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陳瞎子算命
- 春鸞記
- 瑋壽
- 2053字
- 2021-04-01 19:01:20
第76章 陳瞎子算命
易明章兩人離開衛(wèi)家,直奔警局而去,書中的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叫魏衍三人來警局問話。
眼瞅著過了這么多天,雍賢這邊就像是活死人,呼吸是一直有的,就是怎么也醒不過來。
雍肅幾次進去查看,都被榮熹從中阻礙,三言兩語便氣極走了出來。
這日天氣不錯,雍肅與財政部的宋浦鎮(zhèn)談完軍中事務,準備會督軍府,將雍賢送進臨近的外科醫(yī)院看看。
元洪拉開車門,等雍肅上車,見他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后面的算命攤子。
“今時還是舊時人,不幸郎君險棄世;夫妻本是同林鳥,恐有一夕竟先飛。人力若誠,福自天來。一朝時逢春回日,便是道運暢通時啊!”
這么幾句話,可謂字字砸在雍肅心頭上,心里還存著疑影,腳步已經(jīng)走了過去。
元洪沒想到,有一天跟著雍肅,還能走到算命攤子前,大步跟上:“督座。”
“別說話。”雍肅淡淡道,什么也不想聽。
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才會寄托付于鬼神,雍肅大步走去,軍靴結結實實的踩在雪地上,在算命瞎子的桌案跟前兒坐下,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來算命。”
“還請先生將生辰八字說一下。”
雍肅思忖半刻,一一講出,只見那算命瞎子手指一掐,呲著零落的幾顆牙笑道:“這生辰八字奇了,竟跟咱們江盛的三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啊!”
“你知道三爺?”雍肅問道。
“老朽也不是生來就瞎的,也曾遙遙見過三爺幾面,后來給人算命,算的太準,遭人暗害才瞎了眼睛。”算命瞎子擺了擺手,“不說了,老朽算卦憑生辰和摸骨,先生往前坐坐,老朽摸摸面相。”
雍肅低咳一聲:“不是我算命,要算命的人來不了。”
“哈哈哈哈。”算命瞎子一笑,收了手,“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
“什么果真如此?”雍肅反問。
“我陳瞎子的卦,還沒有不準的,幾年前見三爺那一面,我就算出來了今日,故而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了!”
“三爺如今,可是鬧了災病?”陳瞎子將手中算六爻的家伙事兒,往旁邊一推,端起茶壺嘴兒喝了一口。
雍肅蹙著眉:“你怎么知道?”
“此為生劫,既為生劫就可化。”陳瞎子抓起毛筆,往嘴里一沾,打濕了鼻尖,在案上的黃符勾勒出一道符來。
“三爺身邊之人,六親緣薄,刑克夫主,須得拍喜以化頑疾。”陳瞎子將符紙遞過去,“將此符往夫人身上一粘,拍喜直至三爺蘇醒,此為功成。”
“拍喜?”雍肅疑道,“此為閩南惡俗,怎會有功成之說?”
“唉!”陳瞎子不悅,遞出一半的符紙又收了回來,“何為惡俗?俗無善惡,人取而用之,方有好壞之分,是非在人,不在俗。”
“陳瞎子,什么是拍喜?”陳瞎子常年在這,元洪見過多次,熟得很。
陳瞎子一晃頭,將大辮子握在手里:“說白了就是棒打求子,這老時候兒啊,閩侯那邊,每到了正月十五,就會把婚后兩年不育的女子,拖到糞堆附近,一邊追著她們跑,一邊用竹條和木棍毆打。夫家不會干涉,多半也是夫家請人來拍,直到時辰到了,夫主朝眾人發(fā)果子,才能停手。”
“那是老年兒,一個女子身染惡魂,算褂子的在她身上用桃木枝兒抽打,給惡魂驅了出去;自此女子恢復如常,四個月以后,便有了身孕。這話兒一傳十,十傳百下去,竟流傳成了拍喜求子。”
“不過這跟我手里的拍喜,可不是一回事兒;三爺是實打實的命數(shù)之變,只能靠拍打刑克之人,解除相克根源,來保延年。”
“她身上有什么刑克三爺?shù)臇|西?”
“此人便是刑克之源。”
雍肅看著算命瞎子,心中將信將疑:“若有虛言。”
“老朽以命相抵!”陳瞎子一拍桌子,撂下重口。
魏衍,陳家安,鄭阿樹三人被帶進警局,韓秉主審,易明章旁聽,宋清鸞在屋外觀看。
韓秉將一摞被水泡過又晾干的假鈔扔在桌子上,“眼熟嗎?”
魏衍稚氣未脫的臉上冷冰冰的,那股氣到底還是差了一截,叫人一打眼就知道是裝出來的老成持重,他斜了一眼軍鈔,不甚在意的道:“錢誰不認識。”
韓秉將桌上的檔案袋翻開,拿出一摞紙來:“十一月三十日,衛(wèi)氏印刷廠大火,燒死廠工十六人,其中就有你的哥哥和父親。”
“往哪看呢!”韓秉厲聲喝道。
“我看什么地方你們也管?”魏衍往椅子上一靠,“你倒是說我犯了什么罪?憑什么給我抓進來!”
“你小子!”韓秉一拍桌子就要起來。
易明章將人按住,目光示意他冷靜些。
“你見過這些鈔票嗎?”易明章將假鈔推的更近了些,觀察著魏衍的表情。
魏衍臉上一直掛著不耐煩,盯著假鈔看:“不認識,沒見過這么大的票子。”
“你父親見過,你哥哥也見過。”易明章拿起一張,迎著光舉起來。
“那十六個人都見過。”
“因為這薄薄的一張紙,燒死了十六個人,你說這十六個人是不是罪有應得?”
“你才是罪有應得!”魏衍猛地站起來,手銬撞在桌子上,叮當作響。
旁邊的警衛(wèi)立刻上前將人摁住,壓在椅子上,還照著魏衍的肚子給了一拳,人這才徹底消停兒:“老實點!”
韓秉揮了揮手,讓兩人下去。
易明章拿著錢,直直的舉在他的眼前:“這張錢,不光是假鈔,還沾著一條人命。一個姑娘在最好的年紀,被一摞假鈔猛住了臉,疊一層紙,噴一層水,你知道人窒息是什么感覺嗎?”
“我不知道!”魏衍雙手高舉過頭,一把將假鈔奪過,發(fā)瘋似的撕得粉碎,扔了一地,“你們有證據(jù)嗎?”
“就算我爹,我哥是死在那場大火里又怎么樣?你們就斷定是我殺了衛(wèi)琳瑯?我還沒找他們衛(wèi)家要個說法,你們就先找上了我?不是他衛(wèi)康順死了爹,死了哥哥,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