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向麗麗雅走來，說道：

“麗麗雅，你還記得我嗎？”

麗麗雅仔細看著這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一陣沉默。

“我是問聯啊！”

問聯說道。

“唉？”

麗麗雅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驚訝道，嘴巴張得大大的，說道：

“問聯？怎么你的頭發不應該是五顏六色的嗎？”

“這個就別提了。”

問聯笑道：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怎么跑這里來了，天眼的待遇怎么樣呀？”

麗麗雅問道。

問聯沒有回答，表情嚴肅起來。

“麗麗雅，你現在可是已經被趕出光明城了，凡事要小心一點？！”

問聯見麗麗雅有些疑惑，小聲地在麗麗雅耳邊說道：

“小心天眼的人。”

嗯？這話第二次有人這么跟我說過了，其實我知道天眼的工作，就是清肅罪大惡極的人，逃脫法網的人，妨礙執法的人。麗麗雅是知道的。

“誒？”

問聯看著麗麗雅旁邊這個年輕人說道：

“神悅？”

“怎么在這里看到你，我記得比武大會沒有邀請你啊？！”

問聯說道：

“不過沒關系，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吧。”

慕神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問聯，似乎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走吧，比試就要開始了。”

問聯說道。

麗麗雅和慕神悅跟著問聯來到了一個整潔大方的房間。

一個身穿藍色衣服，梳著大背頭的家伙正在抽著煙，身邊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帶著眼鏡的白色短發的男人正在擦拭著手里的鋼刀。

光明城向來走在時尚前沿，所以有時看到穿著打扮奇奇怪怪的人不要覺得奇怪，因為這是潮流，這是藝術。

“哦？”

穿藍色衣服的的那個人說道：

“你就是麗麗雅嗎？”

麗麗雅點點頭。

“我叫龍本，他叫龍二。”

龍本向麗麗雅介紹道，一邊看了看麗麗雅身邊的慕神悅，一邊示意問聯先出去。

問聯點點頭，說道：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這位就是慕神悅嗎？”

龍本說道：

“久仰大名，倆位請坐。”

麗麗雅看著龍二手里的刀，小心地緩緩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

麗麗雅說道：

“不會只是比武這么簡單吧！？”

“真是個機靈的小姑娘，沒錯，這次找你的確有些事。”

龍本繼續說道：

“當日你在審判庭下被判處死刑，但是之后當卡在比試中明顯給你放水了。”

“你知道的，我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

龍本說道：

“你現在可以坐在這里，表示我沒有殺意。”

“本來我是要殺掉你的，但是我尊敬你的父親，而你父親卻只有你一個后人，這真叫我難做。”

龍本看了看身邊的龍二，繼續說道：

“這樣吧，按照傳統，你和我們天眼中的一個打一場，如果你贏了就放你走，如果輸了…”

龍本停頓了一下，看了慕神悅一眼，繼續說道：

“如果你輸了，你就要死。”

“哈哈哈哈！”

慕神悅大笑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神悅，這是我們天眼的規矩，希望你不要插手。”

龍本說道。

“好，我答應你。”

麗麗雅應道：

“神悅哥，相信我，我會贏的。”

慕神悅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或許她真的該好好歷練一下了，神悅心想。

“小心點。”

慕神悅說道：

“也許你真的長大了，小雅。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龍本說道。

“龍哥，笑天過來了。”

那個穿著大紅袍的年輕人說道。

嗯？這小子來這里做什么？龍本心想，說道：

“我知道了。”

龍本站起身來，說道：

“好了，兩位請到觀眾席上就位。”

“帶一下倆位客人。”

龍本吩咐道。

“是。”

年輕人應了一聲，繼續說道：

“請跟我來。”

“龍本在哪里？”

笑天問道。

“請這里等一會，龍哥馬上就出來。”

一個穿著黑白袍的人說道。

眼前的一個黑色短發的年輕人，穿著最近流行的白色的寬松褲子，一件紅色的短馬甲，白色的襯衫，背后帶著一把長長的紅色苗刀。

笑天不喜歡別人讓他等，就往那個房間的方向去了。

嘭！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

“呦！這不是笑天嗎，這么有空到這里來玩啊？！”

龍二說道。

龍本淡定地看著眼前的笑天，說道：

“你這小子的臭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門都被你踹壞了。”

“唉！？”

笑天笑著說道：

“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這樣對我？！”

“哈哈哈哈！”

三人笑了起來。

“你怎么不守著東門那邊，跑來這里了。”

龍本問道。

“我聽說，有一個叫麗麗雅的人來這里了，聽說她很強，我來跟她過幾招。”

笑天說道：

“她人在哪里？”

“別急。”

龍本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

“我會安排你們打一場的。”

“東門那邊現在怎么樣了？”

龍本說道。

“老樣子，什么時候出去轉轉，一起吃個飯，順便我們來較量一下。”

笑天說道。

“好了，比賽快要開始，我先出去了。”

龍二說道。

麗麗雅和慕神悅坐在清一色的黑白袍觀眾席上，十分顯眼。

不一會，臺上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解說員，示意大家安靜，說道：

“今天是天眼比武大賽的日子，我們有幸迎來了三位客人。”

“這位是文明勘測學院的最高戰力代表，他叫慕神悅。大家給點掌聲歡迎慕神悅。”

“這位是……”

臺下幾個人交頭接耳，由于都帶著黑白袍帽子，所以看不清臉。

“慕神悅？就是那個在文明勘測學院排第一個的家伙？”

“百聞不如一見，比傳聞中還要帥啊？”

“花癡又犯了？”

“那個小姑娘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文和的女兒嗎？”

“可不是嗎？可惜叛國了！”

“什么叛國？都是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就是，她這么可愛怎么可能叛國呢？！能不能用腦子想想。”

“你真的是夠了，不要被她可愛的樣子騙了。”

“誒？！那個不是東門的隊長嗎？”

“哦，原來是笑天哥啊？！”

“他怎么也來湊熱鬧了。”

龍二緩緩走上武斗場，大喊一聲：

“安靜！”

場下瞬間安靜下來了。

龍本緩緩走上武斗場，說道：

“根據傳統，麗麗雅將接受我們天眼的挑戰，如果她贏了我們既往不咎，我們向來尊重強者。如果她輸了，那她也就只能認命了。”

“接下來，有請麗麗雅上場，有請笑天上場。”

解說員說道。

臺下又是一片喧囂：

“這是做什么？笑天對戰麗麗雅？”

“這是要致麗麗雅于死地啊？”

“活該！誰叫她叛國！”

“你閉嘴，不明白真相的家伙。”

“你才閉嘴，見色忘義的家伙。”

“笑天？”

慕神悅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雙方準備，開始！”

笑天緩緩拿起背上的那把紅色苗刀，笑著說道：

“你就是麗麗雅？”

麗麗雅沒有說話，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天眼東門第三隊隊長，專門追殺逃走的惡人，每次出使任務都興致勃勃，仿佛熱衷于清理惡人，又或者說熱衷于殺戮。她覺得有點壓力，畢竟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很強。

他手里的刀有2.6米長，這是他托人專門打造的。

笑天手中的苗刀一揮，以極快的速度劈向麗麗雅。

麗麗雅避其鋒芒，佯裝擺出一個應戰的姿勢，一個半弓馬步，鋼刀向前，側身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

“紅月，降臨。”

笑天高喊一聲。

只見他全身變成紅色，仿佛一個丑陋的怪物。

麗麗雅對眼前的人感到恐懼，這是人嗎？這簡直就是怪物！麗麗雅心想。

慕神悅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忽然想起來什么。

以前的確有聽說過一個叫紅鬼的人，原來就是他嗎？慕神悅心想。

笑天頭頂出現一雙紅色的角，披頭散發就像一個惡鬼，頭發漸漸由黑色變成白色。

笑天看著麗麗雅十分驚訝的表情，一邊大笑著，一邊雙手握角，身上有一股從來沒有感覺到的陌生氣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神悅心想。

啪的一聲，頭頂的兩只角斷了，準確的說是拿下來了。

原來只是一個裝飾，沒什么用處。

一陣無語。

“嚇到你了嗎？”

笑天全身紅色，漏出瘆人的笑容。

“哈哈哈哈！”

笑天大笑著，說道：

“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痛痛快快地跟我打一場吧！”

他露出尖利的牙齒。

看他這個樣子，麗麗雅實在是笑不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什么東西？

150年前，那是克里人與光明城對抗的時期，當時獵食者還沒有出現，

光明城的規模也沒有現在這么大。

“娘，你在哪里？”

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到處喊著。

“大叔，你看到我娘了嗎？”

年輕人說道。

“沒有，快滾！”

從屋里走出一個年輕人兇神惡煞地說道。

一行騎兵路過這個荒涼的小村莊。

“站住！”

一個騎兵喊道。

年輕人愣住了。

“抓起來，帶回去！”

那個騎兵面色難看，說道。

“為什么抓我？”

年輕人驚恐地說道。

“當然是上前線啊！國難當頭，誰想茍活，我一刀砍死他！”

那個騎兵惡狠狠地說道。

年輕人看著那個大叔的兒子，指著他說道：

“那他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

騎兵說道：

“難道你要違抗王的命令嗎？！”

“等一下，我娘不見了，我不能走。”

年輕人望著那個騎兵說道。

騎兵并非不通情理，問道：

“小孩，你家在哪里？”

年輕人指了一下遠處的茅草屋，說道：

“那就是我家。”

“走，過去看看。”

騎兵說道。

嘭！一扇木門被一腳踹開，由于木門固定不穩，被踹倒了。

“這就是你家嗎？”

騎兵說道。

家里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的，一個小男孩和一個老婆婆。

“你們是做什么的？”

那男人驚慌地說道。

“請問，這個小孩是你家的人嗎？”

騎兵說道。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隨后搖了搖頭，說道：

“不認識！”

騎兵轉身一個巴掌掄過去，年輕人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狗東西，竟敢騙老子！”

那個騎兵說道。

“帶走！”

那個騎兵綁住了年輕人的雙手，隨后騎上了馬，讓年輕人在后面跟著。

這里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一路上都是森林，干燥的森林連綿不絕，往北是廣闊的平原丘陵，日后這里將是光明城的地盤，往東是黑土大地，往西是一片荒漠，往南直達蠻荒之地，是克里人的地盤。

他們往南走，炎炎夏日，森林為他們提供了些許庇蔭，不致于直接觸毒辣的太陽。

夜幕降臨，他們席地而坐，一人負責看守。

“水。”

年輕人臉色難看，說道：

“給我水。”

那個騎兵拿出一個竹筒，在中間的一個孔上面放一些絲狀物，用打火石點燃了，口對著那個竹筒孔猛吸一口，吐出一些白色煙霧。

但是由于現在是黑夜，所以幾乎看不見那個白色煙霧，只聞到了一股煙草味。

“水，給我水。”

年輕人有氣無力地又叫到。

“吵什么吵！”

那個騎兵說道。

隨后給他扔過去一個水袋，年輕人見到那個水袋，趕忙一把拿起，將水袋對著嘴灌下去，一陣清涼的感覺流遍全身。

“得救了。”

年輕人如獲新生地說道：

“謝謝！”

“不要以為我們是自己人，這種想法太可笑了。”

那個騎兵看著眼前的消瘦的年輕人，繼續說道：

“你們只不過是炮灰罷了。”

年輕人的眼神看起來已經死了，并不覺得震驚，甚至感覺有些麻木。

“趁現在還活著，說吧，你還有什么遺言？”

那個騎兵說道。

遺言？我的娘親還沒有找到嘞！年輕人心想。

“你不是還有個老母親嗎？”

騎兵說道：

“還是說那只是用來作為你逃避征兵的借口？”

年輕人看了一眼那個騎兵說道：

“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但是我的娘親真的不見了。”

“當時我想，撒個慌也許就能免兵役了，我娘親還沒有找到，我不能去，我怎么能去？！”

年輕人掙扎著說道。

“天真！”

騎兵說道：

“你以為真的找到你老母親你就不用免兵役了嗎？”

騎兵說道：

“老年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猜他們會怎么做！？”

年輕人不再說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眼神呆滯。

第二天天微亮，他們就起來了，抓緊時間趕路，將那個年輕人安置在馬背上，這樣快一點。

之前為什么不直接把他安置在馬背而是把他綁在馬后，這樣不是更快嗎？那是因為剛抓來的年輕人都有比較強的反抗意識，這樣做可以消磨他的意志，讓他不會到想逃跑，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終于來到了前線，騎兵們將新人扔在地上，轉身就離開了。

“起來。”

一個士兵扶著他起來，來這邊登記。

簡陋的大門前，幾個強壯的守衛在這里守著，避免有人做逃兵，一旦發現，就地處決！

一個簡陋的桌子，上面放著紙和筆，這是征兵登記處。

“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士兵問道。

“我叫…”

“好，可以了，去那邊報道！”

那個登記的士兵沒等年輕人說完就示意另一個士兵拉他去報道。

“我還沒說呢？！

”年輕人大喊道。

那個強壯的士兵拉著他，準確來說是拖著他來到了第三隊。

年輕人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的中將，中將扶他起來。

“今天，我們第三隊來了一個新同事，大家掌聲歡迎。”

中將說道。

“好！”

大伙鼓掌歡迎。

“來，向伙介紹一下自己。”

年輕人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叫…”

“好。”

中將喊道。

大伙鼓起了掌，下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歸列！”

中將喊道。

“我還沒說呢，長官。”

年輕人一臉無語地說道。

“你要說什么啊？！”

中將說道：

“哪來這么多話說？歸列！”

中將踢了他一腳，讓他歸列。

年輕人只好照做，不敢吭聲，雖然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是上午，一個第一隊的隊員過來和他搭話，說道：

“第一天來啊？”

年輕人看著眼前的這個留著胡子的大叔，點了點頭。

“我已經來了一個星期了，前兩次上戰場我都活下來了。幸運吧？！”

那個大叔說道。

“全單！你跑哪去了？”

一個聲音高叫著。

第一隊的隊長掐著那個大叔的耳朵，罵到：

“他娘的，上戰場了，跑哪里去！”

“好，長官。”

全單說道：

“我馬上就來，先讓我撒泡尿。”

那個隊長踢了全單一腳，罵到：

“真是懶人屎尿多！快去！”

晚上，那個年輕人看到可里人的火石投石機，那個家伙可真大，年輕人心想。

一個個火石投了過來，就像是天災一樣，，第一隊隊員全部覆滅。

年輕人心想，這下完了，那個大叔剛說完自己前兩次都沒死成，結果這次……

第二天，年輕人從臭烘烘里帳篷出去撒尿，居然看到了那個大叔。他感覺是自己眼花了，趕緊揉揉眼睛，發現眼前的人竟真的是那個大叔。

“你這么還活著？”

年輕人驚恐萬分，說道：

“你是鬼嗎？”

“呸！”

那個大叔啐了一口，說道：

“我還活著呢！”

年輕人鼓起勇氣顫巍巍地摸了摸那個大叔的下巴。

誒！怎么有下巴？看來真的沒死。

“大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年輕人問道。

“我只不過是上了個廁所，沒有想到他們會死得那么快，這是偶然。”

大叔說道。

第二天，第二隊上戰場，大叔被安排到第二隊。

第二隊作戰勇猛，一路殺到克里人的大本營，雖然殺了不少克里人，但是他們都沒有活著回來，就連那個大叔也沒有活下來。

下午，第三隊出發，他們選擇避其鋒芒，迂回地從林間過去突襲他們，好爭取給正規軍贏得一些時間，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算他們最后的驕傲了。

“出發！”

中將喊道。

本來年輕人以為中將是不會上戰場的，但是他錯了。

中將也會和士兵們一起并肩作戰，那一刻他感到心里沒有那么難過，對眼前的這個中將的偏見和厭惡都消失了，反而肅然起敬。

“兄弟們！我們兵分兩路，你們走那邊，你們跟我走！”

中將安排妥當。

中將帶領一些人來到了一小片空地，周圍都是樹木。忽然，一群克里人從樹后面冒出來。

“糟了！”

中將說道：

“我們中了克里人的埋伏。”

大伙警惕起來，拿起手上生銹的鐵刀，鋼刀是只有一些有身份的人才會有的，而這些人都是一些烏合之眾，遇到身材高大喜歡殺戮的克里人瞬間就慌了陣腳。

“不要慌，區區克里人，那只不過是野蠻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中將說道。

“你們都是英勇的戰士，你們是為了保衛你身后的家人而戰的，而不是為了這個腐朽的國家。”

“沒人會記住你們，沒人知道你們怎么死的，但是你們在我心目中都是英雄！”

“雖然我們才認識不久，有的人才剛認識我，這些都不重要。我是一名中將，你們則是一名士兵，我們身份懸殊，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你們每一個人都當做兄弟，我們是一家人。為了家人不受侵害，所以我們要拿起手上的刀！”

“兄弟們，振作起來，跟我喊：殺！殺！殺！”

“殺！殺！殺！”

大伙喊道，鼓起了勇氣。

中將說完之后，拔出他身上的鋼刀，朝著迎面而來的可里人大喊：

“兄弟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