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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玉龍書煙花匿真形 劉克柱寅夜埋香骨(上)

  • 逃關東
  • 胡達千
  • 6414字
  • 2021-02-10 10:00:00

雙陽這個地方,交通非常閉塞,除了東去船廠,西去寬城子,有兩條鄉道。南去樺甸、磐石,西去伊通、四平根本就沒有一條像樣的道路。由于交通不便,外界一些新鮮事物很難傳到這里。因而,這雙陽竟成了名副其實的“山高皇帝遠,打鐵接姑娘”的偏僻去處,迷信、腐敗、保守落后,成了城鎮、鄉村、官場民間共有的通病。不過,正是因為它偏僻,距大城市遠,左右的四鄉八屯人口多,市面上還能稱得起繁榮。說它是商賈云集、五行八作興隆,是一點兒也不夸大的。在那些商業、作坊、服務業等項的行業中,更以旅店業、飲食業比較發達。其原因:第一,是因為關里關外的流動人口,都知道雙陽是個好謀求生活的地方,因而那些沒有正當職業的游民和破產的失業者,都想到雙陽這里來重振旗鼓,興家立業,求取東山再起。流民一多,吃飯住宿當然就成了頭等大事,所以旅館,飯店就應運而生,發達興旺起來。第二,因為這里偏僻,全國各地有那些作案的,投機的,都云集到這里來趴風,做投機買賣。在這行人中大都是結伙成幫,標榜義氣。不是今天你請客,就是明天我做東道主。因而刺激了飲食業的發達,再者凡是出外投機的人都沒有家眷跟隨,做買做賣的也大都不攜帶妻子兒女。所以,在單身漢很多的地方,明妓暗院也就一定要因事而興。

早年,這雙陽只有靠西城的地方有一所四喜堂。院子里有那么幾個半老不堪的黃臉婆娘,設備也相當簡陋。除少數幾個流浪漢高興時去走走而外,一般是無人問津的。后來,顧八奶奶隨同丈夫顧八來到雙陽之后,八奶奶相中了永恒燒鍋的吳財東,兩個人一見如故,如漆似膠。顧八是個嗜酒無度、好賭無厭的家伙。只要有酒入肚,有錢能賭,不但他不干涉老婆,反而熱情地引導她往這條道上走,處處給方便,有時竟十天半月不回家,既或是回家走走,也不在家過宿。也是顧八時來運轉,在賭場上連戰連捷,很快就闖出了名堂。不到一年就置辦了一所很像樣的宅院,自己開設了賭場。錢多了,做個什么買賣好呢?八奶奶與吳財東合計的結果,認為雙陽新建了營房,有一營駐軍,另外還有地方保衛團、馬巡隊,單身漢子多,辦堂子、開妓院準能獲大利錢。正好干這行,八奶奶又挺內行。于是,吳財東就伙同八奶奶辦起了妓院。這一卦真的被她們算上了。從“喜春堂”妓院辦起之后,真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整日人來人往,出入熱鬧非常。

后來堂子里又買進了個能歌善舞、容貌標致的“一枝花”,這喜春堂就更興通起來了,人一有錢身價就高。從那以后,顧八奶奶這個半開門的野雞,一躍成為雙陽城內有名兒的頭面人物。大事小情少不了拉不下了。

玉龍書來到雙陽那天,一下子就被顧八奶奶纏住了。晚飯后,他就著這點兒酒勁兒就去喜春堂同顧八奶奶混了一宿。八奶奶是陪盡了小心,曲意奉承。因為開妓院最怕警察。如果把局長拉攏住,那一切困難就會化險為夷啦。

第二天,劉克柱向玉龍書告了密,說喜春堂的花魁叫“一枝花”。晚上玉龍書向八奶奶要“一枝花”。有了這“一枝花”,八奶奶那個半老徐娘就不在話下了。這“一枝花”年齡剛滿十八歲,是個破落官宦人家的姑娘。她從小好吃懶做,寡廉鮮恥,只要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穿戴,什么她都能豁得出來。她容貌挺俊俏,又能歌善舞,自從她進了喜春堂,一下子就名揚全城,紅極一時,玉龍書一遇上她,把什么都忘了,一下子就在喜春堂混了兩天。在郎兆芳發遣小玲的那天晚上。玉龍書回公館去打玉娘的主意。他蠻以為可以一舉成功,了卻幾年來的夙愿,沒想到事與愿違,把事情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今兒早上對顧八奶奶下了毒手,目的就是想叫她知道婆婆是媽,好把一枝花領回公館去肆意玩樂。玉龍書足足睡了一天,等他一覺醒來,已經是日落西山,黃昏在即了。他順手拉下了通往八奶奶寢室的拉鈴,八奶奶應聲而至,陪著笑臉問:

“局長大人,有什么事兒吩咐!”

“弄點兒酒菜,把一枝花叫來!”

八奶奶聽了,狗顛肚似的走了出去。八奶奶剛走出去,劉克柱走了進來,他問過好之后,擠眉弄眼兒的請示任務。玉龍書原來打算一見到劉克柱就把掩埋劉玉娘尸首的事交給他,可見到他以后又改變了主意。他想:不能叫劉克柱看出他殺了個女人就驚慌失措。所以,到了嘴邊兒上的話又咽了回去,反而代答不理兒地反問道:

“克柱,這喜春堂除了一枝花以外,還有沒有更好的姑娘?”

劉克柱聽到這句話,心里一動,暗道:糟了,這一枝花將來就得叫他把攬住了,別人也就別想沾邊兒。他想到這兒,靈機一動,忙回道:

“回大人!一枝花再好,也是個下水多年的殘花敗柳了,怎能抵得上‘原生貨’有意思。”

玉龍書一聽“原生貨”三個字,馬上追問道:

“這喜春堂有原生貨嗎?”

“嗨!我的局長大人,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郎兆芳不是昨兒早上賣的小玲嗎!”

“小玲,啊,她才多大!”

“多大,十四歲了,正是破瓜年齡。”

玉龍書聽了沒有搭腔,心里想,小玲可真長得挺漂亮,頭一遭,八奶奶也敢要你三百大洋。他暗自打小玲的主意。又過了一會兒,玉龍書故做關心地問:

“克柱,你打算當幾年警士啊?”

劉克柱一聽這話里有音,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給玉龍書敬個禮,然后眉開眼笑地說:

“全仗著局長栽培,全仗著局長栽培!”

“好好干,我看這個局里也就你老弟能成為我的親信,你要能聽我的,下期我就提升你為警長。”

“謝謝局長,謝謝局長!”

“謝什么,提拔當警長算個啥?再過個年、八月的,我就把你提升為內勤警尉。我不在局里時,你好給我掌管局務,到那時你再謝我。”

“謝謝局長栽培,謝謝局長大恩!”

“你還謝個沒完了呢,我告訴你,不用謝,只要你聽我的,保證你前途遠大,飛黃騰達。”

“是,局長大人,大人,大人……”。

又停了片刻,玉龍書吸了口煙,輕輕松松、毫不在乎地對劉克柱說道:

“克柱,那個家伙自盡了,今晚找兩個乞丐,買個小薄皮棺材,趁著夜里靜悄悄的把她處理了。”他又吸了口煙,“可要牢牢記住,要埋上,深一點埋上,多填上幾鍬土!”

“啊,她死了!真沒福,像她那樣窮骨窮相的人,跟局長一輩子,穿綾羅綢緞,**米白面,出門前呼后擁,在家使奴喚婢,可以享盡人間洪福。想不到她被‘福’燒死了,真是窮命注定的!”

“克柱,外面已經眼擦黑了,馬上回去行動吧。你要告訴抬棺材的窮鬼,不許他們亂說亂道,小心他們的狗命!”

玉龍書吩咐完畢,由衣袋里掏出五塊銀元遞給了劉克柱。劉克柱邊接銀元邊擠眉弄眼地說:

“局長少破費吧,我找兩個花子抬出去就結了!”

“拿去,花多花少剩下是你的。”他又關注一句,“千萬要深埋,多填幾鍬土,別叫狗扒出來!”劉克柱邊往懷里塞錢,邊下保證地說:

“局長放心,局長放心!”說完他滾出去。

劉克柱由喜春堂出來,直奔東城根張家花子房走去,他找花子張叫出兩個花子,每人給了十吊錢,也沒對他們說什么。領到棺材鋪買了一口薄皮棺材,命令他倆抬著向局長私邸走去。走了一會兒,他聽身后好像沒動靜兒,回頭一看,兩個抬棺材的被拉下有一百多步遠。他不由得大怒,對著那兩個慢悠悠、晃蕩蕩的花兒喝罵道:

“他媽的,還不快走!”

他邊罵邊奔了過去舉頭照那前一個就是一紀耳光,打得那個家伙一個趔趄,后面的一個見前面的挨了打,忙放下棺材,控背躬腰地說道:

“老爺,這白茬棺材在黑夜里特別顯眼,我們抬著很不得勁兒,請老爺買塊黑布罩上點兒吧!”

這話劉克柱明知道是花兒借故搗亂,可也覺得合理,就到左近店鋪買了七尺黑布,把棺材蒙了起來。到了局長公館,見門房里點著燈,劉克柱上前敲門,老楊頭聽出是劉克柱的聲音,忙拉開大門。劉克柱領著兩個花子抬著棺材走了進去,這事實使老楊頭感到慚愧和內疚。

原來老楊頭在早上玉龍書走出以后,曾好奇地進到里邊兒去看了一趟,隔著窗戶見劉玉娘頭朝里面向柜睡著,身上還蓋著一床紅緞子花被。當時他雖然也感到有些不對頭,但她確認女方是屈服了。他不僅心里罵道:他媽的,女人這種玩意都是水性楊花的東西,別看嘴頭上說人話,一有美味兒誘惑,金錢地位,也就不管什么叫廉恥了。這個家伙看樣子也不是個姑娘,家里可能還有丈夫和孩子,她現在只顧著眼前的快樂,把丈夫和孩子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來那天還賣狂呢,還裝人呢,果然沒出我的預料,也是個完蛋的家伙。可當他這一看到抬著棺材,又回想起昨晚朦朧中聽到的槍聲,從內心里產生了對死難者的敬意。他腳跟兒站也站不穩了,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他們先到上房門前,劉克柱領著兩個花兒走了進來。他命令他倆把劉玉娘的尸體裝進棺材里,他順手拿起炕上那床緞子被夾在腋下,轉身對老楊頭道:

“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明兒局長就回來住。”說著他命令花兒抬起棺材走了。

劉克柱一心惦記著一枝花,哪里還有心去監視花兒埋死人的事兒。他催促兩個花兒奔出東城門,從懷里又掏出兩吊錢兒,對花兒說道:

“喂,他媽的,老爺再賞你們倆兩吊錢。可要深點兒埋,埋不好,小心老爺槍崩了你們!”他停了停,瞟了一眼棺材上的那塊黑布,說道:

“那塊黑布也賞給你倆啦,聽明白沒有?”

“謝謝老爺,聽見了。”

劉克柱聽了這句話,忙轉身一溜煙向喜春堂奔去。

回頭再說玉龍書。顧八奶奶陪他吃晚飯的時候,發現他臉上有好幾道血槽,再加上他表情是陰郁兇煞,就知道一定是弄來的那個女人沒得手,心里不覺暗罵道:你們他媽這些當官兒的都不能有好下場,死后都得下十八層地獄去受大罪!拆散別人姻緣而滿足你們的獸欲,報應得落到兒孫后代身上。還不如我們這行講買講賣的賣笑生涯呢!她剛想到得意的地方,只見玉龍書放下筷子,眼望天棚對她說道:

“鴇子,今晚給老爺弄個沒破皮兒的原生貨來!”

八奶奶聽了,先就嚇了一哆嗦,可馬上又鎮靜下來。她心里轉念,昨天新買到的一個,他也許不知道,那就瞞過他再說。

“局長,小婦人的幾個女兒,您都知道,都是進門好幾年的姑娘了,就屬一枝花進門兒晚,原生貨確是沒有。”

“他媽的,別不識抬舉,老子也不是白入!”

他說著由提包里掏出一卷銀元,約莫有一百塊左右,用力摔在桌子上,震得瓶倒碗顛酒杯灑。八奶奶一見玉龍書那個黑煞神樣子,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兒,跪在地上磕頭,嘴里狡辯的說:

“回局長大人,不是小婦人撒謊,確實沒有!”

這句話惹怒了玉龍書,他趁著酒勁兒,舉起手來照著八奶奶的面頰叭、叭就是一頓嘴巴子,還邊打邊罵道:

“入你娘地,昨兒早上買的那個十四歲的雛兒是你媽,你怕老子給你弄死了!”他越打越來勁兒,上去又是一腳把個八奶奶踹倒在地,“快去給老子送來!”

八奶奶聽玉龍書的說音,是已經知道了,也就不敢再隱瞞了,忙陪笑道:

“我真該死,怎么一宿的事就忘了。”

她嘴里雖是這么說著,可心里卻心疼那筆身價八百塊錢,這頭一宿就給一百,哪年才能撈回本兒啊!她心里想到這兒,跪在地上也就沒動坑,還想再討討價。玉龍書一見八奶奶沒起來,早就明白是嫌錢少,可他怎么能多出血呢。他火上加火,上去又是一腳,這一腳把八奶奶踢個仰面朝天,干瞪腿兒爬不起來,掙扎半天,湊到玉龍書的腳前,用雙手抱住他的兩條腿哀求道:

“不瞞局長說,那孩子還不滿十三歲,實在太小了!”

“混蛋,別說她十三,就是三歲老子也非要不可!你不送來,老子就砸了你喜春堂!”說到他又是一記耳光。

八奶奶一看,無論如何是保不住了,就改口央求道:“請局長大人恩典,多賞給小夫人一杯酒喝,使小婦人少賠幾個身價錢。”她雙淚交流抽咽著訴苦:“來時身價是八百現洋,局長大人……”

其實玉龍書也知道是給的太少,就又從提包里數出三十塊銀元扔了過去。八奶奶不敢再啰嗦了,拿起那一百三十塊銀元走了出去。約莫有三、四十分鐘的光景,八奶奶把小玲騙到玉龍書的房間。從門外推進屋里,麻利地從外面把門鎖上。少頃,屋里燈熄了,經過一陣搏斗,由屋里傳出了凄慘的呻吟聲……。

玉龍書這只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他把對劉玉娘的積怨,全部發泄到小玲身上。可憐小玲還是個不滿十四歲的孩子,哪能經得起狂風暴雨去摧殘。第二天早上,八奶奶進屋去送洗臉水,偷眼瞧了小玲一眼,只見她面色蠟黃,兩眼緊閃,鼻孔里出來的氣兒多,回去的氣少,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吃早飯的時候,劉克柱來報告昨晚埋尸首的事,玉龍書感到非常滿意,就留他一起用飯。吃完飯,趁玉龍書到外面去的當兒,劉克柱仔細瞧了瞧小玲,只見小玲臉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乍來到雙陽時那種風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玉龍書由外面回來,囑咐劉克柱要細心訪聽,外邊各界對劉玉娘死去的反映,及時前來報告。劉克柱滿口應承,夾起尾巴滾出去了。八奶奶見劉克柱走了,又進來了,她膽怯地對玉龍書說:

“局長大人,這小蹄子沒福,伺候局長一宿就好像不中用了。小婦人把她拽出去喂狗吧!”

玉龍書聽了,所答非所問地說道:

“把一枝花給我叫來,陪老子玩玩!”

八奶奶滿口答應著,大聲喊來兩個烏龜,用繩床把小玲抬了出去。叫來了一枝花,一枝花來了之后,玉龍書又喜笑顏開,春風滿面了。就這樣,玉龍書一直在喜春堂住了下來。

這雙陽城十字街路西北角被一所特大的住宅區全部占據了。這所住宅外面圍著丈把高的圍墻,墻頭滿布著雞爪釘、泥鰍脊的門樓。虎頭銜環,釘著碗大銅釘的大門設在正南臨街的一面。大門兩旁兩只大青銅獅子,張著血盆大口好像要吞噬所有的過往行人一樣。兩塊花崗巖的上馬石上整天蹲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更使這所森嚴的住宅增加了恐懼的氣氛。

這是誰家,這是雙陽縣的首富,人稱半雙陽蔡星常的住宅。蔡星常四十一歲,高挑個兒,大餅子臉,高鼻梁,大耳朵,配著一雙晦澀的大眼睛,上嘴唇留著八字胡,臉上青筋暴起,使人見面生畏。他本來是兄弟二人,他大哥沒他財勢大,分居在鄉下。他排行第二,所以,恭維他的人都叫他二老爺,他為人狡詐,陰險毒辣,能言善辯,一眨眼一個道道。他雖然富冠一縣,但仍嫌不足,只有獨占全雙陽才能滿足他的野心。也正該有事兒,這年正月十六由外地來個批八字的爻卦先生,外號叫賽半仙,這家伙來到雙陽以后,就到處宣揚雙陽地方紫氣沖天,有貴人出世。這話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幾天就傳遍城鄉。蔡二老爺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中暗想:我姓蔡的人稱半雙陽,這貴人不是我還能有誰?并且前些日子聽親信蔡貴說:城內城外的小孩子都吵吵“蔡星常、蔡星常,金銀財寶滿玉堂,早早晚晚做皇上。”由這兩件事兒上來看,貴人肯定是我,他越想越高興,就叫蔡貴把賽半仙請來,給他批“八”字,在賽半仙批完蔡二“八”字,二話沒說就跪在地上給磕頭。并且不住嘴兒的喊“萬歲”。蔡二問賽半仙到底是怎么個“八”字?賽半仙順口說道:“星不星,皇是皇,帝是帝,常不常。”

蔡二一聽,這是說“星常”二字是“皇帝”二字,他不由得喜上眉梢,忙用手扶起賽半仙,囑咐他不要向外人透露,以免惹來是非。從那時開始賽半仙就住在蔡二家里,幫助他密謀當皇帝的事。賽半仙叫他假說玉皇大帝給他托夢,叫他在雙陽城北河東沿的石山上修萬靈閣,供奉萬靈神君,號召四方群眾燒香拜神,保護平安。這樣既可以積累金銀為起事做準備,又可以擴大蔡二的威信,使民眾能為他當皇帝賣命。

利令智昏的蔡二老爺,本來就嫌財勢不夠,這下子正中下懷。就一方面利用親信大肆宣揚玉皇大帝托夢的事;一方面,招攬工匠,采石燒磚,伐木動工,開工興建起大閣。賽半仙又對蔡二說,大閣工程浩大,大閣的第一根柱子下面得用個真童子墊住才行,不然是不會牢靠的。蔡二對賽半仙的話奉若神明,立即差蔡貴出高價買真童子。

玉龍書沒來雙陽以前,對修大閣的事就有耳聞,不過他卻沒十分注意,以為只不過是信神信佛辦善事而已。后來聽到劉克柱說蔡二老爺出高價買真童子墊石柱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想雙陽城內外對他用槍打死劉玉娘的事已經有輿論,看起來雙陽不是久戀之地。現在蔡二花高價買真童子,何不把小張起忠取來賣掉。即可得到一大筆錢,又能斬草除根,免除后患。這是一舉兩得的買賣,他打定了主意,偷偷跟劉克柱一合計,假說張起忠是撿來的小孩兒,賣了以后可以分給劉克柱一部分錢,劉克柱滿口應承,愿意去東響水取張起忠。

另外,玉龍書覺得掠奪劉玉娘的事既成了畫餅。龍王蓋的嫁裝留在雙陽也是個累贅,正好叫劉克柱押送回去。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又專給小水仙打點兒一份禮物,同時給他老子也寫了一封信,把雙陽警察局的情況和他本人的難處,詳細地稟告一番。為了安全起見,他又帶領十名警察,借東巡飲馬河一帶為名,把劉克柱和兩輛大車送過飲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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