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尋找朱紫梓

一路走下去，紀羽凡也沒有說話。

書生腦子雖然不好使，但是心地還算，不錯，知道紀羽凡身無長物，便將自己帶的干餅子分給他一半。

入夜，兩人停在一個小村莊中，投奔當地大戶。

書生打扮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而紀羽凡出示了路引，才被允許進入。

這年頭出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富裕一些的人家出門坐馬車，進入縣城府城直接住店。普通人要么騎馬，要么出點錢和戲班子、商人一起走。

但是大多數窮人就靠兩只腳，一日的路程下來，好一點的就是找個富戶，住一間房子差一點就直接在普通人家的牛棚過夜。

一夜過去，第二天兩人繼續前行。

書生很靦腆，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在思考。

十幾天過去，眼看就要到達河定府，書生這才說道：“天下皆有勢，陛下和蒙元作戰，習武之人跟隨陛下，是因為天下大勢。”

紀羽凡愣了一下，對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滿是疑惑。

“見面的第一天，你不是問我陛下為何沒有憑借軍隊橫掃蒙元嗎？這是我的回答。”書生直愣愣的看著紀羽凡。

“天下大勢？”

“不錯，天下大勢。”

書生點頭，紀羽凡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是命運不可捉摸，但是細數天下大事以及改變個人命運的事件，都有莫名其妙的巧合。

紀羽凡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清楚以后的世界上，習武之人會越來越少，最終六七百年后的時代，再也見不到現在的武學。

什么是天下大勢？

這就是天下大勢！

武學沒落，封建崩潰，科技興盛。

這些都是天下大勢，無法抵抗，只能任由其出現、發展，摧毀舊時代的一切，重塑輝煌。

一路思考，紀羽凡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以前習武的時候，紀羽凡心中就隱隱覺得不對，明朝仍然擁有武學，但是后世卻再也見不到這些。

他內心深處隱隱知曉其中緣由，但是卻始終不愿意面對。

但是現在，聽了書生的話，紀羽凡頓時醒悟了。

大勢不可違。

大明以后是文官的天下，是東林黨主導的朝廷，自己要么一點點改變大明，要么就是被歷史的洪流淹沒。

來到河定府已經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看著繁華的河定府，紀羽凡進城后與書生告辭。

前往穿過河定府城，紀羽凡前往朱家老宅，看著倒塌的高墻，紀羽凡有一絲慌亂。

朱紫梓，你怎么樣了？

在朱家老宅中走了一圈，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四處飛濺的血跡讓紀羽凡知道，這里經歷了異常惡戰。

離開朱家，看著外面稀少的村民，紀羽凡攔下一名老婦人：“大娘，朱家這是怎么了？”

“朱家？”老婦人警惕的看著周圍，然后盯著紀羽凡。

“我是朱紫梓的未婚夫，聽說朝廷打壓習武之人，特意趕過來找她的。”

“你是紀家的人？”老夫人驚訝的看著紀羽凡，松了一口氣說道：“朱家那么好的人，竟然……唉。”

她說這話，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朱家連門都不怎么出，可從沒有客人登門，怎么會謀反呢？”

“被抄家了？”紀羽凡心中一驚，著急的問道：“朱家就沒人活下來嗎？”

老婦人搖頭，看到紀羽凡失神的表情，沉吟道：“事發的前幾天朱紫梓好像離開朱家了，她爹娘還追出來罵了她許久。”

“她去哪了？”

老婦人搖頭：“小人不敢問。”

“謝謝。”紀羽凡從口袋中摸出一粒碎銀　，塞進婦人懷中，直接返回河定府。

在河定府找了許久，但是紀羽凡始終沒有找到朱紫梓。

臨近四月中旬，就在他想要用六扇門令牌去當地官府的時候，一張告示瞬間讓河定府熱鬧起來。

藍玉案落定，條列爰書列入《逆臣錄》。同時六扇門捕快濫捕濫殺，朝廷勒令所有六扇門捕快、捕頭立刻回去受審，未回之人被通緝。

紀羽凡站在告示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六扇門到底是沒了，接下來被裁撤的錦衣衛又會恢復，只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一直是空置的。

紀羽凡左右猶豫，不知道是該去找朱紫梓，還是該去皇都。

現在的皇都是南京，距離河定府有一段距離，雖然距離朱允炆登基還有好幾個年頭，但自己沒有功名，只能從武官這條路走起，越早認識朱允炆，就能越早得到較高的地位。

紀羽凡根本沒有考慮過朱棣，先不說他皇位來的不正，首先朱棣和朱元璋一個樣，有雄才大略，也心思縝密，而且心機深沉，然后就是朱棣霸道，要是他當皇帝，自己就別想改變大明了。

思前想后，紀羽凡還是決定先去找朱紫梓。

大丈夫何患無妻，但那是沒有妻的時候用來麻醉自己的話，有妻的大丈夫，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妻。

六扇門的身份是不能用了，所以紀羽凡離開河定府的時候，悄悄把六扇門的令牌埋到了土地廟的石碑下。

朱家認識的人不多，朱紫梓認識的人就更少了。

除了紀家之外，可以說朱紫梓就只認識河定府的幾個武林世家，不過她提前離開了朱家，而且那幾個世家也都被滅了，所以她能去的只有紀家！

紀羽凡握緊拳頭，準備返回紀家。

畫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匹馬，紀羽凡直奔焦。

此刻，焦縣、紀家。

紀威由于放走了錦衣衛，被一名百戶參奏，吳指揮使為了讓事情不再鬧大，撤了紀威的千戶，直接貶為試百戶，而且回家面壁兩月。

原本應該是一件喜事，但是紀家此刻滿是沉重的氣氛。

紀委、李曼香兩人坐在堂前，看著面前的女子。

“紀羽凡被錦衣衛抓走，雖然那些錦衣衛答應不傷害他，但是他沒有回來，我也沒找到他。”紀威一臉為難；“而且現在朝廷現在清剿完習武之人，有要對六扇門下手，即便他還活著，恐怕……”

紀柔握著朱紫梓的手，擔憂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別傷心、紫梓姐，紀羽凡他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

朱紫梓默默點頭，起身向紀威、李曼香兩人一福：“叔父叔母，我頭暈，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