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單手困住厄俄斯,向宙斯堅決道,“不,天父,我決定送厄俄斯去人間。”
宙斯不顧厄俄斯的反抗,強行帶走了她。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厄俄斯憤怒地質問一再與她為難的宙斯。
在去往人間的寂靜道路上,宙斯卸下威嚴的偽裝,面目變得兇殘猙獰。
“你竟敢比我活得還要任意妄為,我又豈能讓你逍遙!”
“你說什么?”太荒唐了,天父也會嫉妒,難道這個宙斯是假冒的?
厄俄斯抬手狠扯宙斯的胡子,是真的,又去拽宙斯的眉毛,薅頭發,絕對不是粘上去的……
“住手!”宙斯疼得呲牙咧嘴,丟開惱人的厄俄斯,捂著頭呵斥,“你敢對天父不敬,我要罰你!”
看到宙斯的狼狽樣,厄俄斯心情好多了。
“我已經被你罰去人間,你還想怎樣罰我?”
“還有地獄!”宙斯惱怒地瞪視頂嘴的厄俄斯。
“是你和我一起去嗎?”
宙斯的視線如果是實質的,恐怕已經當場把可惡的厄俄斯劈成兩半。
“如果你答應做我的情人,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宙斯這頭種馬!厄俄斯在心里狂吐槽。
“你做夢也別想。”
厄俄斯明明白白回絕,第一次遭受拒絕,宙斯惱羞成怒,將厄俄斯推落人間……
王宮中,兩座院落里分別住著倆個失意的人,提托諾斯和婕咪。
婕咪聽說自己的丈夫加尼米德被留在了宙斯身邊,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讓她與提托諾斯再續前緣。
提托諾斯卻清清楚楚地告誡了癡心妄想的婕咪,他的心他的身都只屬于厄俄斯,容不下第二個人。
被趕回自己院子里的婕咪望月興嘆,提托諾斯站在月下花叢中,把霧氣蒙蒙的影子放出來,讓他融入銀練的月色中。
“聽說,你和波呂斐有些淵源,波呂斐愛厄俄斯?有我愛的深嗎?”
提托諾斯對著霧氣蒙蒙的影子自言自語。
驀地,一道玫紅色身影砸在霧蒙蒙的影子上,提托諾斯清晰聽到一聲慘叫。
提托諾斯定睛一看,喜出望外。
“厄俄斯!?”
厄俄斯被摔得暈頭轉向,身下的觸感柔軟且清涼,迷迷糊糊中有人將她扶了起來。
窩在提托諾斯的臂彎里緩了會兒,厄俄斯睜開眼。
“提托諾斯?”
“是呀,是我!”提托諾斯歡喜地抱緊厄俄斯,“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被任意擺布的羞辱戰勝了與提托諾斯重逢的喜悅,厄俄斯因為氣憤而臉色緋紅。
“對不起,提托諾斯,我這就要回神界……”
瞬息間從天堂到地獄,提托諾斯整個人都呆住了。
“難道你不高興見到我嗎?”
厄俄斯發現提托諾斯清瘦了許多,從前陽光般耀眼的眉眼染了清愁,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讓愛她的人難過,被戲耍她的人嘲諷,她應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清楚才對。
“對不起……”厄俄斯回抱住提托諾斯,“我很高興見到你。”
“可我在你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開心。”
“我的不開心不是因為你……”厄俄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講給提托諾斯聽。
提托諾斯從失望到驚訝,再到心疼他的傻姑娘,“我沒想到你會經歷這么多。”
“那么,也和我說說你吧。”
厄俄斯安靜聆聽。
提托諾斯把宙斯拋給他的抉擇講給厄俄斯聽,在聽到提托諾斯那么堅定地信任她的愛時,厄俄斯羞愧地低下了頭,再一次向提托諾斯道歉。
“沒什么,我愛你,原也沒指望你必須和我愛你一樣愛我。”
如果說厄俄斯讓愛情誕生,提托諾斯則是給了愛情以靈魂。
因為提出愛情而一再遭受嘲笑的厄俄斯,此時幸福得像個孩子,發現提托諾斯居然在走神,不免忐忑。
“你怎么了?”
提托諾斯搖頭,“沒什么,就是不理解宙斯為什么總是針對你,至于說什么嫉妒,我覺得好像不大可能。”
厄俄斯也感覺怪怪的,“可我從沒得罪過他,平時也沒什么交集,除了他所說的嫉妒,我還真想不出來他針對我的理由。”
提托諾斯附耳,“會不會是他覬覦你的美色?”
回憶起宙斯向她提出的要求,厄俄斯氣紅了臉,“我是他女兒雅典娜的朋友,不至于這么饑不擇食。”
“我怎么聽你提到雅典娜時,好像你們并不親密?”
厄俄斯扶額,“因為她生我氣了,就因為她代表她的哥哥阿瑞斯向我提出要求……被我拒絕了。”
“要求什么?”提托諾斯皺眉問,語氣卻帶著些調皮。
厄俄斯不肯回答,用深深的一個吻堵住了提托諾斯的嘴。
“呼!”一道白影撲過來,夾在二人中間,變大,把擁吻的二人硬生生分開。
厄俄斯臉頰紅潤嘴唇嬌艷,眼睛里閃著小星星打量著變得圓潤的白影。
提托諾斯伸手摸了摸,“厄俄斯,你不會不認識了吧?”
想起自己夢里饋贈給提托諾斯的霧氣蒙蒙的影子,厄俄斯驚詫道,“他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是不大一樣了,能聽懂人語,有時還會有些小脾氣。”
“難道是戈耳工的血起了作用?”
厄俄斯說完又自我否定掉。
“戈耳工的血僅僅是擁有復活的能力,怎么可能會讓他擁有智慧與思想?”
白影不只是一團霧氣,他還有了頭和四肢的形狀,看起來像條小狗卻有著模糊的犄角。
提托諾斯撫摸著白影的頭,“可能是人間給了他靈感吧。”
厄俄斯未置可否,人間確實與神界是不一樣的,這里有四季輪回,鮮花怒馬,生與死并存,痛苦與快樂交疊,是神界比不了的痛快淋漓。
“也許是。”厄俄斯笑說。
白影很氣憤,剛剛把他壓成柿子餅的厄俄斯不但不哄他,還在那里笑他,太過份了!
白影用頭蹭著提托諾斯的手,希望他能給他報仇。
“厄俄斯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可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厄俄斯在夸他,白影撲過去,冰涼的臉貼上厄俄斯粉嫩的臉,冷得厄俄斯腦海中有畫面一閃而過……
她和雅典娜站在奧林匹克山后山的一株紅杉樹下,忽然有鐵器磕碰聲隱隱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