特意前來迎駕。
武將和文官迎駕的方式,果然有很大區別。
想當初,那韓知府率領一府官員們,集體到城外迎接太子,回了府衙還有早就準備好的豐盛酒席。
這冀州知州程大將軍前來迎駕,僅帶了一隊精兵不說,護送太子到大同府后也不見有酒席盛情款待,只派人送來粗茶淡飯。
楚顏挑了挑眉,盯著桌上的一飯一菜,深覺這邊關果然是苦寒之地。
大同府北面,十里之外便是軍營所在,冀州知州麾下十萬兵將,皆駐扎于此。
冀州知州程英程大將軍,更是以身作則,常年住在軍營中,偶有特殊情況才會來這大同府。
比如今兒太子駕臨。
太子向往軍中生活已久,也不用飯,直接跟著程大將軍去了軍營。
名為視察三軍,實則純屬好奇心作祟。
程大將軍倒是進忠盡責,領著太子一路觀看,一路講解我軍的部署情況。
楚顏被太子走哪帶哪,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程大將軍這邊口若懸河,講得滔滔不絕,卻時不時看見太子身邊的小姑娘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
太子見她如此,還頻頻低聲與她交談。
程英心想:你一個半人高的女娃娃,能看懂什么?
青龍國軍、方,設立十六衛。
每衛設大將軍一人,和將軍二人統率,下有長史、錄事參軍總管各衛日常事務;倉、兵、騎、胄四曹分別負責俸祿、給養、考績、宿衛、馬匹、兵械等具體事務。
楚顏見了士兵們列隊整齊,正在呼喝著練陣型,一看就是平日里訓練有素,不由頻頻點頭。
太子看在眼里,問她何故點頭時,她就夸了兩句程大將軍治軍有方。
楚顏見士兵們身上所穿的甲胄十分沉重,不夠輕便,輕輕搖頭時,太子又低頭問詢,她也如實道出。
關于女神童之說,程大將軍也聽到些許傳聞,即便心里不屑卻也沒有宣之于口。眼見太子每每和那女娃娃交頭接耳后,總會朝他看來一眼兩眼的,程英心中狐疑,也就忍不住開了口。
“太子殿下,敢問這位是……”
“她姓楚!程大將軍稱呼她‘楚姑娘’即可,本宮亦是如此稱呼。”
太子一番引薦后,又道:“楚姑娘適才跟本宮夸你呢!聲稱程大將軍治軍有方,將士們訓練有素,只是,這身上的甲胄過于沉重,行軍打仗只怕多有不便,有些累贅。”
程英不由重新打量起楚顏來。
這姑娘小小年紀,隨著太子才走了一圈,就能有此見地?天下能人異士頗多,又想到那關于女神童的傳聞,程英便不敢再有輕視之意。
若是無用之人,又豈能隨侍東、宮太子左右?思及此,程英忙抱拳行禮。
“多謝楚姑娘美言!程某職責所在,不敢有絲毫懈怠,楚姑娘過獎了。說起這甲胄過重的弊端,程某如何不知?只是甲胄打造歷來是工部之責,素來只向兵部報備所需數目即可。”
太子點了點,這些流程他也心知肚明。
“甲胄過重,影響行軍速度,影響戰場殺敵,也影響平日士兵的操練,為何不改良一下?”
“改?良?”
這真是個新鮮詞語,太子已見怪不怪。程英也沒聽懂,只好說道:“請楚姑娘賜教。”
“將軍請看!每人身上的要害部位無非三處,頭部,心臟和這兒,當然這是你們男子的。”
楚顏在太子身上比劃起來,小手指只是隔空虛點,卻讓太子當場尷尬不已!
退也不是,站著不動也不是。
楚姑娘真是……人小膽大……咳,百無禁忌啊!
太子漲紅著俊臉,無聲苦笑。
程英的注意力都在楚顏的話上,對太子的尷尬之狀便也視若無睹。
“士兵們的甲胄是為了保護自己,某些大型亂戰情況下,這過重的甲胄自然還是能起到作用的。但是,倘若是先鋒隊奇襲呢?”
“穿這么重的甲胄,只怕連逃跑也要被拖慢腳步,所以,為何不改良一下?去掉無用的部分,只剩下護住三處要害的部分,豈不是更加方便?”
程英聽得入神,喃喃自語道:“去掉無用的部分……沒錯!如此一來,便可用在先鋒隊身上。楚姑娘果然高見!程某受教了!”
楚顏抬手摸了摸,程英身上的甲胄。
這舉動原本很怪異,但程英竟沒當場避開,任由她仔細看了又看。
“這甲胄,怎么是鐵片做的?難怪如此重!”楚顏想了想道:“改天,我送程大將軍一份見面禮。”
太子雙眼一亮,追問:“見面禮?本宮為何沒有?”
楚顏日常嫌棄的眼神拋過去,也不多做解釋。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這位楚姑娘要送他見面禮,連太子也十分羨慕的樣子。
程英哪還推辭,忙開口先道謝:“如此,程某就先行謝過楚姑娘!”
“小事一樁。”楚顏說著,轉身又道:“太子,明早便將你的手下借我一用,可好?”
令程英瞠目結舌的是,太子也不問緣由,當場就解下腰間懸掛的那枚象征東、宮身份的名貴玉佩,隨手就給了這位楚姑娘。
“拿去!見此物如見本太子哦。”
楚顏接住,拿在手中揚了揚,眉眼彎彎道謝:“那小女子可就不客氣了。”
“你何時對本宮客氣過?”太子滿臉委屈。
程英在旁聽著心底升起一絲怪異感,若只聽這二人說話,竟好似濃情蜜意的小夫妻在打情罵俏一般,可那楚姑娘尚年幼,太子又怎會看上個女娃娃呢?
可太子這語氣又分明……
程英不敢多想下去,急忙轉身,只當自己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