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明鑒啊,奴才沒有撒謊!”內侍長安趕緊伏在地上,道。
劉妃也趁機從一旁走過來,假裝慈愛的拉起的凌月的手,“好孩子,你能說實話就好。”
凌月冷冷瞥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繼續(xù)道:“月兒是去了冷宮,不過卻被人給攔下來了。說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冷宮探視。先前雖然王氏對月兒極好,但月兒更不想違背父皇的旨意。月兒雖在宮外長大,但也是父皇的女兒,元永的公主,何必偷偷摸摸!”
凌月一番話有理有據(jù),小內侍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見過女子能把謊撒這這么理直氣壯,公主居然抻著脖子撒謊。
元永的女子都是很守規(guī)矩,大多靦腆內秀。像凌月這種不守規(guī)矩,不安常理的女子很少。
就連劉妃娘娘都開始拿懷疑的眼神看過去。
“來人,去叫在冷宮門前看守的侍衛(wèi),問問他們是否見過凌月公主。”
孫德貴立馬抬手吩咐人去做。不多時便有兩個侍衛(wèi)跟上來了,凌月見他們眼熟,正好有攔住凌月的那個。
“參見陛下。”
皇帝擺了擺手,孫德貴道:“你們可曾在冷宮門口見過凌月公主。”
侍衛(wèi)拱了拱手,“是,正是小的將凌月公主攔下了。”
小內侍一直在一旁聽著,當場就嚇的冷汗直冒,他被凌月一巴掌打得面部紅腫,說話也不利落“陛下,奴才絕對沒有撒謊!凌月公主雖然從正門離開,但也保不齊從別的地方進來了。”
劉妃咬了咬朱唇,帶著一絲遲疑,“陛下,長安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說本公主不離開還能從哪里進去?”她就等著劉妃宮里的內侍這么說呢。
小內侍一看見凌月就哆嗦,剛才那打在臉上的一巴掌,現(xiàn)在還痛的厲害。
皇帝問:“他是怎么進去的?”
“稟報陛下,我們發(fā)現(xiàn)他時,他從隱蔽的狗洞中爬出。卑職失職,未能發(fā)現(xiàn)狗洞。”
狗洞?皇帝臉色變了變。凌月更是惱火,指著那小內侍斥道:“大膽你在詆毀誰?!”
小內侍哪敢說話,哪有女子隨便鉆狗洞的,更何況是公主。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丟了皇家顏面?
殿中異常安靜,只聽他開口,“劉妃不顧朕的禁令,私自命人探視王氏,禁足三月,罰俸半年。”
陛下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孫德貴在一旁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只問:“陛下,長安呢?”
皇帝起身,負手而出,從凌月的身旁的經(jīng)過時,凌月從頭頂上聽到了輕飄飄的兩個字,“仗殺。”
皇帝離開了,內侍長安也很快的被堵上了嘴巴,拉了出去,連最后一聲求饒都來不及發(fā)出。他喉嚨里嗚嗚咽咽,大約是想說,公主鉆了狗洞。不過,也沒人聽得懂他最后喊些什么。
鐘粹宮一下子變得空蕩了許多,劉妃在她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在凌月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跪了很長時間,還有些站不穩(wěn),只是看向凌月的眼神帶著一絲憤恨。
“本宮倒是小瞧了你這個丫頭,竟然讓你用花言巧語欺瞞陛下。”
凌月站起來,冬菊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她淡淡的瞥了劉妃一眼,“看來劉妃娘娘的記性不太好,父皇剛剛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禁足三月,怪不得旁人都羨慕劉妃娘娘受寵,父皇這也是心疼你,天寒地凍確實不宜外出,劉妃娘娘就好好呆著吧!“
“你……”劉妃被氣的柳眉倒豎,禁足已經(jīng)是嚴重的懲罰了。要知道后宮女子這么多人,她被禁足也就意味著沒有辦法侍寢。三個月之后若是陛下得了新歡,豈不是直接就將她拋到腦后去了?
這里的人最愛拜高踩低,她本就因出身被人處處背后說閑話,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恩寵,早就被人踩到泥地里去了。她一被禁足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妖精要順桿子爬上來。劉妃的心胸本就不寬,而二皇子也隨了她的性子。
凌月也不看她的臉色,只是走到近前幾乎貼著她,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耳語道:“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出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和劉妃結仇了,也就不打算再顧忌什么。
劉妃被嚇了一跳,看著凌月冷厲的眼神,她捂著胸口往后退了兩步。
直到凌月離開她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她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嚇著了?又猛然醒悟,咬牙道:“大膽!”
“娘娘您說什么?”劉妃的貼身丫鬟翠兒追問了一句。劉妃沒說話只是眼神閃爍了一下。現(xiàn)在長安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不過凌月那個丫頭,任由她長大了定然是個禍患,她拉了一把翠兒,“你去,把二皇子喊來,就說本宮有事交代他。”
凌月離了鐘粹宮,冬菊抓著她的手,只覺得冰涼刺骨。
“殿下,小心腳下。”
凌月一路上出神,被冬菊提醒著才沒一腳踏進前面的積雪的水洼中。
“殿下!您可回來了。”凌月剛踏進宮門燕兒就擔心的迎上來,“殿下您沒事吧,云昭容來了。等了您有一段時間。”
不用她說,凌月也已經(jīng)看見了站在房門口的紅鸞。
進了屋,冬菊她們都沒有跟著。云舒正坐在塌上,像是在她自己宮中一般,手中拿著一本她桌上的棋譜正在翻閱。
“回來了?”
凌月抬頭看了看她。話是云舒說的沒錯,但眼神卻沒有看向自己。剛在凌月在劉妃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氣,正沒處發(fā),“云娘娘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
云舒聽她語氣就知道她憋屈著,抬頭嫣然一笑,“很好。你自己解了圍。”
“你知道?”凌月皺眉,沒好生氣地說:“你是不是在我身邊有眼線?”{
云舒只是看著她,自顧自喝茶。正是巧笑盈盈,舉杯滟滟。
凌月氣鼓鼓地坐在她的對面,把腳靠近桌下的正熱著的銅腳爐。云舒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她都能知道似的,若不是因為眼線,那她的聰慧實在是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