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幫人幫己

他看著紀羽凡，但是卻心灰意冷的自言自語起來。

男子的背影很渺小，肩上仿佛挑著萬斤重擔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壓垮了。

他不過三十出頭，大明到現在建立還沒有三十年，也就是說他出生的時候正值戰亂。

紀羽凡忍不住想他經歷過什么，為什么習武，然后到現在為了所謂的天下安危付出過什么，但是最終得到的卻是心酸與苦痛。

一生的夢想，盡折于此。

“把玉牌給我吧。”鄒虹影輕聲說道，眼中似是籠罩一層薄霧：“你幫不了我們，也掌握不了我們，和我們扯上關系就是大罪。”

紀羽凡苦笑一下，探求真相就是犯罪，這應該是歷來的傳統吧。

不過紀羽凡不會這么容易放棄，畢竟要是朱元璋真的要鏟除所有門派和習武之人，自己應該也會面臨危險。

“小鄒，你找到東西了嗎？”男子失魂落魄了一會，看著變回男人模樣的鄒虹影問道：“這個傻子你是從哪找到的。”

“他不傻。”鄒虹影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紀羽凡，走過去說道：“他只是不問世事。”

“來，今天皮三抓了兩只野雞打了幾只雀兒，設下的陷阱里捕到了一只野豬，可以好好吃一頓了。”男子開心的笑了起來，拍了拍紀羽凡的肩膀：“來、小子，一起吃點。”

紀羽凡正在想事情，默默的點頭。

夜色將至，生活造飯，肉香、飯香合著野菜的味道鉆進了紀羽凡的鼻子中。

思考了許久，紀羽凡能夠得出的最有利的方法就是把這些人的行蹤報上去，然后和六扇門的捕快一起過來抓捕他們，之后假裝不敵被脅迫離開。

這樣的話不僅能夠得到兩方的信任，而且要是日后六扇門真的出什么變故的話，還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被他們‘殺死’，從而逃過一劫。

不過紀羽凡不想這樣，畢竟明朝的戶籍制度非常嚴苛，而且現在到處抓捕蒙元奸細，想要進入城市，除了公事批條外，要么是本地人、要么有路引，什么都沒有的話，進城直通牢獄。

這也就是這些錦衣衛住在城外的原因。

想要做這些事情，要準備的太多。

畢竟大明建立二三十年，各項制度非常完善，紀羽凡到現在都不是很了解大明的運作結構，自然不知道怎么鉆空子。

沒有酒，只能大口吃肉，聽著這些粗鄙漢子叫罵朱元璋和毛驤，紀羽凡也逐漸知道了現在是什么年代。

洪武二十六年！

雖然紀羽凡不知道最近幾年會發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朱允炆已經是一名少年了。

朱元璋一旦去世，登基的就是朱允炆。

想到朱允炆，這個被叔叔奪去皇位的可憐人，紀羽凡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元璋似乎拿走了長孫的男子氣概，導致朱允炆魄力不足，行事猶豫，而且城府過淺，最終削藩的時候讓燕王提高警惕，最終皇位被篡奪。

不過自己是不是可以幫他一把？

看著眼前的一幫野人，紀羽凡心中盤算。

順便也幫他們一把！

“你們聽說過常平安嗎？”打定主意，紀羽凡問道：“他是常樂山的兒子。”

“不知道。”

“沒聽過。”

不少人一起搖頭。

原本還打算先收服一部分錦衣衛，然后再去找常平安的紀羽凡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只黑手遞過來一塊肉，紀羽凡低頭看了一眼，立刻擺手，一旁的鄒虹影曾經是這些人的同僚，早已摘掉面具，大口吃起了半生不熟的烤肉。

“是個公子哥啊。”遞肉的是一名中年婦女，她將肉給了別人：“你來這里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紀羽凡點頭：“我需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常平安？”

“不錯。”紀羽凡點頭道：“然后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嗯，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吧。”

“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婦人哼了一聲：“我們本來就沒罪，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活下去。”

“你們有沒有罪不是你們說了算，而是上面的人說了算。”紀羽凡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們說你們有罪，你們就有罪，他們說你們沒罪，你們就沒罪。”

吃飯的啪唧聲頓時聽了下來。

“你要怎么辦？”

“皇上可以說你們有罪，同樣也可以說你們沒罪。”

紀羽凡話未說完，不少人立刻哄笑起來。

“皇上說的話，怎么可能改？”

“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永遠正確，他怎么可能改口。”

面對眾人的冷嘲熱諷，紀羽凡笑道：“他是改不了，但是下一個皇帝可不一定。”

朱元璋今年六十五有余，這個年齡在明朝已經算得上高齡，在歷代皇帝中，也游到了上游。

雖然現在朱元璋的身體看起來很好，但是下面不少大臣已經開始站隊了。

這些錦衣衛五大三粗，腦子也不太活泛，但是對于政事，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皇帝老了。

這不是惡意揣測，而是事實。

“下一個皇帝……”

“原來的太子朱標已經死了，現在最有可能即位的是燕王，他……”

不少相視一眼，接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為難。

老大朱標去世，老二老三一個比一個不爭氣，朝堂的目光基本上都聚集在燕王和皇太孫身上。

“皇太孫也是有可能吧，他重孝心善……”

紀羽凡作為現代人，自然知道兩人都做了皇帝，不過先做皇帝的自然是朱允炆，他雖然優柔寡斷，但是最大的優點就是仁厚。

“這里有一份名單，是常平安接觸過的人，希望你們能幫一下我。”

紀羽凡從懷中　取出一疊草紙，上面用潦草的筆記謄寫這常樂山給的名字。

“你們也沒事干，幫個忙　。”

只有三個人接過草紙，剩下的人冷眼旁觀。

“你別忘了你說的話。”一名男子握住草紙，堅定的說道：“我們沒罪。”

紀羽凡的手抖了一下，看著他堅毅的目光，紀羽凡點頭：“我說到做到。”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定立字據，只是簡單的兩句話，便讓兩人有了各自的奮斗目標。

活著、以及活得更好。

趁著夜色匆忙入城，買了一點禮品直接去見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