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門沒看黃歷
- 春鸞記
- 瑋壽
- 2437字
- 2021-03-24 22:25:12
第57章 出門沒看黃歷
駱善這邊一歇就是十幾天,她這小門小戶,日日站著十幾個打手也不是那么回事兒,便在幾日前將沈家的弟兄都放了回去。
一大早收拾東西,準備去找沈業(yè),沒成想剛穿戴好,將手揣在大氅兜里,就聽見外面叮當一通亂砸,透著窗戶恍惚看見自己大門倒了。
這還了得!
駱善扔下手里的梳子,推門就出去了,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前,那股盛氣咄人,倒讓黑虎寨這些土匪停了手。
帶頭的便是日前被熬鷹的袁三虎,戴著極厚的氈皮帽子,外面裹著一件黑貂毛外套,站在那像個黑熊。
“小神婆,多日不見啊!”袁三虎揣著手,站在幾個土匪中間,揚著下巴喊道。
駱善一襲水藍色海棠夾襖,外罩著件雪白兔毛大氅,明亮颯爽,勾唇不屑的笑道:“袁大當家的,進廟拜神,進門叫人,你爹娘沒教過嗎!”
“誒,這你可說對了,老子是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袁三虎抻著嗓子笑道,“我袁三虎不是小肚雞腸子的人,今天只要你把海東青交出來,之前的事兒,我就既往不咎!你看怎么樣?”
“看來這熬完的鷹緩過精神來了。”駱善勾著一抹清麗的笑,握了握手掌,若是平日,對付這些人不過信手拈來,偏這些日子朱雀這小子困頓的很,像蛇似的還要冬眠,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他媽的!”袁三虎啐了一口,“你他娘的今天不把海東青交出來,就別怪我欺負你一個丫頭!”
駱善走到院子里,坐在石桌前,面上沒有絲毫懼色:“你也知道我是神婆,嗯?”
“什么意思?”
“就這個意思。”駱善手掌翻轉,一團火立在掌心,朝眾人腳下打去。
沾了鞋尖立刻著了起來,還是袁三虎眼疾手快,將人扔進了一旁的雪堆兒,才滅了火。
“既然你們找死,那就都把各自名號報上來,我送你們登程上路!”駱善一拍桌子,掌心金光四散,衣袂隨風晃動。
“誰他媽還不會點幻術了。”駱善低聲罵了一句,實則是平日送鬼請符的把戲。
不過是借助陰曹之力,召來附近年幼的小鬼,做些掩人耳目的陣法罷了。
造不成什么實際傷害,最多就是將人困在此處,找不到出路;等這些小鬼在白日里呆久了,累了,自己就會離開。
袁三虎一行人像是瞎了,觸眼都是金光,左搖右晃的抓到一個人就以為是駱善,抬手便打了過去,誰知打的都是自家兄弟。
駱善趁機吹了聲口哨,海東青從屋內飛出,穩(wěn)穩(wěn)的落在她肩上,一同像房子外面走去。
等這幫土匪回過神,只怕她都到了羅剎鬼市了。
要不說東北這數九寒天真是遭罪,這會兒天剛放亮,也就是早晨七點的樣子,呼吸間全是哈氣,駱善的睫毛都上了一層霜。
剛出城西,進了巷子沒走幾步就迎面撞上來個老太太,兩人一同掀翻在地。
“嘶。”駱善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站起來向老太太走去,“大娘你沒事兒吧,咋走路不看道兒呢!”
“你怎么說話的!我這么大歲數哪抗得了你撞!誒呦!完了,我這腰肯定是折了!”老太太一把扯住駱善衣角,誒呦誒呦的喊著。
駱善皺了皺眉,暗道真他媽的晦氣啊,一出門事兒就接二連三,出來時候看眼黃歷好了。
“誒呦喂!你要是不給我銀子看病,我就死在你這兒!咱倆誰也別想走!”老太太一副撞折了腰,起不來的樣子。
駱善明明白白的看出來自己這是被訛了,她不就是剛做一身兒新衣服嘛,這就露富了嗎?
從懷里掏出銀子扔在地上,特意扔遠了點,老太太腰也不疼了,一轱轆爬過去將銀子握在手里。
“你!”駱善微張著嘴,氣得夠嗆,“這么大歲數還出來騙人!”
“騙你怎了!有誰看著了,我告訴你,今天你奶奶高興放你一馬,要不然非得讓你傾家蕩產!”老太太冷哼一聲,就要爬起來。
駱善左右看了看,上前就是一腳,正踢在老太太胸口上,將人踹出去了一米遠:“他媽的沒人看見還這么囂張!那點銀子你留著買棺材吧!”
這回老太太是真被踹的夠嗆,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半天沒起來。
駱善長長的吐了口氣,舒服多了,腳底下加快了些,實在太冷,凍的她臉也紅了,鼻頭也僵了。
沈業(yè)一見她便笑道:“正打算這幾日去找你呢。”
“等你這大少爺來找我,黃花菜都涼了!”駱善沒好氣兒的說。
“怎么了,一大早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沈業(yè)笑道,給她斟了一盞茶。
駱善端茶就喝,放下茶盞,喘了口氣:“袁三虎來了,跟我要富貴兒,這幫犢子,上次在寨子里就應該都宰了!”
沈業(yè)一聽袁三虎,立刻看向駱善身上:“你,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他們這會兒困在院子里,沒幾個小時走不出來。”
“也得說些正經事了,我是來找你去羅剎鬼市的。”駱善道。
沈業(yè)點頭:“隨時出發(fā)。”
“那走吧。”駱善是個說干就干的性子,做什么事都不喜歡拖。
花桃端著糕點過來,見駱善一來就要給她爺們帶走,臉上笑淡了幾分,將糕點擺上桌笑道:“二爺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
“出趟城,晚點回來,你先睡。”沈業(yè)淡淡說道。
駱善在一旁看的直作舌,前些日子她在沈家住的時候,沈業(yè)對這位姨太太可是百般寵愛,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這才幾日的功夫,怎么就這么平淡如水了。
花桃依舊是軟軟的應了一聲,沈業(yè)叫了阿湛,將他推上車。
駱善關上車門,搓著手笑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幾日的功夫新歡就成了舊愛,二爺還真是風流。”
“善儒怎么罵人呢?”沈業(yè)也不惱,笑道,“左右都是那樣兒,沒個新鮮,誰能日日吃一道菜啊。”
駱善嗤笑:“這可真是實打實的朝三暮四,見異思遷了。”這話她聽在耳里可不太舒服,她一向是最厭惡花叢浪子的,偏偏沈業(yè)一會兒正經,一會兒有放浪形骸,云里霧里,沒個看真切的時候。
“不過。”沈業(yè)轉頭看向她,頗有幾分真誠。
“什么?”駱善問道。
“若是做菜的人換一換,只怕幾百年也是慣得。”沈業(yè)這雙夭夭桃花眼,給駱善看的心頭一顫,忙看向前邊。
“吃菜的人挑食,誰做都白費。”駱善輕闔上眼睛,“我今早累得很,到了叫我吧。”
“好。”沈業(yè)抿著淡笑,轉頭看向她。
之前兩人相見,不是遇險,就是去冒險的路上。還從未有這樣安靜的時候,見駱善真是呼吸沉沉的睡著了,沈業(yè)便起身將自己的大氅給她披上了。
對司機道:“開穩(wěn)點。”
“是。”司機聲音極低的應了一聲,沈業(yè)待駱善不同,沈家人都看在眼里。
他也是快三十的歲數了,沈清峰給他物色了不少世家的姑娘,一一看了照片,沈業(yè)直接扔到了練字練廢的紙簍里。
久而久之,沈清峰也不管了。
沈業(yè)一想到這位大哥,唇邊的笑就多了譏諷涼薄,雖是一母同胞,可至于日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