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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夙緣受邀游湖

次日清晨,村里的人紛紛奪門而出,逢人便問昨夜可做了奇怪的夢。當得知所有的村民皆做了相同的夢之外,皆得了相同的布袋和書籍,不得不心生警惕,不敢不信了!

于是,自那日后,村民扔掉了漁網和屠刀,將蓮子和莊家種子專心種下,從此,彎月村過上了另一種幸福的生活——他們個個相貌端莊,壽命增長,且個個人心地純善,無爭無斗,衣食富足,無煩無惱。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如一家人一般。

彎月湖中各類魚兒們,見彎月村村民不再捕魚,因而自己的性命得以周全,更對金夙緣心懷感激,日子久了,便與金夙緣來往甚密,形如親人。

數年后,彎月湖上的蘆葦蕩被繁盛的荷花所取代。從早到晚,湖上更是歌聲不斷,幸福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湖面……

如此一晃眼,十七年已過……

這日,金夙緣正與徒弟鰱兒在湖底一處水洞中專心修煉,就見幾條大小不一的魚兒游進水洞,七嘴八舌地吵著說:

“金姐姐,金姐姐……你好幾日沒與我們玩兒了,今兒可就陪我們玩兒會子去吧?”

金夙緣見這些調皮的小魚兒們繞著自己不斷央求,笑道:

“才兩日的工夫,你們不好好修煉脫離這魚身,又來吵我了?”

“哪里是兩日,分明七八日了!”一條較小的鯉魚歡快地擺著尾巴,可憐巴巴地望著金夙緣,言語中分明有怨氣。

“哦?都七八日了?我卻不知道呢。”金夙緣微笑道。

“自從咱們來了這彎月湖,這些調皮的魚兒便沒一日不來打擾的!哎!真真兒拿你們沒法子呢!”鰱兒沖它們皺了一下鼻子,逗趣道。

“沒法子,我們在彎月湖待太久了,每日瞧見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如今終于來了新人,可不是歡喜么?”另一條大草魚說。

“原來如此——”鰱兒故意拉長語調,湊到它跟前“逼問”道,“是不是日子再久些,你們新鮮勁兒一過,便不來理我們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金姐姐和鰱兒姐姐為人親和,我們都喜歡和金姐姐、鰱兒姐姐玩兒……”草魚本不會說話,見鰱兒一逼問,竟緊張的開始結巴了。

“鰱兒,你莫逗草魚妹妹了,她原本不會講話,瞧你,竟把妹妹嚇成這樣!”金夙緣笑嗔道,又對它們道,“罷了,修煉了一整日也乏了,我們出去玩兒會子吧,蘭翠,你也一起吧。”

玉石蘭翠鳥此刻是以人身示現,聞十公主這樣一說,立馬變成魚身,歡悅地說:

“好極了!我們這就走吧!”

“瞧瞧,師父的話正中你心意,怕是你早就想出去玩兒了吧?”鰱兒又逗趣蘭翠道。

蘭翠聞言,不好意思地嘿嘿而笑。

金夙緣與鰱兒亦變回魚身,同那些魚兒們出洞玩耍去了。

“如今是盛夏,想來湖上的荷花都開了吧?不如我們去湖面上賞玩一會兒?順便聽聽山歌,亦是最愜意的。”一尾紅鯉魚提議道。

“好極了!數年已過,這荷花更是一年比一年開的旺盛,粉白相襯,極美!”另一尾鯉魚高興地說。

大伙兒一面歡鬧著,一面朝湖上的荷花叢里游去。

游至荷花叢下,金夙緣舉目望去,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面,目光穿過層層碧綠如傘的荷葉,便見粉、白二色的荷花如仙子般裊裊婷婷立于水面之上,一塵不染,清麗脫俗。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好美的荷花……”蘭翠不禁贊道。

“絕美的荷花,配純美的鄉村,最是完美的!”鰱兒滿含深情地望著亭亭玉立的荷花,贊美道。

“在佛經中說,人間的蓮花不出數十瓣,天上的蓮花不出數百瓣,凈土的蓮花千瓣以上。蓮花表示由煩惱而至清凈,因為它生長于污泥,綻開于水面,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深一層含義。而蓮花除了蓮瓣,還有蓮蓬、蓮子、蓮瓣。蓮蓬可觀賞,蓮子可使用;蓮子又可生長,栽培更多的蓮花。蓮花開放于炎熱夏季的水中,炎熱表示煩惱,水表清涼,也就是在煩惱的人間,帶來清涼的境界,這都是蓮花所表征的美德。所以,比喻煩惱得到解脫而生于佛國凈土的人,都是蓮花化生的。”

金夙緣望著在湖面上靜靜搖曳的荷花,娓娓而說,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三界的眾生,以淫欲而托生,凈土的圣人,則是以蓮花而化生。因此,蓮花表示清凈的功德和清涼的智慧。對于圣人而言,是無形的,顥(hāo)現于凡夫之前,便以人間所熟悉的形象來表現。所以,我們所見的佛像和佛經中介紹凈土佛國中的圣賢,皆是以蓮花為座;或坐、或站,都在蓮臺之上,是代表著他們清凈的法身,莊嚴的報身。我之所以讓村民在湖中種植荷花,亦是想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能夠效荷之清凈,早日驅除心中污垢,脫胎換骨,早日化為蓮身,往生凈土……”

“姐姐的用心良苦,令我們深為感動……或許,他們會明白,不枉姐姐一片苦心……”紅鯉魚道。

“但愿吧!你們也要如此,好生修行,早日脫離畜生道,得生人天才是正道啊!”金夙緣回頭勸說其它魚兒們。

“我們會謹記姐姐的教誨,勤苦修煉。”小鯉魚愉悅地說道。

說話間,湖面上傳來一陣動聽的短笛聲,還伴著一聲聲清脆如水的山歌——

郎吹笛來妹和歌,喜贊新日好生活。多蒙魚仙來傳教,凈化人心得解脫。春里新茶香萬里,夏來蓮子盛滿籮;秋有鮮果遍山野,冬收麩麥儲年倉。

郎吹笛來妹和歌,劃舟共來采新蓮。清荷裊裊似仙來,綠裙翩翩水上舞。問郎蓮藕幾多絲,待妹又是幾多情?癡愛花開并蒂蓮,雙心卻為一莖連。

“好熟悉的歌聲……”金夙緣聽著這歌聲樸實優美,如山澗中幽幽小泉,讓人聽了無比清涼舒暢。又似曾聽過,便藏在荷花間向水面上遙望。

“姐姐來彎月湖已數載,她的歌聲,你定是聽過的。就在去年,她被村里喻為歌仙呢!”

“哦?能唱出這般天籟之音的人,定然生的也很俊俏。只是我平日在洞中潛心修煉,雖時常聽到有歌聲傳進水洞,卻只是靜靜的聽,卻不曾出去看過。”

說話間,就見一葉小舟蕩蕩悠悠地劃來。近了,就見一雙如玉般細膩的素手輕輕從荷間摘下一朵蓮蓬,笑吟吟的放在船艙內的小籮中。再看那女子,果然俏麗非凡!

只見她上身著粗布玫紅交襟窄袖襦,外穿同色喇叭袖紅色對襟褂,領邊上繡著素雅的花紋;下著鵝黃散花粗布裙。發梳垂掛髻,簪飾一對小巧的玫紅色絹花流蘇。面勝芙蓉,眉如遠黛;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兩渦似淺非淺美人窩。閑靜時如垂柳照水,行動處似飛燕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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