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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本書所運用的主要理論工具

厘清生態補償分析的理論工具,對指導我國生態補償的實踐具有重要的價值。長期以來,盡管不同學科、不同流派運用不同的理論對生態補償問題加以闡釋,但綜述國內外有關生態補償的理論成果,我們發現,近些年有關生態補償的理論基石逐漸獲得了學者們的廣泛認同。筆者認為,結合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的研究實際,生態經濟學和新制度經濟學中的可持續發展理論、產權理論、外部性理論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等共同為江西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問題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工具。

(一)可持續發展理論

1962年,雷切爾·卡遜(Rachel Carson)撰寫的《寂靜的春天》一書引發了人們對傳統發展理念的反思,是可持續發理論的萌芽。1972年,丹尼斯·米都斯(Dennis L.Meadows)撰寫的《增長的極限》一書中首次提出“合理的、持久的均衡發展”的理念。1974年,羅馬俱樂部(Club of Rome)撰寫的《人類處于轉折點》認為,人類必須將發展理念由“征服自然”轉變為“協調自然”,才能獲得持續發展。1987年2月,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WCED)在《我們共同的未來》的研究報告中首次提出了“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并將其定義為“既滿足當代人的需要,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需要能力構成危害的發展”。至此,可持續發展的理論雛形基本建立。

可持續發展理論高度關注資源危機、環境危機等問題,強調可持續發展是資源可持續利用與生態環境可持續保護相結合的協調發展。可持續發展揭示了“發展、協調、持續”的系統運行本質,反映了“動力、質量、公平”的有機統一(1)。可持續發展理念具有公平性、持續性和協調性的基本特征。公平性包括人類代內公平、代際公平和責任公平;持續性包括資源開發與保護、供給與利用的持續;協調性包括資源與環境、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協調。

由以上分析可知,重點生態功能區的建立和定位是基于可持續理論的指引和演繹。關于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的相關問題,正是為了通過構建起生態損害的主體和客體之間的利益補償良性互動機制,從而將人類活動對生態承載能力限定在一個合理的閾值內,以便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綜上所述,可持續發展理論是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研究的主要理論工具。

(二)產權理論

產權理論是新制度經濟學派的理論基石,其理論淵源最早可以上溯到新制度經濟學派的開創者羅納德·H.科斯(Coase)在1937年撰寫的《企業的性質》一文。科斯在1960年撰寫的《社會成本問題》一文中對產權理論作了系統闡釋。科斯將交易費用的概念引入產權理論中,并指出產權能夠從制度設計上保障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從而為產權的經濟分析奠定了基礎,從而構建起了產權理論分析框架。1967年,新制度經濟學派的另一代表人物哈羅德·德姆塞茨(Harold Demsetz)拓展了科斯的產權理論,提出產權明確能夠使行為主體將外部性內部化,并能夠通過市場交易的方式將不同行為主體納入預期體系,這樣政府機構便能夠通過法律和制度將行為主體的預期制度化,將產權理論進一步推向了市場調節和政府調控的具體實踐。

建立重點生態功能區的生態補償機制、制度和規范,其核心在于要認識和界定不同主體對生態所擁有的產權。“良好的生態環境也是有價值的”逐漸成為社會的共識,保護好生態環境,提供優質生態產品的主體也應該獲得相應回報;而損害生態環境、造成負外部性的主體應該受到相應懲罰。從市場機制角度來講,每個主體都享有平等的環境權,在生態環境權明確的情況下,可以在市場框架內將生態環境的外部性(無論是正外部性還是負外部性)內部化、交易化,通過市場的力量調節生態環境的主客體關系,從而達到保護生態環境的目標。由此可見,產權理論是研究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的重要理論工具之一。

(三)外部性理論

外部性(外部經濟)的概念通常被認為起源于馬歇爾在1890年撰寫的《經濟學原理》一書。福利經濟學的代表人物庇古分析了外部性的來源,并將外部性劃分為正外部性和負外部性,進一步認為市場無法解決外部性問題,必須通過政府來解決。而科斯觀點與庇古截然不同,他認為在產權明晰且交易成本較小的情況下,市場機制就可以解決外部性問題。還有許多學者(如道格拉斯、薩繆爾森、羅德豪斯等)對外部性問題展開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工作,但都是對庇古和科斯思想的繼承和發展。目前,外部性理論的主要框架基本上獲得了學界共識:一是外部性是客觀存在的,并且有正負外部性之分;二是有關外部性削減存在政府主導和市場主導兩種路徑,兩種路徑并無優劣之分;三是鑒于經常出現的“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外部性問題的有效解決通常需要政府和市場兩種手段相互配合、互為補充。

生態環境領域的外部性問題普遍存在,且困擾理論和實踐界多年。綜觀國內外生態環境領域的外部性削減路徑,基本上走出了一條“政府主導—市場參與—政府和市場協同發揮作用”的道路。我國當前的現狀是,由于長期陷入“政府失靈”或“政府低效”的治理困境,加之政府財力越來越難以為繼,政府主導的生態環境治理路徑到了亟須改變的窗口期。“誰污染,誰治理”的環境治理思路既符合法理依據,又符合環境正義。從理論上講,生態補償思路的引入和實踐,不僅體現出對環境聯邦主義理論的揚棄,還充分體現出以市場為主導、政府為指導的科斯學派與庇古學派外部性理論的融合。因此,我們認為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問題的研究必須充分利用外部性理論的指引。

(四)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源于學者們對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研究(李寧,2018)。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人們對生態環境系統的破壞,生態環境問題危及人類的可持續發展。為了協調人類活動和環境之間的關系,維護資源的可持續利用,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對生態環境的服務價值展開系統而深入的研究,從而創立了生態服務價值理論。威爾遜(Wilson)在1970年首次提出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概念。進入20世紀90年代,有關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研究逐漸深化。1994年,皮爾斯(Pearce)對生態系統服務的價值進行了分類。科斯坦薩(Costanza, 1997)在對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分類的基礎上,首次定量測算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有關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框架逐漸得以確立。生態服務價值理論認為,生態系統是有價值的,各類資源構成了統一的生態系統,不同資源在生態系統中因功能不同而價值不同。這一理論與過去認為生態環境是公共品的觀點截然相反。

按照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生態資源不是無價的,不是隨意獲取的公共物品,優質的生態資源理應享有優質的價值。界定了生態系統的服務價值,也就明確了生態系統的商品屬性,從而為生態補償提供了理論依據。從國家對主體功能區的不同功能定位來看,重點生態功能區被賦予了更多的環境保護職責,在產業準入、產業布局、經濟發展方面存在一些限制,犧牲了一些發展空間和機會,客觀上為全國整體經濟布局和生態環境保護做出了犧牲和貢獻,理應獲得一些補償。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也是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問題研究的主要理論工具之一。

(五)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的理論框架

對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問題的研究是一個復雜的問題,包含生態補償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為什么需要補償)、生態補償的主體和客體(誰補償誰)、生態補償的機制構建(補償架構是什么)、生態補償的額度測算與界定(補償多少)和生態補償的方式與路徑(如何補)等多個環節,每個環節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共同構成了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的整體架構。任何一個環節成為“短板”都會影響整體的補償績效,因此,需要借助多個理論從多角度展開綜合分析。

生態補償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問題事關補償全局,是補償的“風向標”,可持續發展理論可以作為分析該問題的主要理論工具;生態補償的主體和客體事關補償體系,是補償的“指南針”,產權理論和外部性理論為該分析問題提供了理論指導;生態補償的機制構建事關補償運行,是補償的“發動機”,產權理論和外部性理論同樣可以作為分析該問題的主要理論工具;生態補償的額度測算與界定事關補償的公平性和科學性,是補償的“定盤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為該問題的分析提供了理論武器;生態補償的方式與路徑事關補償的有效性,是補償的“壓艙石”,產權理論和外部性理論為該問題的解決提供了理論依據。綜上所述,可持續發展理論、產權理論、外部性理論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可以為重點生態功能區的生態補償的各個環節提供理論指導,共同構成了分析和解決該問題的理論框架(見圖2-1)。

圖2-1 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理論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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