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
柳檀兮見蕭玦坐下后,便跟著坐在了蕭玦旁邊。旁邊宮女上前來給蕭玦和柳檀兮倒酒。
“我來吧。”宮女給蕭玦倒完酒后,小鳶跟宮女說。
“這……”宮女難為情的不知怎么開口拒絕。
“若是太子妃有什么情況,你擔當的起嗎?”
“是。”宮女只好將酒壺給了小鳶。
“娘娘,可是胃病又犯了?”小鳶跪在一旁給柳檀兮倒酒時說。
“應該是吧。”
“娘娘本就是一杯醉兩杯倒的,如今胃病又犯了,便別喝了。”
“小鳶,倒一點吧,裝裝樣子,別掃了大家的興。”
小鳶只好給柳檀兮倒酒,但是還不到這小酒杯的五分之一。
“喝不了就別逞強,你又不是春潮樓陪酒的。”蕭玦右手抬起酒杯,說了一句。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柳檀兮說完心里想: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偏偏長了一張嘴。蕭玦不再搭理。
眾人紛紛上來道喜,柳檀兮只是笑著點頭,以表感謝之意,蕭玦面無表情,眾人也識趣退下。
一曲終了,舞女退下后,蕭邙大笑幾聲,隨后說道:“太子與太子妃昨日完婚。喜結連理,朕甚是高興。”說完又喝了一杯酒。眾人在底下全都道喜祝福。
在眾人笑聲中,蕭玦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柳檀兮,雖然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但還是面帶笑容,喝著酒杯里寥寥無幾的酒,眼眸里多了份柔情。
皇后江氏一邊把葡萄遞到蕭邙嘴里,一邊跟蕭邙說:
“陛下,要不要見見太子妃,本宮覺得這太子妃到是有意思。”
“哦?如何知曉?”
“你看那小女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惹得那幾位王爺紛紛看向她,但她不說話,只是應付著場面,就連本宮自己怕也是無法一言不發的。”
江氏一向討厭蕭玦,蕭玦原是前皇后生的,把蕭玦生下來后便不幸離世了,蕭玦一直交由余賢妃撫養,皇后之位也一直空著。這江氏是前幾個月攛掇皇太后讓自己上位,才登上這皇后之位。雖說上位不久,卻也有了兩個皇子和一位郡主,一是四皇子蕭晚行,二是六皇子華康王蕭逸知和九公主同景郡主蕭檸雪。
“皇后既然覺得太子妃有意思,便傳她過來聊聊。”
江氏便傳侍女菱兒喚柳檀兮,菱兒走到柳檀兮旁,低聲說:“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傳你。”
柳檀兮先是一驚,隨后看了菱兒一眼,點了點頭,雙手放下酒杯便跟菱兒走了過去,雖然只喝了幾小口酒,但頭還是有點暈的,回頭看了一眼蕭玦,見蕭玦毫不理會自己,便走到了皇后身邊。
“你便是太子妃?”
“回母后,臣是。”
“長得是很標致。”
“母后夸贊了。”柳檀兮笑了一下,把這白里透紅的臉映襯的更加貌美了。
“到是可愛,你與太子昨日成婚,感覺如何?”
柳檀兮小臉一股熱意襲了上來,沒有回答。
“本宮是問你,人如何?”江氏看到柳檀兮通紅的小臉便補了一句。可柳檀兮卻因為自己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臉因為羞愧更紅了。
“尚未過多了解,不便隨意評價。”
江氏便不再說話,一邊拍著柳檀兮的手,一邊笑著想:這女子雖年紀尚小,卻如此謹慎,日后若是閱歷豐富了,與自己為敵,得不償失了,倒不如拉攏過來,為本宮所用,讓她替本宮監視著太子,也能幫本宮那不爭氣的四皇子登上這皇位了。
柳檀兮忍著疼痛與醉意,側頭望向蕭玦,蕭玦只是喝酒。心里頓時罵了幾句蕭玦如此冷漠無情。
突然,一個太監進來,走到蕭邙身邊,柳檀兮便識趣的回到了座位上,低聲吐了一句這個太監為什么不早點進來。旁邊蕭玦聽到自家小孩說的這句話,嘴角微微上揚。
太監跪在蕭邙耳邊說:“啟稟皇上,周丞相求見。”說完便起身站在一旁。
“讓他到書房等朕。”
“喳。”
太監退下后,蕭邙應付了幾句便結束了宴會。柳檀兮等到蕭邙和江氏離開后,便跟小鳶偷偷走了出去。
“小鳶可有帶醒酒藥?”
“哎呀,奴婢忘了。”
“沒事。”柳檀兮暈暈的回了一句。蕭玦也坐上了回東宮的轎子上。
回東宮轎子上,
“太子妃人呢?宴會都結束了,怎么還不回來。”蕭玦問。
“不知。殿下,臣去找找。”清嶼在轎外說。
“真是麻煩。”雖然口頭嫌棄麻煩事多,但還是隨著清嶼下了車。
后花園中,
“娘娘,今日怎么不去參加晚宴?”貴妃張氏的侍女絮兒開口問道。
而張貴妃正在亭廊里賞雪。
“人多。”張貴妃溫溫柔柔的答了一句。
“娘娘不想去見見太子妃嗎,奴婢聽說太子妃長得很是標志呢。”
“這深宮中,哪個女子長得不標致。”又有幾個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絮兒跟著張貴妃在這深宮中待久了,也懂得這話中的含義,便不再開口了,張貴妃想出亭廊看看,剛跨出一步,就聽絮兒說:
“娘娘身體不好,今日風大雪大,天氣還寒著呢,就別出去了。”說完又提了提張貴妃的披風。張貴妃只好收回了腿。
蕭邙書房內,
“皇上今日臣因病未上早朝,在家得知太子殿下要去治理私賣官鹽一事,臣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朕已決定了。”
“皇上你是知曉太子的能力的,如今在讓他去治理此事,日后勢力便會更大,世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要是惹了什么麻煩,您派出去的人丟的可是您的顏面。”
“你倒是給朕找了個別的理由,朕又何曾沒想過呢,周丞相你是沒看到今日早朝,底下的大臣都上奏讓他去,朕別無他法。”
周丞相起身走到蕭邙身邊,低頭私語道:
“臣說句不當講的,若是太子真的順利解決了此事,日后您的位置怕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呀,皇上。”
“朕與這皇位豈是你能談論的。”蕭邙吼了一句,把奏折拍到了桌子上又掉到了地上。
吳丞相立馬跪下,雙手撐地,彎腰低頭,貼著地面說:“臣不敢,但還是請皇上三思啊。”
“讓他去吧,是好是壞,都是天命,你也不必再說了,朕心意已決。周丞相,回吧。”
“是,皇上。那臣先退下了。”
蕭邙揮了揮手,等周丞相退下后,嘆了口氣。
周海駒出了書房后,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便去到了廣文宮。
廣文宮中,
“周丞相今日怎么來本王這了?”蕭植在大廳中喝著茶說。
“你就不怕那太子把咱們做的事情揭發出來。”
“無妨,讓他去他也查不到咱們。”
“唉,可是,如若真讓他查到了什么呢?”
“丞相大可放心,就算他查到,他也查到的是那蕭晚行,我們方可坐觀一出好戲。”說完蕭植邪笑了一笑,又喝了一口茶。
后花園中,
“娘娘,怎么跑到這了,快回去吧,殿下該擔心了。”
“什么,我沒醉。”說完柳檀兮一邊跑著一邊用手劃過這里僅有的梅花以及枯枝。然后拔下了頭上唯一的簪子。
“娘娘,怎么可以拔頭簪的呀。”小鳶邊說邊用手擋著柳檀兮的頭。
“娘娘,您看那女子好像是新進宮的。”絮兒指著柳檀兮和小鳶對張貴妃說。
“你前去看看。”
“是。”絮兒便出了亭廊,來到柳檀兮身邊。
“請問,你們是?”
“你是?”小鳶說。
“我是貴妃娘娘的侍女絮兒。”
“哦哦,這是太子妃娘娘,娘娘喝醉了,不小心打擾到貴妃娘娘了。”
“請隨我來吧。”說完絮兒便走回了亭廊,小鳶帶著柳檀兮跟在后邊。
“娘娘,這是太子妃娘娘,她喝醉了。”
“絮兒,快去準備個醒酒湯拿過來。”
“是。”說完絮兒便去了御膳房。
“我替太子妃娘娘謝過貴妃娘娘。”
“無妨,先靠在亭柱這吧。”
“沒醉沒醉。”柳檀兮靠在亭柱上,眼睛看著遠處走來的人。
那男子離自己越來越近,柳檀兮便起身來看,本來就站不穩的雙腳絆在了一起,向后倒去。那男子一把抱住柳檀兮,將她攬在懷中,柳檀兮怕掉下去,本能的抓緊那男子的衣領,往里蹭了蹭像個小貓一樣安安穩穩的在那男子懷中睡著了。蕭玦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
“這小孩,真是麻煩,都醉了還亂跑什么。”
也沒有理會張貴妃,說完抱著柳檀兮回到了轎子里。蕭玦彎腰想把柳檀兮放到位置上,可看到懷中女子睡得安穩。抓著自己衣領的手也不肯撒開,想到當時自己從空中救下柳檀兮時,她也是這個樣子依偎在自己懷中,拽著領子的手也是不肯放,不由心生一抹柔情,便任由柳檀兮坐在自己腿上,把她環抱在自己懷里回到了東宮。
“娘娘,太子妃娘娘呢?”
“回去了。”
“那這醒酒湯?”
“不需要了。”
“是。”說完絮兒就將醒酒湯放在了亭中石桌上,扶著張貴妃向景仁宮走去。
東宮內,
蕭玦輕輕地將柳檀兮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柳檀兮回到了舒服的被褥里,便將手松開,放回到被褥里,整個人縮成一團兒。蕭玦笑了笑,隨后用手壓了壓被角,就走出了房外,順帶將門帶上。
“明早給太子妃準備一碗醒酒湯。”
“是。”
次日,東宮內
“娘娘,您醒了。”
“嗯。”
柳檀兮一邊說話,一邊起身想坐起來。小鳶見勢便立刻扶著柳檀兮坐了起來,然后去拿了碗醒酒湯過來喂給柳檀兮喝。柳檀兮問了一句:“殿下人呢?”
“奴婢不知,只是見殿下與清風天還未亮就急忙出了宮去。”柳檀兮低頭沉思,默不作聲,一口一口喝完小鳶遞來的醒酒湯,小鳶等到柳檀兮喝完湯后就開始收拾屋子。柳檀兮也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打扮。
過了許久,小鳶手上握著許多封書信,對柳檀兮說:
“娘娘,您留著這些書信,殿下知曉了會發怒的。”
“我們就是逢場作戲,沒有真情實感,他不愛我,我亦不愛他,有什么值得他動怒的。”這話柳檀兮自己說完后有些失落。柳檀兮從梳妝臺的椅子上站起來搶走了小鳶手上的信,并將這些書信鎖在了木盒里,將鑰匙放進了自己的腰帶暗層里。“這些書信萬不可讓人知曉。”
“可娘娘,昨天您喝醉了之后,殿下很擔心你的。”
“他擔心我?”說完了柳檀兮心中一顫,失落的情緒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鳶并未到注意到柳檀兮的神情,而是看向窗外,突然一驚說:
“呀,娘娘,今日皇后娘娘邀您去熟悉皇宮呢,再不去來不及了。”柳檀兮回過神來,披好披風,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