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帝都。

朝堂大殿內，站滿群臣，文武百官分班而站，每個人臉色都非常凝重，眉頭緊鎖，聆聽著帝王的咆哮之聲。

“齊吳兩個混蛋，怎么混到一起的？啊？他們已然聯盟，集結80萬軍多路進發，入侵我大楚。”

葉遷怒火中燒，雙眼布滿血絲，額頭血管凸起，情緒激昂地吼叫著。

昨日邊境急報，多處城池受到攻擊，急忙部署應對，焦急之后再次得到情報顯示，半數城池勉強守住，但也都損失慘重，急切需要物資支援。

而另外半數已然淪陷，杳無音訊，派去救援的大軍也失去消息。

與內閣的人處理大半宿之后，無力的接受現狀準備稍作休息，然后調查后續，制定良策的那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

就在這時，禮部同時收到了兩份找書。

沒錯，齊吳兩國派人送來的，向楚國宣戰，雖然兩份戰書中沒有只言片語表示兩國聯盟，可接壤齊吳兩國漫長的邊境上。

兩國同時進攻，說是巧合，鬼才信。

“紀剛，齊吳兩個這么大動靜，北鎮撫司的人都死光了嗎？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葉遷此時聲音的聲音變得沙啞，紀剛站在下面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一旁的東廠柳金心中也害怕，畢竟除了天子禁軍，他們東廠也是搞情報的，而且權力還在天子禁軍之上。

如果說天子禁軍有責任的話，他們東廠也跑不了。

昨夜他是陪著葉遷忙碌到現在的，同樣沒有休息，雙眼布滿血絲的站在皇帝的身旁，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身體早就吃不消了，有些搖搖欲墜。

可眼下這種緊張而又壓抑的場面下，怎么著也不能倒下，或者有偷偷休息的跡象。

可一直這樣站著不動也是那么回事，動一動身子起碼能稍微讓自己精神一下。

聽到葉遷嗓音變得沙啞，忙不迭地吩咐手下的小太監端來茶水。

葉遷接過柳金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瞬間感覺干得冒煙有些作痛的嗓子濕潤了起來。

“你這個指揮使是怎么當的啊？齊吳聯盟為什么沒有探查到？”

紀剛抬頭眼神陰森地輕瞥了遞茶的柳金，右手止不住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刺進掌心之中，幾乎要刺破流出血來。

因為官袍寬大，右手在袖口里的動作并沒有讓人看見。

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以至于腮幫的肌肉崩起，旋即松開拳頭和牙關，順勢跪了下來。

語氣極為恭敬:“陛下，臣監管不周，有罪。”

“哼，罰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謝陛下。”

葉遷本來通紅的臉蛋向群臣，密密麻麻的都是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木頭一般。

本來心中都氣憤，你們文官一個個平時自詡熟讀各種書籍名著，歷史經典更是列舉的數不勝數。

怎么一到真正危機的時候都啞巴了？

還有武將，不是說自己理力大無窮，同時又有統兵之術嗎？一段時間一個大捷，怎么真打起來了也不說話呢？

葉遷越想越氣，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起伏的胸膛，布滿血絲的眼睛，倏地一下，身子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一半。

癱軟的后退了幾步，一旁的柳金急忙靠過來一把扶住，葉遷用手推了他，用有些失了精神的眸子瞪了柳金一眼。

這時，大殿有一個大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雙手端著一個童狀物，上面插著一根白色的羽毛。

殿內所有人目光聚集了過去。

那人是兵部值守，而他手中拿著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專門盛放的東西。

在場的人所有人皆神情一凜，面露驚疑，心中都在想著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咯。

只見值守大臣穿過群臣，來到臺前作揖而拜，也許走得太急，以至于氣喘吁吁，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后，宏亮的聲音響徹大殿。

“八百里加急，紅壁城守備上書，齊國大軍長驅直入，逼近紅壁，望陛下發兵救援。”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有的人驚愕，有的人狐疑，有的人氣憤，有的吃驚。

而皇帝葉遷在聽后，本來癱軟的身子一瞬間沒了力氣，眼前更是一黑，直直地倒下。

“陛下，陛下。”

滿場文武瞬間沸騰，幾個內閣大臣和尚書有些僭越的靠上前去，卻沒有觸碰到品級臺。

司禮監太監柳金更是大驚失色，本來自己還有些無力的身子登時來了力氣，在皇帝倒下的瞬間，坐在地上將其扶起抱住。

“來人啊，宣太醫，快宣太醫！”

紅壁城，乃楚國南北連接之紐帶，更是帝都之門戶。如果被敵人攻占，那么楚國南北不能聯系，帝都門戶也全然暴露。

所以這里歷來是重兵把守，其外也有三道防護，守備之人都是能征善戰，皇帝親選信得過的人。

然而在邊境受到攻擊，短短時間內，紅壁竟然危在旦夕，實屬夸張。

但守備八百里加急已然送到，紅壁又是那么重要，急切一下，皇帝氣血攻心，以至于暈倒。

這是事實，還是齊國之計？

所以在兵部值守之人說出八百里加急內容的時候，有驚訝，也有懷疑的。

畢竟這么短的時間內，敵人不可能攻破三道防守，兵臨紅壁城下。

內閣首輔就是那個露出狐疑的人，他不相信齊國的動作有這么快，輕拂了一下胡須之后，來到兵部值守的身邊。

“這八百里加急什么時候送來的？”

“就在剛剛，送到兵部的時候，下官就急忙送來了。”

“可見過送信人面貌？”

“見過，蓬頭垢面，疲憊不堪，嘴唇干裂，滿身的沙塵，將信件送來時，就暈了過去。”

嘶——

內閣首輔暗吸一口涼氣，狐疑眸子轉動幾下，琢磨著什么。

“好生安排那名兵士，還有，派人過去查看紅壁城之情況，快速，此時事關國本，不可馬虎。”

此時，紅壁城邊。

眾多的士兵正在安營扎寨，一眼看不到的帳篷和火堆，依稀能看見遠處一處地方處有戰馬在吞吃著草料。

忙碌的士兵將砍伐的樹木運進營寨中搭建，看起來像是一盤散沙，這個時候如果城襲擊的話，肯定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守城的人并沒有，因為你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就在另外三個方向，烏壓壓的兵士嚴陣以待。

紅壁城如果稍有變化，必定會引起極大的動作。

而那些像是工蟻一般進出營寨的人，只是后勤輜重兵。

而這一面看似忙碌的營寨中的帳篷后面，都有幾個手持兵器的士兵隱藏著。

他們將城池包圍的水泄不通，帥營之眾人的元帥和將軍墓們，都對攻下紅壁城勢在必得。

都是身經百戰的人，每個人都知道著座城池對于楚國來說意味著什么。

而那三道防線早已經化為粉末，誰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那么輕松就被攻破，就像是夢幻一般。

事已至此，誰的注意力都聚集到這里，關乎命運的地方。

誰還會去管這三道已經成為泡影的防線呢？楚國？還是齊國？亦或者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