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茗的話音未落，劉可可接言道：

“戲折子名‘蕭何月下追韓信’。”肖一茗笑：

“沒錯。”劉可可接著說：

“不過我還是喜歡‘韓信問計’這一出。”肖一茗奇怪：

“還有這么一出戲？莫非是問計于李左車？”劉可可笑言：

“主編就是主編呀，一說就知道哪是哪啊，那出戲就是從上次你講的‘井陘口之戰(zhàn)’開端，此戰(zhàn)滅了趙國，韓信下令軍中不許殺李左車，有能擒者賞千金。后來擒獲了李左車，他又親自上前松綁，請李左車面東而坐，自己執(zhí)弟子之禮。隨后就開始了虛心問計，那一折戲讓我喜歡得不得了，也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里記得很清楚的日常，為了看那出戲，我跟著戲班子跑了十幾個村子，連看了十幾場，剛才本以為你要講呢，偏偏你又轉(zhuǎn)了話題說蕭何，呵呵。”肖一茗剛想說什么，卻見元旦起身做了個要離開的手勢，沈唯西和陳曌熙也疲倦地跟著起身，比劃了一個焦急的動作，肖一茗會意地點點頭，三個人悄然魚貫而出，消失在已然陷入黑暗的大廳里。肖一茗心里忽然一空，自從和沈唯西陷入愛潮后，他還從沒有讓她一人回過家，現(xiàn)在他卻只能讓元旦和陳曌熙姐妹把她先帶去休息了，他必須堅持和這個范增對話下去，以便搞清楚目前到底是個什么狀況，當然，他也明白，那三個女人要不是實在熬不下去，定不舍得離開的，她們肯定希望自己堅持下去理出個頭緒的，一想到還有在后廚忙碌著備貨的旻昊照顧她們，肖一茗的心暫時安穩(wěn)了下來。他的眼神這時正好和仍穩(wěn)坐泰山的劉可可熱切的目光相遇，對方回了他一個快樂的笑容，那意思是說，看吧，還有我陪著你呢。如此二人還沒有說話，就聽見那范增又言：

“難得你們兩小兒還興趣盎然地跟我這個老朽聊下去，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且問你，肖兄弟，剛才這個劉兄弟說的‘韓信問計’，問的又是什么計？這個李左車又是什么人？他難道比我，哦，是比張良還厲害的謀士嗎？我怎么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快快講來！”肖一茗和劉可可相視而笑，這個范老頭確實有趣的緊，先是稱他倆“小兒”，隨后又叫他倆“兄弟”，真真是無厘頭，但這些似乎真的是無傷大雅。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你老想知道，我當然要講來給您聽，不過在這之前，我能貿(mào)然問個問題嗎？”那范增言：

“且問無妨。”肖一茗問：

“您是個什么樣的所在？魂？人？亦或還有別的所在？”那范增哈哈大笑：

“好小子，勇氣可佳！還真沒有人敢問過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以讓你看見我，但也可以只讓你聽到我的聲音，或者，讓你根本感覺不到我的存在，卻能讓你按我的意愿做一些事情，哦，你也不用緊張，我的能力有限，只有我的意愿與你的意愿不謀而和，或者說你也不反對的情況下，我才能指使你。嗯，什么所在？無所依托，亦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