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范增的講述:
“女子講到李德裕的評論,神色黯然,又想陷入沉默,我趕緊插話:
‘凡事都有兩面,人家愿與我國修好,自需謹慎處之。做為戍邊大將軍,代表我泱泱大國的喉舌,如何那些小國極力示好,我們還以冷臉相待?這可是我國風范的體現。至于會有什么后果,也與那小國內部的政治形勢,統治者的胸懷有關,不一定會真的出現反叛的局面呀。’那女子眼前瞬時閃出亮光來:
‘是呀,這種可能性確也存在,卻是無稽之談。韋皋將軍溫文爾雅,對敵友界限卻從來分明,他從不會隨便對什么人紅臉,深得大家愛戴,甚至尊其武侯在世。韋皋任職劍南節度使期間,常常捐贈自己的俸金,并率人繼續修建于公元713年就已開建的川內那尊高達71米的大佛,并完成了工程的較大部分及最后的收尾工作。直到德宗貞元十九年也就是公元803年才完工,此佛歷經90余年之努力。他所撰《嘉州凌云寺大彌勒石像記》的碑就在大佛右側臨江峭壁上,其中載錄了開鑿大佛的始末。
他總是發放優厚的軍餉來安撫部下將士,遇到將士婚配喪葬時,一概供給他們所需的費用,所以他能夠長期任職,安然無恙,而將士們也愿意為他效力。并借此得以懾服南詔,挫敗吐蕃。
再說這南詔。韋皋任內之時特別加強對周邊蠻夷的文化交流。西川因與南詔相鄰,所以與南詔和東南亞的交流最為頻繁。韋皋在西川這些年,因為我大唐與南詔的關系重新得以改善,所以與南詔的各項交流得以重新恢復并發展。在貞元十五年,也就是公元799辛,南詔人異牟尋請以大臣子弟質于韋皋,韋皋拒絕,固請,干脆長住蜀都就學。異牟尋欲繼續納質之事,一方面是為了證明其真心歸附大唐,另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學習唐文化。韋皋知其心思,遂于西川興建學舍,讓南詔的子弟都進入學校學習。
南詔入學我大唐學舍的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下來。接受唐朝正規教育的南詔子弟,一批一批的學成歸去。使得南詔儒化漸開,政治、經濟、文化的仿唐性也越來越明顯,南詔的宮室、樓觀、言語、書數,以至冠昏喪祭之禮,干戈戰陳之法,雖不能盡善盡美,其規模、服色、動作、云為,略本于漢。自今觀之,猶有故國之遺風。總之大唐文化的引進、吸收以及運用,提高了南詔的文化水平。
驃國緊隨南詔之后,也向大唐進獻樂舞。驃國獻樂,自然也是希望利用獻樂這一特殊的文化交流形式,同唐朝建立直接友好的關系。同時驃國也希望利用獻樂的名義來改善本國的政治處境,擺脫南詔的控制。
韋皋任內與周邊蠻夷發展文化交流,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卻也因南詔學生大量學于蜀中,對蜀中的情況自然十分了解。日后南詔之所以能四次攻入蜀都,確實與這些學生有關系。可是要是說日后南詔叛唐攻唐是韋皋帶來的,則純屬無稽之談。一個泱泱大國戰場上的勝敗,歸根結底是自己的實力所致。后期如我大唐國力仍盛,西川節度使仍然德才兼備,南詔學生和情治人員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