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祁詢完成了今天的任務便起身拿起瓷白倒了杯水解渴,這時才想起了門外還有只被他強丟出去的兔子。
推開門那一刻,本以為可以見到趴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兔子,結果竟是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客廳里漆黑一片,哪里有兔子四處亂蹦的身影。
祁詢摁下了客廳的燈源開關,此時燈火通明,祁詢掃視了眼,便發現了半敞的洗手間里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走過去一看,祁詢嚇得連忙上前扯住了那使勁扒著馬桶邊緣的兔子的耳朵,一把將兔子提了上來。
馬桶蓋被掀開,大概是因為臥室外邊的廁所常年無人使用的原因,被水沾濕后格外光滑。
那黃色的液體他就了明了它在做什么。
那兔子能等到他發現還挺慶幸的。
祁詢冷著眼摁下了抽水的開關,然后將馬桶蓋拉下,又將手中那副焉巴巴的兔子丟進洗手池里。
調了溫水后將兔子放在水流下沖洗,把全身上下都沖洗了一遍。
阮念念睜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祁詢,明明都不寵幸她了為什么還要幫她洗澡?
祁詢被它這眼神看得有些玩味十足,故意侃它,“你臭,還臟。”
兔子濕身毛發都黏在一塊,瘦巴巴的模樣還挺像剛撿到它那會兒。
阮念念無語地縮成一團,就跟賭氣似的。
祁詢回去臥室里那個洗手間拿了昨晚給兔子洗澡的那條浴巾出來,發現那只蠢兔還保持著原樣。
他笑了笑,“晚上還想不想上我床了?”
阮念念一聽,瞬間就精神百倍,仰起小臉,那副模樣高傲得不行。
祁詢不敢給她用沐浴露,畢竟小兔子跟人不一樣,簡單用溫水清洗去除身上的臟東西,用浴巾把它包裹住抱在懷里輕輕擦干身上的水漬。
阮念念晃了晃腦袋,硬是給祁詢甩了一臉水。
祁詢正想伸手停止它愚蠢的行為,卻見那兔子一爪子揮在了嘴角上。
分外眼紅的的眸子目光所及,恰好是他嘴角那塊清淺的地方。
祁詢隔著浴巾給它擦身子,眼中多了一絲柔和,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這只兔子看起來也不蠢嘛!”
阮念念聽到后感到很是自豪,仰著本就短的脖子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祁詢難得一次沒有嘲笑它,抱著它走進臥室關上了門,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給它吹身上的毛發。
毛發吹干后又變成了膨脹的狀態,瘦巴巴的模樣又變成了圓成球的樣子。
兔子的那只斷腿還沒有完全好,祁詢從醫藥箱里拿了根小塊條固定包扎好,這只斷腿似乎也沒影響蠢兔四處蹦跶的情景。
將吹風機收回抽屜里,祁詢才出去做晚飯,外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看向了墻壁上的鐘,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了。
緊隨其后的阮念念跟著祁詢進了廚房,也沒想過搭把手,就站在桌子上看著他在做些什么。
祁詢切好菜后便開了火,轉頭看向了兩眼迷茫的兔子,“油煙味重,你先出去。”
阮念念沒動。
祁詢拿它沒辦法,就讓它趴在桌子上看著,它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飯菜做好了,濃郁的飯菜香成功將阮念念吸引到飯桌上。
祁詢見到兔子跳上了餐桌,從櫥柜里拿出個干凈的小碗遞到它面前,然后用筷子夾了點果蔬放到碗里。
“這個以后就是你吃飯的碗,要注意衛生。”
“……”阮念念伸出去抓雞翅的爪子默默地收了回來。
她好歹也是活了上百年的兔子精,就憑這點綠色食物就想收買她?
連塊肉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小氣的人類!
祁詢見兔子沒有下一步動作,還以為是不夠,于是又夾了點西蘭花放進它碗里,然后從冰箱里拿了根胡蘿卜遞到它嘴邊。
就想用一根胡蘿卜收買?
阮念念兩手直接抓起旁邊盤子里放著的香味四溢的鴨翅放進自己的小碗里,還有點空位,又抓起一個雞腿丟進自己小碗里。
就跟炫耀似的瞪著祁詢,恨不得身后長個長尾巴使勁對他搖。可惜她的兔尾巴又短又小,毛茸茸的藏在身后,跟見不得人似的。
祁詢眼角微揚,撫摸著它的兔頭,語氣頗為語重心長,“下次把爪子洗干凈了再上餐桌,臟。”
阮念念下意識點頭肯定,祁詢也不是頭一次見到這只兔子如此通人性的狀態了,倒也不覺得奇怪。
“先吃碗里的,不要隨便抓東西,你身上細菌很多的。”
阮念念當場懵逼。
敢情是嫌棄她原神身子不干凈啊!正常小動物不都這樣嗎?真是奇怪的人類。
看在食物的份上,她阮念念也不是斤斤計較的兔子精,對吧?
祁詢往廚房里走進去后,阮念念才慢悠悠的趴在自己小碗邊啃雞腿,不得不說,這原身啃雞腿還挺麻煩的。
嘴巴長得好小。
吃東西好麻煩。
也不知道月邵居母上大人和音音姐姐怎么樣了,會不會音音姐姐也被母上大人送到人界來了?
會不會跟她一樣掉到垃圾桶里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會不會有好心人把她撿走?
帶走音音姐姐的那個人類會不會不給音音姐姐飯吃?
一想到這,阮念念極其懊惱癱倒在自己小碗旁邊,敞著兔子兩手高高舉起,像是會產生心靈感應般緊盯著自己毫無變化的雙手。
光滑細膩的毛發纖塵不染,怎么就是變不回人樣呢?
這時祁詢將洗好的碗筷乘著米飯出來,就看到那只蠢兔仰躺在飯桌上,敞著肚子高舉四肢,通紅的眼睛在打量著四處,那模樣還蠻認真的。
雖然腦子看起來不太好使,但這兔子似乎還挺通人性的。
居然聽得懂他說的話?
吃飽喝足的阮念念一把跳上了陽臺的窗口上,蜷成一團毛茸茸的雪白球狀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