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笑得如沐春風：“是。”
大花立刻就要往地上跪：“參見王爺。”
古伊拉著她：“動不動跪什么跪？本王不是那種重視繁文縟節的人。”
別嬰在一邊看著兩個人在那你來我往，直到他們發現這兒還有個人。
大花悄悄看了眼古伊，又低下頭來：“小姐……奴婢告退。”
古伊攔住她：“你告退干什么？”
大花有些慌，急忙看向別嬰。
還沒等她從別嬰這里得到什么信息，就聽見古伊問：“大花，你為什么會認為別姑娘在房間里待久了就是出事了？”
大花勾著手指，低聲道：“大花的娘就是在屋子里待久了沒人管，后來發現的時候就……就沒了……”
大花哭了起來，好不傷心。
別嬰沒說話，古伊有些抱歉地開口：“是本王不對，本王不該這么問你的，倒是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古伊又對別嬰說：“你帶回來這么一個侍女，以后倒是不好在屋子里待久了。”
別嬰還沒說什么呢，就見古伊笑了起來：“大花倒是讓本王想起了母妃，本王小的時候成天待在書房里，母妃怕本王看書久了壞了眼睛，就時不時過來督促本王去外邊玩一會兒。大花倒是真的擔心你。”
別嬰笑笑，嘴角是最溫柔的弧度：“是啊，能得到大花這樣的侍女，真是我走了運。”
古伊得了肯定，拍了拍掌心：“既然別姑娘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要賞大花！”
大花興奮地抬頭：“多謝王爺！”
她接話的速度讓別嬰連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古伊于是站起身來：“本王之后就讓李管家把賞賜送過來。”
他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
古伊走后，屋子里一直沒有人說話。
大花漸漸發現不對了，心理有些七上八下：“小姐……”
她恭順著眉眼，人畜無害的樣子。
別嬰嘆了口氣：“王爺都賞了你東西，我也不能不賞。”
她看見大花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說：“可是我沒什么好東西，竟然不知道能賞你什么。”
別嬰嘆氣，微微傾身：“大花，你想要什么賞賜呢？”
大花眼睛亮亮的，遲疑一會兒，道：“大花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留在小姐身邊伺候一輩子就好。”
“怎么能讓你伺候一輩子呢？你也是要嫁人的呀。”
縱使別嬰這樣說了，大花還是堅持：“只要能伺候小姐一輩子就好。”
別嬰看著她，許久，才揚起來一個笑：“好，我答應你。”
大花愣了一瞬，不知道因為什么。
李管家的效率一向不錯，給大花的賞賜馬上就來了，是一對鐲子。
大花拿到賞賜后，開心得嘴都合不攏了。
空荷空桃一直在屋子里沒說話，這時候看見大花的表現，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洗漱過后，幾個侍女出了屋子，立刻分成了兩撥。一撥圍著大花祝賀她，好像忘記了之前才發生的不愉快；另外一撥圍著空荷空桃，冷眼看著另一群人，一會兒便分開了。
“小姐看走眼了。”空桃低聲道。
空荷警惕地左右看看，才道：“你小心一點。”
空桃急忙捂住嘴，靈動的雙眼眨啊眨，無辜極了。
空荷覺得自己被萌翻了。
然而該說的還是要說：“你小心被別人聽到傳出去。”
空桃連連點頭：“哎呀，我的空荷姐姐，這不是還有你嗎？”她蹭了蹭空荷的肩膀，像小貓在撒嬌蹭自己的主人。
空荷最受不住空桃這樣撒嬌了，她輕輕推開空桃，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吧。”
空桃連連點頭。
空荷這才正色道：“很明顯小姐是想在王府培養自己的人，這才買了大花回來，沒想到大花……”
她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神色。
空桃靠在空荷身上，明明比空荷還要高一點，卻一點都沒有那個自覺：“大花認了小姐為主，就該聽小姐的，越過小姐就接了賞賜，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呢，還是想換個主子。”
空荷淡淡道：“誰知道呢。”
“小姐應該能看出來吧。”
誰知道呢。
反正她們是王府的侍女，管不到別人身上去。
空荷架著空桃往房間里走，兩人洗洗就睡了。
別嬰還挺好伺候的，夜里不用她們守夜，倒是能睡個好覺。
夜半。
沉睡的伊王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別嬰睜開眼，從床上起來，走到桌前：“不知蔣小姐夜半到來有何貴干？”
蔣茗抬眼看她：“別小姐真的不知道嗎？”
別嬰只是微笑。
蔣茗拿過一個茶盞，放在手心仔細地轉著：“別小姐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
“自然是記得的。”別嬰坐下來回答。
“那你怎么會成了古伊的謀士呢？還在伊王府住了下來？”
別嬰也拿了一個茶盞轉著：“什么都需要策略和過程不是嗎？蔣小姐何必著急。”
蔣茗冷笑一聲，換了話題：“別小姐知道你遇到我的那天我在干什么嗎？”
“愿聞其詳。”別嬰很給面子地說。
蔣茗道：“我是在殺人。”
說完，蔣茗看著別嬰：“那么一個偏僻的地方，怎么看都極為適合，不是嗎？”
別嬰看著她：“是挺適合的。”
蔣茗細細地打量她：“別小姐，別耍花招哦。”
別嬰放下茶盞：“蔣小姐不要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蔣茗冷笑一聲：“那就希望你能做出點什么來。”
蔣茗說完，轉身要走。
然而別嬰叫住她：“蔣小姐請留步。”
“蔣小姐為什么能輕易進來伊王府呢？”別嬰問，“按理說，王府的守衛不弱吧。”
蔣茗轉回身，嗤笑一聲：“你果然還沒有受到重用，古伊今晚有大動作你不知道嗎？”
別嬰微微皺眉，書中并沒有寫。
“什么大動作？”
蔣茗似笑非笑：“西街。”
她說：“西街，你明天打聽著吧。”
“既然古伊有大動作，你為什么還有時間來這里？”別嬰問。
蔣茗甩了甩手：“因為……完了啊……”
她勾著笑出去了，別嬰站在屋中，微微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