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倒數第二天小楊爸爸從外地出差回來。為了感謝余靜靜這段時間對小楊和老太太的照顧。回來的當天晚上邀請余靜靜和余初一起吃飯。地點定在小區附近的海底撈。
會定在海底撈吃晚飯,主要還是余靜靜女士今天很想吃火鍋,楊帆不能吃辣,余靜靜又特別愛吃辣,點的是鴛鴦鍋。
楊帆穿了一身寶藍色的西裝,看模樣應該是從某酒會或者會議結束直接過來的。余靜靜和余初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那里等了。海底撈很受歡迎,尤其是到了假期時間人很多,還需要提前排隊,所以楊的比余初他們早到一個小時。
楊帆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比余靜靜還要高出半個頭。兩個人見面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余靜靜才拉住著初介紹說。“這是我女兒余初,小初,他是小楊的爸爸。”
余初禮貌地微笑。“叔叔好。”
楊帆也回以禮貌地微笑,和余初客氣了幾句之后,送上了他精心準備的見面禮。余初看著懷里那擁有精致包裝的禮物盒,嘴角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她當然知道禮物是什么,里面是沉甸甸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前世余初和楊帆第一次見面,他送的見面禮就是這個。余靜靜跑來問余初喜不喜歡楊叔叔送的禮物,余初甩出一整套試卷。“挺好的,我已經寫完了。”
余靜靜嘴角抽搐。“他送你的?”
余初覺得還行,勉強可以接受。也幸好她脾氣好,如果換做其他小朋友,你送人家一套暑假作業試試,他不得恨你一輩子。別說要當別人后爸了,人家小朋友看見你就回家關門。
別看楊帆和余靜靜坐在一起像同齡人,和小楊坐在一起莫名像一家三口。但其實楊帆比余靜靜還要小五六歲,余靜靜會打扮,又十分善于保養,她看起來比楊帆還要顯小。
老一輩人普遍接受不了姐弟戀,尤其是兩個人還相差了那么多。余靜也擔心外公外婆接受不了,一直沒有考慮過和楊帆在一起。直到很多年以后,楊帆所乘坐的航班意外墜機下落不明,余初才聽余靜靜說起這些陳年舊事。
事實上外公外婆確實不能接受楊帆,不僅僅是年齡差的問題。還有就是兩個人門不當戶不對,余靜靜出生在書香門第,家庭富裕。而楊帆卻是出生在小縣城,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親早年病逝,和媽媽相依為命長大。兩個人成長的環境不一樣,很多時候處理事情的方式,對某個東西的看法也會有差距。
說白了就是兩個人三觀不一樣。
更大的原因是余初。前世的余初對楊帆的第一印象其實并不怎么好,原因就是第一次見面他送了他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第二次見面直接送了她一套寒假作業。再加上余初性格孤僻,不太愛搭理人,每次楊帆過來,余初都是愛搭不理,余靜靜就誤以為余初不喜歡楊帆。
但其實楊帆真的特別喜歡余靜靜。前世為了等她,拒絕了家里安排的相親,以朋友的方式陪伴了余靜靜一輩子。余初后來才知道,楊帆買的意外險受益人是余靜靜。他出了意外之后,留了一大筆錢給余靜靜。余初至今還記得,楊帆墜機死亡的那天,余靜靜哭的有多傷心。后來更是一夜白頭,余靜靜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變成了一個整日郁郁寡歡的老太太。
余初一直覺得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當年的不懂事。既然這一世還有機會,她有義務阻止前世的悲劇發生。
十一月淮水市的天氣慢慢開始轉涼,偶爾吹來的微風帶著絲絲涼意,路邊的灌木叢漸漸呈現禿頭狀態,黃葉子掉了一地,人踩在上面有輕微地“沙沙沙”地聲音。
鄭衍和余初一前一后走著,余初正低著頭想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前面的鄭衍突然停住腳步,于是她一頭栽進鄭衍的懷里。鄭衍悶哼一聲,笑著打趣。“你干嘛老是往我的懷里鉆,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鄭衍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彎腰和她對視,無奈地笑著說。“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入迷。”
余初輕輕拍開鄭衍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反應遲鈍地意識到鄭衍在調戲她,惱羞成怒伸手要去打他,卻被鄭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身高差的緣故,她每次都打不過鄭衍,只能反復的被人家摁著腦袋給欺負。余初甩開鄭衍的手,青著臉大踏步往前走,鄭衍快步跟上,和她并肩走。
“滾,不想跟你說話。”
余初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想跟鄭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初總覺得自從她默認鄭衍每個周末都來家里補課,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久了,鄭衍越發得寸進尺。
鄭衍每個周五下午放學要去籃球場打籃球,每次偏偏還要喊上余初,要求她幫忙買水,在旁邊等著一起回家。余初還神奇地發現自己不但不反感,還屁顛顛地照做了。
剛剛她之所以出神就是在想這個問題。最神奇的是她還他喵上頭了。每個周五陪鄭衍去打籃球成了習慣,看見他跟別的女生說話,她就覺得特別的煩躁。
而鄭衍同學沒有意識到某人在吃醋。他還以為余初跟他生氣,完全是因為他剛剛說了不該說的。
“我給你講個笑話。”
余初抬起頭淡淡瞥了一眼鄭衍。沒有拒絕,鄭衍背著手和她并肩往前走。“從前有兩只鯊魚,一只公鯊魚和一只母鯊魚,有一天公鯊魚把母鯊魚給迷暈了,并且拍了兩張照片。警察來了,他就問公鯊魚,你為什么把她迷暈了呀。你猜公鯊魚怎么說。”說著他還自顧自地傻笑了兩聲。“因為我想和她拍婚(昏)紗(鯊)照。”
余初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鄭衍,很給面子的露出一個微笑,只是這個微笑出現在一張面無表情地臉上,實在太沒誠意。
“不好笑嗎?”鄭衍苦惱地皺了皺眉。這些冷笑話都是前世在網上沖浪看見的,他總想著以后要說給余初聽,所以一直記到現在。到后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沒想到,現在還是用上了。但事實上,效果似乎并不理想,笑話不好笑,還略微有些尷尬。
“好笑啊!”余初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不好笑,那我再給你講一個。”鄭衍往前走了兩步,轉過身一邊倒著走一邊看著余初笑著說。“你知道女媧捏人的時候為什么要一邊捏一邊笑嗎。”
余初配合地問。“為什么。”
鄭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因為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啦!所以啊!你也要開心呀,嗯?”
鄭衍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是天上掛著的月牙兒。他笑起來會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比秋日里的陽光還要明媚炫目。余初以前總覺得鄭衍走的是禁欲系高冷人設,現在待久了,她發現鄭衍就是一個憨憨,每次和她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先把自己給逗樂了。但鄭衍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像漫畫里走出來的陽光大男孩。
鄭衍又問。“你知道李白為什么沒寫詩了嗎?”
余初。“……”
鄭衍一本正經。“因為他要去打野啊!哈哈哈哈……”
余初的自我感受就是,現在像極了在經歷一場冷笑話大挑戰,不是鄭衍要把自己的冷笑話逗得花枝亂顫,就是她先被冷笑話給凍死。但事實上,她心里還是高興的,畢竟這個世界上能有這么一個人愿意逗你開心,真的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