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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問罪

晉州知州的官兵,被緊急召回,太子勒令官兵不許再傷害流民性命,邊派人在城中喊話,邊在四處張貼告示,務求做到家喻戶曉。

——府衙門口已設粥棚,凡流民皆可每日領取食物,若再敢傷害城中百姓,太子定嚴懲不貸。

起初僅有數名流民,前往府衙一探究竟。

果然看見,府衙門前有粥棚,棚下長案上擺著饅頭和熱粥。四周沒發現任何官兵把守,只間一小姑娘帶著幾個人在棚下忙碌。

府衙門口慢慢圍聚了不少流民,卻大多在觀望。

見此情景,楚顏扯了扯太子寬大的袖袍,朝流民所在的方向示意。

“太子,講兩句。”

太子微怔,茫然問道:“講什么?”

楚顏十分嫌棄地看著他,白長了一張小鮮肉的臉有什么用,這里又沒有演藝圈可以讓你施展。如此收攏民心的大好良機擺在眼前,卻不加以利用,果然很笨!

恰在此時,一名膽子大的流民,試探著走上前,已站在棚下。

見那小姑娘拿了兩個饅頭遞過來。

“吃吧!剛出爐的熱饅頭。這位是我們青龍國的太子,不管是城中百姓,還是逃難至此的流民,太子皆會一視同仁,妥善安置,讓你們有地方棲身,有食物果腹。請相信太子!”

小姑娘親手盛來一碗熱粥,又道:“多吃點,吃飽了去告訴其他人,請大家別再傷害城中百姓。你們背井離鄉也是可憐!城中百姓收留你們,是他們心善,你們豈能忘恩負義打死打傷百姓呢?”

圍聚的流民聽了這話,心中也是十分難受,竟有人嗚嗚哭了起來。

楚顏愕然,她發現自己竟有催淚的天賦。

隨后,才有第二個,第三個流民上前領饅頭。黃昏后,城中半數的流民,匯聚在府衙門口領饅頭熱粥,領御寒的衣物和被褥。

一場流民暴亂才漸漸平息……

太子始終坐鎮在衙門口,贈衣施粥,安撫流民,待亂局穩定才和楚顏轉身進了府衙。

府衙大堂烏壓壓跪著一群官僚,以蔣知州和韓知府為首,正等著太子前來“秋后算賬”。

忙了大半日,說得口干舌燥,此刻已經入夜,太子和楚顏還滴水未進,一群官僚自然也陪著餓肚子。

“多謝楚姑娘,為本宮出的應對之策!”

太子剛進大堂,當著一干官員的面,鄭重其事向楚顏作揖。

所有官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功臣竟是她!

韓知府和邯鄲一干官員均束手無策,知州蔣大人帶兵鎮壓,也適得其反,偏偏被一個小姑娘,想出來應對流民暴亂之策。

難怪太子對她禮遇有加,奉為上賓!

有衙衛前來奉茶,太子接過,轉手遞給楚顏。

楚顏正糾結要不要爬上眼前的高椅,忽然腰間多了一雙有力的手掌,輕易便被抱了上來。

抬頭便見抱她的大牛,正接過茶碗,轉而放在了她手中。

楚顏沖他笑了笑,便低頭喝茶。

打開一看,見水面上浮著三根切成絲狀的陳皮,聞著清香陣陣,抿一口解渴又爽口。

陳皮值萬金啊!

大牛退到一旁時,蕭奕正一手抱劍,一手捂嘴暗自憋笑。也不知是嘲笑楚顏個頭矮爬不上高椅,還是嘲笑大牛搶先一步做了太子想做之事。

“多謝楚姑娘!”

在場官員們效仿太子,齊齊朝楚顏行禮。

楚顏只輕飄飄掃了韓知府一眼,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不是說“小事小事”嗎?你堂堂一個邯鄲府知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太子輕咳了下,轉身落座,啪地一掌拍在檀木桌上。

“爾等可知罪?”

“臣等知罪……”眾人惶惶不安,連連請罪。

“蔣武!你身為晉州知州,為何不在軍營,誰準你擅離職守?”太子怒氣沖沖質問:“本宮讓你來見駕了嗎?跑來添什么亂?看看你干的好事!”

“卑職……卑職也是接到韓大人的求救書信,這才連夜趕來。”蔣武冷汗淋漓。

太子怒火高漲:“楚姑娘有沒有再三勸阻,讓你下令官兵即刻停手?你是聾了嗎?楚姑娘的話,本宮尚且不敢陽奉陰違,你倒好,一句也沒聽進去!”

“卑職知錯,卑職任憑殿下責罰。”蔣知州伏地,連連磕頭。

“滾回去!”太子道:“自己寫折子向父皇請罪,如何處罰由父皇決斷。”

“是是是……卑職這就滾……”蔣武這才爬起來連滾帶爬離開。

“韓知府……”

太子剛開了個頭,韓成章自知有罪,急忙磕頭道:“臣有罪,臣辦事不力罪該萬死。”

“你是該死!起初在城門口你對楚姑娘陽奉陰違,本宮想著你堂堂知府安置流民也非難事,也就沒多說什么。可你呢?你韓大人是怎么辦事的?區區不足千人,你就惹出這么大的亂子?去給本宮數一數,城內從昨夜到此刻,究竟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百姓?混賬東西!”

楚顏沒想到東、宮太子擺起架子來,還挺有模有樣,震懾效果看來不錯。這罵人罵得也痛快!

她慢悠悠喝著陳皮茶水,就這么聽著太子大發雷霆。

“臣……臣……”

“來人!將韓知府拉下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太子直接下令。

韓知府一聽,當場癱倒在地,軟成了一灘爛泥。三十板子打下去,他一個文官,豈不丟了半條命?

堂下跪著的眾官員,無不惴惴不安,深怕下一個倒霉鬼就輪到自己頭上。

“太子。”

楚顏忽然開了口,眾官連帶太子都以為她要求情。

太子面色和緩三分,一副為難的表情道:“此等無用之人,楚姑娘不必為他求情。”

“誰說我要求情?我想說,三十板子太輕了,再加二十。”楚顏這話輕描淡寫,仿佛五十大板無關痛癢一般。

太子一愣,隨即便道:“好!再加二十!帶下去!”

韓知府瞠目結舌,已嚇傻了。

眾官員眼見太子對這位楚姑娘言聽計從,甚至不問情由,內心又是恐懼又是震驚,更令眾官員震驚的還在后面,這位楚姑娘和太子的一番對話。

“太子,讓各位大人先起來吧。”

“他們也有錯,本宮怎可姑息?”

——楚姑娘真是好人吶!這是眾官員此刻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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