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故人辭心

  • 世道如此
  • 故庸
  • 3889字
  • 2021-01-19 04:06:47

天昭,取天理赫奕,圣道昭昭之意,天昭陳氏向來以天命在吾自居,雖有人暗自腹誹,因其勢力龐大,旁人不敢置喙分毫。

幅員遼闊,北臨戎疆,南毗妖脈,似長城連綿護(hù)住了東南下界的一眾小國。

傳聞久遠(yuǎn)前愿土妖邪奸宄橫行,愿土大多都紛紛往釋境,仙界避難。

唯有以陳姓氏族,號召鄉(xiāng)里之人奮起反抗,亦有不少釋境和仙界之人加入。

約莫百年,終還愿土太平,于是有人提議共尊陳姓氏族之長之為帝,以“天昭”為名辟下一片國土。

易瞑一行在文嵚崎引領(lǐng)下來到天昭都城---知天都。

知天都一如易瞑印象中那般森嚴(yán),哪怕如今并無多少人入城,仍然也要被駐守城門的衛(wèi)兵盤問一番。得虧了文嵚崎,只是亮了他老師給的牌子便大開方便之門。

知天都不比其他地方,畢竟天子腳下,一城劃作六區(qū),分別為:士、民、官、商、兵、工,而天子皇宮坐落在六區(qū)中央。

而萬步階的府邸便坐落在官區(qū),較為隱蔽的一角落,官區(qū)住的基本都是達(dá)官顯貴,也不乏修道人士落腳,但尋常平民百姓幾乎不能踏足此地。所以較為清冷。

易瞑師徒三人跟著文嵚崎七拐八拐,在一片綠蔭遮蔽的小巷停下腳步,里面便是萬府。

文嵚崎擦了擦額上汗水,整個人顯得有些局促,仍是要把禮數(shù)做足,一臉溫潤地對易瞑說道:

“十分抱歉,前輩,家?guī)煵幌矎垞P,所以居住的宅落也不是那么好找。”

雖然從覺海一路來到天昭的途上,文嵚崎和劉玄韓沈二人倒是一見如故有說有笑,可面對易瞑仍顯拘謹(jǐn),不敢失了禮數(shù)。

易瞑倒是不怎在意,似乎早已了解萬步階的性情一般,揮手道:

“我知她性情,你不用這般抱歉。”

文嵚崎點了點頭,正要向前敲門。府門似有感應(yīng),無人自開。尋常達(dá)官顯貴的府邸一般都很豪闊,而萬步階的宅邸卻絲毫沒有予人這般感覺,反而顯得寂靜淡雅。

易瞑等人隨著文嵚崎一路往里走去,只見庭院內(nèi),假山亂堆不顯突兀;花枝招展不顯妖嬈;池水清清不顯濁污,這主人家布置的倒是別有格調(diào)。

行至?xí)块T前,文嵚崎朝內(nèi)作輯道:

“老師,易前輩已經(jīng)在門外了。”

書房傳來一道聲音,清晰悅耳:

“我知曉,小文辛苦了,不如你帶著易道長的兩位弟子去商區(qū)游玩一番吧,費用全記在我賬上,雖說知天都沒廬山那般鐘靈毓秀,但這里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仙界不常有的。”

文嵚崎聽完,再朝內(nèi)院作輯,便要引領(lǐng)劉玄韓沈二人去客廳。易瞑叫住他兩個徒弟:

“慢著!你們二人初來天昭,一些特有的人情世故你們要學(xué)學(xué),切莫生事。”

說完,從袖口里掏出兩張定位符,給了劉玄韓沈二人。

“且將這兩張符拿去,若真有事纏身,便用此符喚我。”

劉玄韓沈二人隨即應(yīng)聲,便隨文嵚崎離去。不過一會,又傳來笑語歡聲一片。

易瞑深吸一口氣,扭了扭脖子。

“辭心,易某進(jìn)來了。”

推門而入,一股淡雅幽香從香爐內(nèi)飄來,安神寧心,一掃先前勞頓。只見一人端坐書臺前,專心覽書。易瞑見此,不禁一笑:

“故人來訪,沒成想反倒打擾到主人清閑,易某人在此賠個不是。”

說完,便朝前深深一輯。只聽耳畔一陣輕柔笑聲。

易瞑抬頭看去,主人正默默看著他,似笑非笑。主人一身簡樸素衣,外披黑袍,容貌昳麗,雙眸如竹翠綠,一宛若芝蘭的女子,起身離開書臺,向易瞑款款走來。渾身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淡雅,令人心生好感。

“秋水,多年不見,仍是如此幽默,倒讓辭心憶起昔年在學(xué)宮同窗的日子,幾硯昔年游,于今成十秋。”

說完,便示意易瞑一旁的椅子,淡然笑道:

“我們坐著聊吧,讓你干站著,反倒是我主人家失了禮數(shù)。桌上還有一壺香茗,還冒熱氣,自便吧。”

未等易瞑回應(yīng),便自己坐在椅子上,倒了兩杯茶。

“昔日你我世靖雍和四人在學(xué)宮可說是交情篤深,每當(dāng)你在堂上瞌睡的時候,雍和都會在你臉上畫花,你醒后必會與雍和打鬧,而世靖則會出言勸和,我則在一旁默默看著你們偷笑。我曾想日子若是停留在那時該多好,不想短短數(shù)十年,我們便因志向不同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一個別天昭赴廬山,一個遠(yuǎn)廟堂隱山林,一個離都城赴邊疆。現(xiàn)今回想起來,也只有在學(xué)宮的那段日子是最為溫馨。四人再聚也不知要是何年何月才能實現(xiàn)。”

易瞑拿起余辭心給自己倒的茶水,一飲而盡,端的是甘醇潤喉。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悲歡離合是人世常態(tài),辭心何來這般多愁善感呢。我知你一向喜靜,如非必要,很少與人來往,不知是什么事情倒要你主動邀我來天昭一趟。”

余辭心滿臉微笑,瞳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緒,似是世間一切與她無關(guān)。

“昨日朝上,朝中重臣們?yōu)檫@一條流言吵得不可開交。”

易瞑稍微愣了一下,腦中忽來靈感,激得他一身雞皮疙瘩,放下手中茶杯,目光低垂并未看向余辭心。

“辭心啊,易某現(xiàn)在是修道之人,不聞朝事,廟堂之上的機(jī)要怎能與我這外人說道一二呢。”

“也非機(jī)要,因為這條流言也與你們廬山有關(guān)系。”

易瞑心中了然,他倒沒想到那人辦事效率如此之高,只一天的功夫就傳到天昭了,也不知現(xiàn)在在廬山舉行仙試的恨窮途得知這流言作何番表情,想必十分精彩,便對余辭心拱手道:

“那還請辭心指教一番。”

“坊間流傳,覺海魔印似有松動,恐是人為影響,想必是有魔域奸細(xì)暗藏于六界之中,猶以天昭,廬山最是可疑。為此朝上對此事議論紛紛,誓要把這流言背后的陰謀者揪出來正法以儆效尤。”

余辭心見易瞑并無任何情緒表露,一瞬間千思百轉(zhuǎn),淡淡笑道:

“秋水似乎毫不奇怪因何有此流言。”

“現(xiàn)今世上天昭和廬山勢大,乃維持現(xiàn)今世道的安穩(wěn)兩大因素。暗中妄圖顛覆世道的陰謀者自然會將臟水毫不猶豫潑向天昭和廬山,這點無甚奇怪。只是不想堂堂大國,竟要將此事拿到廟堂議論。”

“秋水你遠(yuǎn)廟堂而隱世問道太久,自然忘了對于一個國家來說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是山雨欲來的前兆,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事事小心,事事謹(jǐn)慎,才能免禍纏身。”

“哦?這也是你的為人處世之道嗎?”

“這只是辭心浸淫宦海多年的淺陋之見,倒讓秋水見笑了。”

“辭心言重了,我只是沒想到貴國不去追查這魔氣蹤跡,反倒是這流言似乎被踩了痛腳一樣。”

余辭心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掩面飲下:

“秋水還請慎言,一碼歸一碼,流言自然是要謹(jǐn)慎待之,而魔氣早已有人去追查了,聽傳訊說在天昭東北邊界一帶似有魔氣肆虐跡象。。”

“那易某斗膽問一句,是誰主持調(diào)查?”

“哈,秋水一聽到這就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

“易某人失言了。”

“罷了,你知又何妨,也是你的老熟人了。”

易瞑聽了,心中由來一種低沉的情緒,并不是因為剛剛自己的失言,而是心里堅信將從余辭心口中得知的這個人絕對是他這輩子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余辭心似并未察覺易瞑表情一瞬的變化,繼續(xù)說道。

“文溟文雍和。”

易瞑聽罷,默默閉眼,用力按了按兩側(cè)鼓動如心跳般的太陽穴,抑制住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自離開天昭后,他許久沒有這般感覺,也只有聽到這個名字才會令他產(chǎn)生莫名的戾氣與一時的沖動。

或許先前他的猜想恐有錯漏,此番魔印松動料定也有他這位好同窗的手筆。

易瞑這一連串表情的變化倒是讓余辭心莫名其妙。

“秋水…你無礙吧?”

“無妨,原來是雍和兄主持調(diào)查啊……看來天昭還是十分重視的,以雍和兄的才能想必能查得水落石出,當(dāng)年在學(xué)宮之中年年考核他都是獨占鰲頭那位。”說完,易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此時的茶水已溫,但茶香仍是濃郁,倒是沖淡了心中的那份莫名的焦躁。

“秋水這次出來也是為了魔氣一事吧。”

余辭心并未順著易瞑的話往下說,自顧自問道。

“秋水,我可否以昔日同窗身份問一下,流言和你有關(guān)系嗎?”

“有沒有關(guān)系對你很重要嗎?”

余辭心目光落在易瞑的臉上,想要讀出對她有利的東西,只可惜易瞑除了一臉揶揄的表情外什么都沒有。

“損人不利己是你的風(fēng)格,我在想如果這流言和你沒有絲毫牽連是萬萬不可能的。”

易瞑并未立即回答,自顧自給自己再斟滿一杯茶,茶水已經(jīng)變涼,入口皆是難言的苦澀,易瞑甘之若飴。

“天下間作風(fēng)相同的人不止我一個,是辭心你坐井觀天太久了不知道滄海的遼闊。為何不拓寬一下思路,興許是有人意圖讓廬山與天昭生亂,在暗處興風(fēng)作浪,畢竟兩個龐然大物在世間太久了,自然有人希望他們挪挪位。未曾想時過境遷,辭心仍是這般看我,易某寒心啊。”

余辭心起身向易瞑福了福身。

“秋水這番話倒是讓辭心如夢初醒,醍醐灌頂。辭心便在這賠個不是,還望方才之言勿損你我之間的友誼。”

“哈,我豈是那般氣量狹小之人。不知辭心可否告知我,雍和兄現(xiàn)今在何處,我也好去尋他。”

“這嘛……”

“辭心,三百年封魔一戰(zhàn),天昭廬山同仇敵愾,我想在與魔域相關(guān)的信息上面大家應(yīng)該互通有無,況且以易某的才智想必不會拖累那雍和兄的調(diào)查進(jìn)度吧?”

“秋水你倒是想多了,我只是單純憂心你們倆會再起干戈,我可是記得你從天昭出走的原因有部分是因為雍和。”

易瞑略一揚眉,心里頗有不忿,總覺得同窗之間雖說有百年不曾相見,但偶爾也會有書信互通,無奈余辭心仍是把他當(dāng)做是一個無甚氣量的人。

可她哪知,他不止是對文溟當(dāng)年行事風(fēng)格極為反感,就連文溟的處世理念也難以認(rèn)同。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又何苦為難自己與理念相悖的人共事呢,索性一走了之。至此,心思莫名活絡(luò),思維亦變得通暢。

易瞑可以大膽肯定魔氣泄露之時絕對和文溟逃脫不了干系,無論如何,必須會上文溟一會。

“我自不會因私而廢公,雍和兄自也作如是想法,誠如辭心之前所言,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我想一同調(diào)查定能事半功倍。”

他如果能不暗害我,那我就燒高香了,易瞑如是心想。

“好像是去了天昭東北一帶,想必已經(jīng)到了祥云城附近。”

剛剛好還可以途經(jīng)祥云城回返廬山,易瞑敲定主意,站起來對余辭心拱了拱手。

“易某知曉了,事不宜遲,那我現(xiàn)在出發(fā)。感謝辭心今日之邀,來日我們再敘。”

辭心福了福身,未做言語。

此時,易瞑忽感神識一震,一道微弱遑急的聲音傳入腦海。

“師尊,我等三人回返路上,遭到數(shù)名邪修圍攻,身困邪陣。師妹為護(hù)我和文兄身受重傷,還請師尊速來……”

易瞑眉頭微蹙,心中暗叫不好,迅速確認(rèn)了三人位置后,也不管禮數(shù),直接化光而去。

如若徒弟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師尊自然是難辭其咎。

主站蜘蛛池模板: 历史| 武隆县| 牙克石市| 鞍山市| 镇雄县| 安达市| 仙游县| 尖扎县| 涪陵区| 常熟市| 洪洞县| 阿巴嘎旗| 乐亭县| 固阳县| 玉屏| 江陵县| 赣州市| 双辽市| 额济纳旗| 镇安县| 吉水县| 平阳县| 平远县| 芜湖市| 柞水县| 凤冈县| 柞水县| 保山市| 原平市| 沁源县| 海城市| 调兵山市| 延吉市| 建平县| 靖边县| 芦山县| 郸城县| 临安市| 天津市| 疏附县| 罗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