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國,國都,邯陽城。
大梁皇宮內,陳曉坐在一張金色龍椅之上,在龍椅上,還披著一張巨大的虎皮。
陳曉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虎皮上輕輕撫摸,其殿內下方,有幾個囚犯,身體被綁住,跪坐在地下,一臉驚恐。
這些囚犯乃是大梁國的部分文武官員,也是此次發動戰爭的幕后主使。
“我北陳與你大梁國并無瓜葛,為何還要侵我國土?”陳曉從龍椅上起身,抽出腰前佩劍,慢慢走向這幾名囚犯,劍眉之中蘊含著殺氣,劍指眾人。
“冤枉啊九皇子,我等也是受了小人讒言,才敢冒險攻打北陳。”
陳曉目光一閃,將佩劍抵在那名說話的囚犯身上,詢問道:
“何人的指使?”
陳曉鋒利的佩劍,在那名囚犯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似乎下一秒,就要人頭落地,魂歸九天。
囚犯將實情說出,聲音有些顫抖。
“一年前,南越國師來我國覲見,力圖要與我大梁結盟,在其威逼利誘下,我國王上終于動搖,由我大梁做先鋒,兩國聯手出兵北陳。”
“可誰知,那老狐貍,遲遲不肯發兵援助。早知道如此,我等也不敢進犯貴國啊!”
“哎呦,看來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趁機削弱兩國兵力,然后以逸待勞。一舉入侵完成雙殺啊。”陳曉將佩劍收回,暗中思考。
囚犯們趁機擦了擦額頭間的冷汗,長舒了一口氣。這幾天以來,他們都在經歷著殘忍的酷刑,這九皇子發明了一種新的拷問方法,只需用幾根羽毛來回的撥弄腳心,便讓他們生不如死。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刑罰他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原來南越國才是幕后主使,父皇的仇,南越國才是主謀!”陳曉暗中咬牙道。雖然他很想立即殺入南越,為父報仇,但是當務之急,是要先面對來自大梁國各處的殘余勢力。
這時,鎮南王陳廣進殿,示意士兵將囚犯帶下,匆匆走到陳曉身前,附耳道:“打聽清楚了,這大梁國王膝下無子,但是有三個女兒。大公主和二公主全都出嫁,只留下了身體虛弱,常年生病的三公主在宮內。”
“今年已是碧玉年華。”陳廣又偷偷說了一句。
“如此甚好,三叔,今晚在這皇宮內請三公主設下酒宴,你去跟三公主講,就說北陳九皇子有要事相商,務必來入宴。將那些關押起來的大梁官員放出,也請他們入宴。”
鎮南王會意,便出了殿門,前往大梁三公主的行宮。
“既然你南越國想當那只黃雀,那我就當只老鷹。”陳曉微微一笑,便又坐在了虎皮龍椅上方。
戌時,在議事殿內,擺滿了酒席,眾人紛紛入座,陳曉坐在最上方的虎皮龍椅上,在其下方,左邊一排是北陳的將領,鎮南王坐在首位。左手此刻正在拿著手中的羊腿大快朵頤,右手拿著銅樽,一飲而盡。右邊一排,則是大梁國的官員將軍。
在鎮南王對面,坐著的是一位面帶紫紗的女子,雖然蒙著面,但是憑借臉部的輪廓就可以看出其傾國之容,紫砂女子的黑發猶如瀑布一般垂直落下,眉心飾有一枚牡丹花鈿,一雙眼睛清澈靈動,英氣十足,絲毫不像旁人所說的那般虛弱。
三公主喚作梁如音,跟九皇子陳曉一樣,也是從華夏轉生到異世界的人類。前一世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阿宅,大二那年,父母離異,之后她就厭惡了學習,放棄了學業,每天宅在家里打游戲。在一場大火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轉生到了這個世界。
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后,梁如音也體會到了家人的溫暖,自己的兩個姐姐,包括父王母后都很喜歡她。盡可能滿足她的一切愿望。
她的父王可能不是一個好的皇帝,但一定是個好的父親。而坐在她前方的,就是殺害她父親的殺人兇手。
她怎能不恨。
坐在右邊一排的大梁國官員,皆是愁眉苦臉,畢竟他們現在是戰敗方,猶如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北陳宰割。他們的性命,以及大梁國的未來,也都掌握在虎皮龍椅上的那位少年手里。
眾人飲酒正酣,紫紗女子手里捧著一樽美酒,起身說道:“諸位將軍長途跋涉而來,我身為大梁公主,有失遠迎,在此給各位將軍賠個不是。
梁如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說道:“今兩國交戰,各方軍民皆有死傷。我軍雖敗,但各軍舊部仍處在暗處伺機待發,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我雖為一介女流,但也心懷國家社稷。倘若兩國繼續交戰,兩國百姓首當其沖。”
梁如音將目光望向了陳曉,說道:“我大梁愿賠償北陳牛羊五萬匹,良駒兩千匹。作為此次的賠款,九皇子意下如何?”
陳曉雖然表面上一直在喝酒,但是實際上暗地里一直在觀察梁如音的一舉一動,終于,陳曉發現,在梁如音喝酒時,手臂舉起的時候,在其衣袖之中露出半截短劍,只一瞬間,便被梁如音收回。
陳曉沒有回應,反而對著梁如音說道:“久聞大梁國三公主擅長舞樂,美若天仙。百聞不如一見,不能知否請三公主舞上一首,如果能讓我高興的話,這牛羊良馬不要也罷。”
大梁國宰相趙煜起身,借著醉意,猛地一摔手中的酒樽,杯盞落地,發出一聲脆響,酒水灑落在地下。眾人一怔。趙煜隨后說道:“我大梁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豈非為他人折腰?我大梁人,可殺,不可辱!你如不將我這顆人頭割下,否則休想辱我公主,辱我大梁半分!”說完,便晃晃悠悠的向陳曉撲去,卻被守衛的士兵攔下。
陳曉有些吃驚,心想這大梁國的宰相果然是不同凡響,年過花甲,依舊是忠言直諫,一心為國。
“區區戰敗小國,口氣倒是不小,我看你是活膩了!”北陳國的一位將軍拔出利劍,刺向大梁國宰相趙煜。
危急時分,陳曉開口,說道:“住手,今日兩國國宴,打打殺殺的有失我北陳風度,還不快趕緊坐下!”
“多謝九皇子手下留情。”梁如音隨后吩咐幾名婢女,對她們下令,微聲道:“丞相醉了,你們去送他回府。”
待趙煜被送走后,梁如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倘若剛才那九皇子要取趙煜性命,就連她也無法阻攔。老丞相趙煜乃是三朝老臣,不僅受朝中文武百官器重,就連市井百姓也對其愛戴萬分。這樣的賢臣死在這個登徒子手里,太不值了。
“老丞相酒后失言,還請九皇子莫要怪罪。”梁如音說道。
“本皇子向來心胸寬曠,況且老丞相說的是事實,換做是你我,同樣也會這么做。”陳曉閉上眼睛,回應道。
“這舞,不知三公主還有沒有興趣跳了。”
梁如音握緊拳頭,神情有些婉怒。目光洶洶的盯著眼前的陳曉,這個自己的殺父仇人,如今又要讓她在眾人面前,起舞作樂。她怎能不氣,握緊了手中的袖劍,她曾發下誓言,一定要親手殺死自己的殺父仇人,只是現在,她需要一個行刺的機會。
計上心來,梁如音想起了前世項莊舞劍,于是對著殿內眾人說道:
“我大梁國有一劍舞,盛名頗負,今日小女就獻丑三分,舞上一劍。”
鎮南王目光一亮,望向了陳曉。后者搖了搖頭,示意不必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