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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刺殺

宴席上,眾人談笑風生,亭臺上,歌舞盛景,雅致非常。

不同于宮里擺的席子,今日的席子既有趣又雅致,皇子王妃們都席地而坐,猶如逍遙自在的詩人們飲酒尋歡,賦詩作樂一般清雅。

水波瀲滟,夜?jié)u漸深了,外面的行人聲音逐漸散去,唯有這霧江江畔還是歌舞升平。

城里人真會玩。

今天雖只是兄弟們借機敘舊,可這位子也委實有些講究。

段無涯毀容殘廢自然只能無人問津的坐在角落,而段無雪則不同,帶著兩位佳人坐在今日壽星六皇子段無依的身邊,另一側(cè)則是太子段傲天的位置。

想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段無涯在段傲天的眼里已經(jīng)被摧毀了,如今只剩下這個深得圣心的段無雪,今日一聚,不過是借著這個“傻”皇子的生辰為由,想試一試段無雪的本心。

靈仙跟著段無涯坐在角落,沒了那些寒暄客套倒是更深得她意,既能隨意吃喝聽曲消遣,又能作壁上觀,看清楚兩位恩公如今的形勢。

席間,太子推搡著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六皇子段無依,段無依盛情難卻只能弓著身子給諸位說上兩句,敬一口酒。

這酒還是旁邊三皇子段無心逼著喝下去的。

咽下去的一剎那,段無依的臉便紅了起來,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這幾聲聽得段無心更是開懷,連連耍著這段無依玩。

靈仙自知此事跟自己無關,可看見段無心那副惡心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靈仙雙手攥了起來,強忍著怒氣,突然琴聲悠揚又飄進了席子上,靈仙的心仿佛也跟著沉淀了下來,這琴音委實攝人心神,靈仙看向彈琴之人。

彼時,司樂對她輕輕搖頭,似乎已經(jīng)看出了她的難耐,故意用琴音來助她釋放憤怒。

還未等靈仙發(fā)怒,坐在最前頭的段無雪突然起身,單手握住了段無心舉著酒杯的手,冷言冷語道“三哥這么喜歡找人陪酒,不如今日就讓弟弟來陪你喝上一杯如何?”

段無心先是臉上一僵,隨之望著被段無雪握住的手,段無雪的功力本事宮內(nèi)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如今如此姿態(tài)對著自己說了這話,分明沒有給自己說不的權(quán)利。

段無心感受著段無雪手掌中的內(nèi)力,半響沒有說話,一邊的太子見這情勢急忙站起身來,手握住了段無雪的胳膊,解圍說道“三弟高興多了兩杯有些醉了,四弟就不要再強人所難了。”

這一握段無雪出的三成功力被段傲天擋住了一成,可剩下的兩成若放了出去,足以令段無心左手筋脈相斷,可這樣一來局面便難以收拾。

靈仙看著這畫面,委實替段無雪捏了把汗。

“四哥哥四哥哥,三哥哥也是好意助興嘛。”今天的主人,癡傻的六皇子段無依終于說了句順暢的話,擋在三人中間對著段無雪好言相勸。

六皇子像個八歲孩童般笑著,又從桌上端起酒杯,連連賠罪。

“都怪我不好,不勝酒力,不然就能陪著三哥哥一起喝了。”

說罷又是一杯濁酒下肚,嗆得他又咳嗽了幾聲。

“他要你喝你便要喝嗎?”

段無雪身邊的側(cè)妃也不知是哪里來的氣勢,當著許多皇子公主的面前一句狂言竟然脫口而出。

靈仙眼睛一亮,拄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這西涼的女人可比想象的有意思。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射向了段無雪的側(cè)妃,就連段無雪本人也是一愣。

段無雪的側(cè)妃毫無顧忌眾人或是欽羨或是鄙夷的目光,只將一雙鳳眸定在了六皇子段無依的臉上。

段無依癡傻,自然不明白此話何意,只站在人群里傻笑了兩聲。

段無雪有些詫異的看向他的這位側(cè)妃,手中力道全無。

漸漸地,宴席上的氣氛就在六皇子這沒邊沒搭的笑聲中緩和了下來。

這一幕一幕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比話本上寫的還好,看的靈仙都想拍手鼓掌,等她再回眸一望的時候,身邊的段無涯卻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毫不在意的肚子品酒聽樂,除了方才段無雪的側(cè)妃說話時他眼中欽佩了一下,其他時候便像個無事之人。

這臺子上有了曲子又怎么少的了舞姬伴舞。

舞娘們身著金色舞衣從船的兩側(cè)紛至沓來,婀娜多姿的在幾位皇子面前盡情跳舞。

目光里嵌著的魅影將三皇子段無心看的一愣一愣的,早就忘了剛才被人制約的窘迫。

好曲好舞爭相呼應,靈仙卻呆的沒了意思。

從小,靈仙自學了剖尸斷案的本事便有一個察言觀色的習慣,彼時,與其看歌舞,不如看人心。

都說人的眼睛最能反應人的心事。

靈仙靜悄悄的坐在位子上,以酒杯為界,佯裝作喝酒的模樣輕輕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這席子上,果然大有故事。

段無依是個癡傻的,只顧自己眼皮底下的飯菜,別的不管。

段無心是個沒心沒肺的色胚子,眼睛自然不懷好意的盯著舞女的身段。

段傲天眼睛時有時無的掃著段無雪,眼眸中的凌冽在這燭火之中更顯憤怒。

段無雪的眼睛駐足在他的側(cè)妃的身上,似乎這個女人在他眼里還有很多沒有被發(fā)掘的故事。

而這里最小的九公主眼睛更有意思,這宴會上的爭吵也好,歡笑也罷,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的眼神只為司樂而停留。

司樂是個聰明人如何不知道別人炙熱的目光正看向著他,可他卻琴音絲毫未亂,只心無旁騖的獨自彈著。

靈仙將酒杯換了一邊,側(cè)眼望著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身邊的段無涯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段無雪的側(cè)妃,眼中是那么的猶豫和無奈。

靈仙把這一幕幕瞧在了心里,看來這一桌人的故事委實復雜。

她甚至不敢往深了想。

從前,她知道兩兄弟素來交好,乃是同一陣營,自己幫誰都是幫,可如今這架勢難道這兩兄弟喜歡同一個人,若是這樣,左邊也是恩公,右邊也是恩公,她到底該幫哪一邊。

。。。。。。

今日宴席的時辰也快到了尾聲,眾人還沉浸在歡聲笑語中。

琴聲不斷,臺子上的舞娘們依舊揮汗如雨。

“本王時至今日還記得當初父皇生日宴上六弟側(cè)妃的驚鴻一舞啊。”太子說道。

段無雪甚至連余光也不曾掃過身邊的清冷女子,便說道“皇兄若是想看,便讓玉兒再給你舞上一曲。”

靈仙看著這一幕,傻子都明白段無雪自然是知道太子不會如此不懂禮數(shù)的,只不過隨口說說罷了,段無雪的說法也算是給他了一個薄面。

“好啊!”靈仙被這傻子聲音一機靈,旁側(cè)的三皇子像是得了個大便宜說道“江景之美,配上樂師精妙的曲子,若是有弟媳的驚鴻之舞,豈不更是快哉。”

太子臉上有些掛不住,盯著段無心斥責道“如今玉兒已經(jīng)是側(cè)妃,怎么可以當眾起舞,即便是跳也是跳給六弟一人,難道這些個舞娘還不夠三弟觀賞嗎!”

三皇子段無心聽了這話,才知道自己口不擇言,趕忙賠了不是。

人在光亮處便處處蒙蔽了雙眼,眼下,靈仙縮在角落里卻將臺上之人看的一清二楚。

她常年用刀怎么會不知道那主舞的舞女袖口中閃爍的東西為何物。

她的心悠然懸了起來,看著那女子一步一步賣弄著風情的跳到段無雪的跟前,心中一緊,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及時告訴給段無涯。

只見那女子眼中溫情不在,袖口一甩,一把利刃從胳膊上劃出,身法極其專業(yè),目光炯炯的刺向了段無雪。

一切如電光火石般發(fā)生,女子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朝著段無雪而去。

段無雪眉眼透著冷意,似乎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鴻門宴的殺機已經(jīng)隨時做好了廝殺一番的準備。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身邊的那位嬌美佳人竟然會突然站起身子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幕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

刀劍與身體即將相觸的一瞬間,段無雪單手一環(huán),將那嬌美的女子從利刃前轉(zhuǎn)移,隨后段無雪來不及顧忌其他,只身將女子護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

然那把利刃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刀鋒一轉(zhuǎn)刺向了坐在另一邊的清麗佳人。

那一瞬間,清麗佳人的眼中毫無懼怕,反而更顯通透,她不躲不閃,手中酒杯輕輕抬起,只等這刀到了自己的最近一處。

忽然,清麗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偽裝成刺客的舞女突然被什么東西擊中了脖子,毫無征兆的向前倒了下去,鮮血從脖子后面源源不斷的流出。

這一倒,清麗佳人才滿是驚恐的轉(zhuǎn)瞬一躲,似是受害者一般伏在桌邊。

這一刻發(fā)生的都太突然,太子突然站起來喊道“還不來人把這刺客拿下!給我去查!到底是何人壞了六皇子的盛宴。”

靈仙懸著的心跟著放了下來,身為仵作的她對待細微之處觀察的更是比常人更有甚。

若是她能親眼看一眼看女子的后頸處,她更加能夠斷定,刺死她的必定是桌上擺設的一顆紅豆。

方才危機之時,靈仙正是看到了段無涯手中一黏,食指一揮,便是那一顆紅豆。

段無涯身體本就虛弱,眼下耗費了內(nèi)力救人,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段無涯隱約感到胸中氣運不暢,猶如一團脹氣困于心中,臉上也變得蒼白了許多,許是又到了每日最難熬的時候。

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只能連連咳嗽掩人耳目,暗自便悄悄運氣疏通。

這段無雪的側(cè)妃到底是何人,竟然引得段無涯不顧身體有傷的出手相救。

難道,這段無涯也是個情種。

人群中段無雪的側(cè)妃拋來了關切的目光,轉(zhuǎn)瞬便被太子的聲音拽回。

只聽太子對著六皇子說道“這次是皇兄疏忽,才讓刺客有了可乘之機,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定差個水落石出,給賢弟一個交代。”

是夜,宴會終于散場,三皇子領著幾個身材姣好的舞女回了宮中,其他人便各回各家。

靈仙跟在段無涯的身邊,想來這不過是她第一次和宮里人打交道,便經(jīng)歷如此故事,這今后的日子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想來,這跟活人打交道果然沒有跟死人打交道來的誠實舒服。

死人說不了話,可只要剖開來看,你想要的答案他都會告訴你。

可活人一張嘴,滿口的東西南北,卻是真假難辨。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晚些回府上。”段無涯突然停住腳步同靈仙說道。

他臉上血色全無,早沒了可以威懾她的氣勢,這模樣靈仙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疼。

靈仙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個工具,自然也摻和不到他們的愛恨情仇之中,他既然如此說,自己便如此做。

靈仙本欲說句小心,卻覺得有些尷尬,只點了點頭,便隨著馬車揚長而去。

另一個馬車里段無雪也是心事重重。在安慰了一翻的他的正妃美人后,他的眼神飄到了他的側(cè)妃落玉兒的身上。

落玉兒彼時坐在兩人對面閉目養(yǎng)神,實則是怕這兩人的茍且污了自己的眼睛。

段無雪看著她,想起方才那一幕。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行刺。

宴席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那女子神色不對,便早有準備,開始,他以為是太子的人。

可沒想到,行刺的目標竟然他身邊的這個女人,這樣的結(jié)果委實令他有些意外。

還令他意外的,還有他的二哥。

自小他的母親早逝,他便被收在了段無涯母親的膝下養(yǎng)育,二人同吃同住,一同拜師學藝,他是了解段無涯的,他向來性子寡淡,不爭不搶,走在這塵世間始終孑然一人,但出于兄弟情義,他對段無雪從小便格外照顧,因此才成了太子的眼中釘。

段無涯自知龜茲之行兇險萬分,可依舊替他前往西域與龜茲打仗,不但毀了容貌落了一身的毛病,還違心的娶了一個民間女子為妻任人嘲笑,這些他是心中有愧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今日竟然為了落玉兒不顧安危出手相助。

到底,到底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

忽然,馬車在段無雪的命令中停下。

段無雪的正妃楚楚在臂彎中醒來,關切問道“殿下要去哪?”

“突然想起還有一位朋友,去去便回。”段無雪溫柔的看著眼前的佳人,轉(zhuǎn)瞬目光冷漠的看向了落玉兒,只輕哼了一聲不必多說便下了馬車。

郊外竹林里,男子已經(jīng)等候多時,段無雪踏花而來。

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這人的身邊。

段無雪看著此人背影,關切的開口說道“二哥身體可是又犯了老毛病。”

眼前的男子正是方才獨自離開的段無涯,他輕輕轉(zhuǎn)身,一張慘白的臉上滿是冷漠。

自小,母親便拿著他和別人對比,說他沒有太子的命格,沒有三皇子受寵的母妃撐腰,也沒有四皇子的睿智能耐,他一生不像其他人一樣窺探皇位,只想身邊人一切安好,可如今他為了四弟入虎穴,四弟卻娶了他心中之人,娶了也罷,還視如糟粕。

半響,他開口說道“不勞四弟關心,四弟今日對玉兒是否太過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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