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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榮熹醒了

  • 春鸞記
  • 瑋壽
  • 2639字
  • 2021-04-09 10:09:22

第90章 榮熹醒了

晚上吃過飯,大娘給幾個姑娘安排在一屋子睡覺,駱善擔心蘇娘的安全,這些日子都是住一屋的。

拆了她的紗布,見傷口已經長好了許多,蘇娘吃過飯,臉色好多了,皺著眉在傷口附近,用指尖按壓著:“真難受。”

“剛長肉,肯定痛癢,你可得忍住了。”駱善握著她的手腕,從傷口附近移開,“這時候想些其他事,分散精力。”

“也不知道城里的人尸毒怎么樣了。”蘇娘頗為擔憂。

駱善想著走之前的情況,思忖著道:“我怎么覺著,豐家還不能完全控制這毒呢。”

“怎么說?”蘇娘問。

“若是能完全控制,他們想對四象門下手,或者涂毒百姓,現在城中早已經大量爆發了。但至今還只是三三兩兩,軍中那次,更像是臨時起意的試探。”駱善裹緊了被子,向炕頭熱的地方挪了挪。

“他們肯定想以此要挾四象門,卻還不能完全控制人尸之毒,所以才一直揪著人試驗,遲遲沒有下手。”

“四象門和豐家是血海深仇,當日,就不該放虎歸山。”蘇娘揉了揉額頭,眼中帶著倦意,她那還有不少生意沒談呢。

滬上新開的幾家店,剛進正軌,有些該打招呼的人還未見,這會兒又忙活著去大興安嶺,她現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分身乏術了。

駱善掀了被子躺下,側身對蘇娘道:“這幾天我們出去查死嬰的事兒,你就好好在這兒養病,這大炕上躺著,可真比客棧的木床舒坦呀。”

雍府還是燈火通明,雍賢仍守在床邊,發覺榮熹的呼吸愈加急促,像是要喘不上來,連忙叫過吳大夫:“熹兒怎么了?怎么喘不上氣?”

吳大夫走進,探著脈息,將榮熹的頭方正,竟面露幾分喜色:“三爺,夫人這是醒了,醒了!”

說罷,又從旁邊拿出銀針,在榮熹的小腿和肩頸扎去,雍賢坐在旁邊,提著氣盯著榮熹的雙眼,不停的說著:“熹兒,醒醒。”

榮熹意識漸漸清醒,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灼痛,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讓她險些再度昏死過去,發出隱忍的悶哼。

“熹兒!”雍賢一把握住她的手,“別動,你背上有傷,吳大夫在施針。”

榮熹側過頭,看著雍賢,柔媚的眼里立刻蓄滿了淚:“三叔,我疼。”

“我。”雍賢哽咽,雙眼發紅,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是我的錯,都怪我。”

“好疼,三叔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榮熹的淚浸濕了方枕,聲音斷斷續續,聽得出她在極力的忍耐。

“不會的,沒事了,慢慢把傷養好。”雍賢看向吳大夫,急急的問道:“怎么能讓她不疼?”

吳大夫為難的看向雍賢:“這,這個。”

“三叔,給我煙,給我抽一口煙。”榮熹說完又死死咬住嘴唇,一聲聲的悶哼著,淚如泉涌。

“不行!”雍賢立刻反駁道,“大煙不能碰!”

眼看著榮熹將自己干裂的嘴唇咬出了血,雍賢心疼不已,上前將她唇邊的血擦干,伸過手掌:“聽話,熬過這幾天,無論如何都不能碰大煙,那東西會毀了你一輩子。”

“熹兒,不要傷著自己。”雍賢按著她的唇,不許她再咬。

榮熹緊握著雙拳,一下接一下的砸在床榻上,發出凄慘的哀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三叔,與其讓我這樣生不如死,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我受不住了,沒有一處是好的,我好疼,珠兒,給我毒酒,一刀扎進來,別讓我這么痛苦!”榮熹把臉埋在枕頭中,手掌深深陷在被褥中,額上青筋暴露。

雍賢心急如焚,額上已經流了細汗,抓著吳大夫的手臂問道:“若是打暈,會不會傷著夫人?”

“不會。”吳大夫嘆了口氣,“但也只能解一時之急。”

雍賢聞言利落的一記手刀,榮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人已經暈死過去。

古代將士受傷,要鋸腿,忍不住疼痛,都是砸暈了再鋸,這種粗蠻但有效的法子,一直流傳了下來。

“對不起,熹兒對不起。”雍賢喃喃著,將她被冷汗打濕的鬢發,擦干攏向耳后。

珠兒在旁邊擦著淚,心里想著,這一局主子付出太大了,可雍肅卻只是被卸了軍權,心中酸澀,借去熬藥的機會,回房寫了信,去后花園找到郎家安插的暗樁。

“你將這封信,放到東街葛掌柜裁縫鋪后墻的第三塊磚底下。”珠兒將信遞過去,四處看了看,“務必小心,若是被人發現,你我都難逃一死。”

“姑娘放心,屬下都是受過訓的。”站在圍墻黑影中的小廝接過信,低低道。

“去吧。”珠兒轉身回到后廚,繼續熬著湯藥。

明壽與沈業、駱善三人開的藥莊子,與裁縫鋪就隔了兩條街,明壽每隔三日,就會去查看信件。

當年郎澈華嫁入榮王府,郎家為了給她鋪路,在江盛各大世家都布了暗樁,后來雖然被拔出了大半,但還有許多留了下來,如今剛好為榮熹所用。

榮熹在昏死前一秒想著的,還是雍肅,她與珠兒對視一眼,目光相交,便知雍肅并未危及性命,身上的傷更痛了幾分,還未想出對策,便被雍賢一掌打暈了。

第二日一早,駱善還沒醒,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迷蒙的睜開眼睛,抬頭透過模糊的窗紙看出去,見周大娘與隔壁鄰居說著什么,旁邊還有不少人。

蘇娘皺了皺眉,閉著眼睛問道:“這是怎么了?”

駱善下地穿好外衣,披著兔毛大氅向外走:“我去看看。”

一推開房門,就被寒風撲了一下,身上的熱氣霎時消了大半,駱善差點關上門再爬到炕上。

大娘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外圈還圍著幾個大爺,駱善湊上前尋思聽一耳朵。

沒成想剛走進,大娘們的話題就從什么‘死人’上,轉到了她身上。

“周大姐,你家那幾個孩子不都進城了嗎?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漂亮丫頭?”

“是啊,難不成是你那幾個兒子,擱城里找的媳婦?”

更有甚者,一個大媽直直走上前,拉著駱善的胳膊,側身笑眼,抵著舌尖兒道:“這丫頭可真是,俊的呦!老周姐姐,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黃花大閨女兒,是你家親戚嗎?生的跟天仙兒似的,都要給我這老眼珠子晃著了!”

“你們快收著些!”周大娘給駱善拉到自己旁邊,“這是路過咱們這兒的外鄉人,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少爺,可不是你們土里刨食兒的生瓜蛋子能配上的!”

“看你說的!咋這么不中聽!”幾個大娘笑著。

駱善有些招架不住這熱情,趕緊岔開了話題:“大娘,剛才聽你們說,又出了什么事兒嗎?”

隔壁西屋的沈業與阿湛,聞聲也穿戴好出來了,這些大爺大媽一見有男丁,聲音都小了些。

又見兩人衣著不凡,沈業雖坐在輪椅上,也難擋豐神俊秀的氣度,都開始小聲議論著,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周大娘說到這個,臉色立馬變了,正色道:“可不是,這回可不是小事兒,劉家昨兒夜里,大少奶奶剛生了個女嬰,這一大早,下人就發現孩子沒了,連娘都死了!”

“母女懼亡?是,他殺?”駱善問道。

“這咱們可不知道,劉家也沒報官,正找陰陽先生準備發喪呢!”旁邊的大娘說道,嘖嘖兩聲,“這可是大鄉紳,那一家子里養了好幾個姨太太,誰知道這怎么回事兒!”

“老趙頭子前兒夜里就去鄰村兒主持喪禮了,這擱著幾十里地呢,這會兒劉府亂糟糟的,都沒地兒下腳。”

駱善一聽,這不是來錢兒了嗎,連忙拉住周大娘,到一旁笑道:“大娘,我也是做陰陽先生的,你給我打聽打聽,若是能行,賺了銀子咱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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